第5章 陛下注意節制
想起那晚自己只是摸了摸,他便精神抖擻,看來確實敏感旺盛,充實後宮不是壞事。
她道:「微臣以為,藺相說的對,陛下確實該充盈後宮了。」
她深諳那些大臣想法,覺得這昏君沒用,又沒法將人拉下來,倒不如趁早培養下一代。
還能藉機塞進族女,鞏固地位。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帶頭提起的是藺奕湘。
賀岐好半晌沒說話,而後道,「也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去操辦,給我好好選。」
這事莫名其妙落到了時蘊頭上。
她趕忙應下。
「至於藺相,今年秋闈就交給你全權負責,要多上心啊。」賀岐望著藺奕湘,語氣平淡。
二人眼神碰撞,莫名有種難言之的情愫,糾纏著,不似眉目傳情,也不似劍拔弩張。
藺奕湘也恭敬應下。
下了早朝,時蘊想去找皇帝,問問他將此事交給自己是不是有什麼指示。
結果連賀岐面都沒見著,只高公公前來,「今兒個陛下瞧著不大高興,不想見人,時大人不妨改日再來吧。」
時蘊一噎,又無可奈何,和高公公套近乎,「公公,您說陛下將選秀一事交給我,是有何指示啊?」
高公公駭了一跳,連忙道:「陛下的心思豈是雜家能揣摩的?雜家屬實不清楚啊。」
時蘊無奈,想著只能等狗皇帝什麼時候心情好些了再來求見。
「那我下次再來,公公幫我試探試探,有什麼消息給我透個信。另外……」
時蘊左右見無人,湊上去低聲道:「叫陛下注意節制,一次那麼多女子,身子早晚得垮掉。」
她也就有篡位的心,沒篡位的膽,能做到天下第一臣足以,往後為虎作倀還得仰仗賀岐寵幸,希望他能別夭壽。
高公公勾著腰,畢恭畢敬,「誒,雜家記住了。」
時蘊與之道別,轉身就走了,步伐有些匆忙。
她想追上藺奕湘,問問他今天怎麼突然提這事。
明知提了陛下不高興還提,她得了解緣由。
高公公目送她離開,擦了擦額頭冷汗,回了御書房。
賀岐隨意翻著摺子,漫不經心問:「她說什麼了?」
「時大人想問問陛下選秀之事有何指示。」
賀岐撩起眼皮,看了眼遲遲沒下文的高公公,「還有呢?」
高公公右眼皮跳個不停,腦袋耷拉了下去,「還說,要陛下注意節制,縱慾傷身……」
「……」
賀岐氣的牙痒痒,將手裡摺子丟到一邊,暗罵了句,「榆木腦袋!」
*
時蘊緊趕慢趕,在將出午門時,瞧見了被同僚留下談話的藺奕湘,認真聽著他們一言一語,神情專註。
她加快腳步上前,喚了聲:「藺相,借一步說話!」
藺奕湘身形挺拔,在一眾上了年紀的臣子中高出一截,顯得獨樹一幟,又氣質不凡,一襲紫袍矜貴清冷。
聽到聲音,他側目朝著時蘊望了眼,默然看著她匆匆而來。
身邊大臣知曉二人不對付,兩個都不好得罪,向時蘊問好后就紛紛散去。
「藺相,我……」
「我與你沒什麼好說的。」藺奕湘語氣平淡,淡然收回視線,轉身上了掛著『藺』家旗幟的馬車。
時蘊察覺出他不大高興,但她向來是個沒臉沒皮、能屈能伸的,硬是攔停了即將離開的馬車,也擠了進去。
「藺相,好藺相,我承認扣的三月月奉是我乾的,大不了我賠給你,你別生氣了。」
藺奕湘手裡端著一卷書,垂著眸子看書,那般恬靜模樣,倒是叫時蘊瞧著心動。
「藺相,你給陛下提充盈後宮之事,是不是提前和陛下商議過?怎麼打算的?要哪家姑娘?」
她見藺奕湘無動於衷,湊近了些坐,掰著藺奕湘的臉看向她。
天底下敢這麼乾的,也就她一人了。
藺奕湘瞧著近在咫尺的容顏看了兩眼,抿著唇移開了視線,拍開她的手,「你怎不去問陛下?」
「我問了,他不知道生哪門子氣,見都不見我,我這不是摸不著頭腦,才來問你的。」
時蘊好聲好氣道。
藺奕湘翻了一頁手裡的書,眼眸中盪著微弱的幽光,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
時蘊暗罵這人半天蹦不出個屁來,又不得不覥著臉笑道,「好藺相,你就告訴我吧,到時候秋闈我也給你做幫襯如何?」
藺奕湘側目看她,「你是副官,協助我本就是你職責所在。」
時蘊被他噎了下,沒話說。
藺奕湘才大開慈悲道了句:「沒和陛下商量,是我自行提的。」
時蘊頓了下,「可是他不是不喜歡別人提起這事嗎?」
她話說出口就後悔了,賀岐確實不喜歡別人提起,可之前藺奕湘沒管過這事,唯獨這次是他開得口。
賀岐明顯有些不悅,但還是答應了,這說明什麼?
時蘊後知後覺咂摸出味來,看向藺奕湘的眼神也愈發古怪。
莫不是這二人心意相通,藺奕湘本是提起此事乍賀岐,惹得賀岐不高興,一氣之下答應了,結果這一答應,又惹得藺奕湘不高興?
她被自己縝密的思維折服,上天入地沒有比她更好使的腦瓜子了。
「之前不提,是因為知曉他尚未坐穩,群臣急著塞人是想藉機控制陛下。但已經第五年了,陛下已經坐穩了皇位,也該充盈後宮、開枝散葉了。」
藺奕湘說完,盯著時蘊,目光沉沉像是審視,薄唇輕啟,「你難道不希望陛下充盈後宮嗎?」
時蘊覺得藺奕湘簡直有病,她不過是想知曉個原委,才能對症下藥,不然她這寵臣之位從何而來?
怎麼就牽扯到她希不希望陛下充盈後宮?這跟她有什麼關係嗎?
但她眼珠一轉,便明白了,覷了眼神色淡淡的藺奕湘,心道:合著是他想試探皇上心意,沒料到陛下真就答應了,自己因為這事不爽,將怒氣撒在她身上。
這可真是無妄之災。
她見問不出什麼,意興闌珊,說道:「罷了,罷了,你自己生悶氣去吧,可別牽扯到我頭上。」
她腳底抹油開溜了。
*
不得不說,選妃是個好差事。
至少時蘊是這麼覺得的。
時隔五年,年輕陛下終於開竅,讓想叫自家女子攀上龍床的心思死灰復燃,一個個鉚足了勁。
前來時府的人要將門檻踏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