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遇(七)
「各位今日辛苦,請稍作休整,三日後可帶一名隨侍一同正式入閣學藝。此間各位可遊覽欣賞方都盛景」林辭樓說。
「四皇子久居邊疆,回皇城后又忙於各種事宜。不如趁此時間入萬思殿拜見各位大臣」文修的一個夫子提議說。
此時的場合有外人又有一眾夫子,白裊實在不宜反駁,恰好白裊也想見識見識萬思殿是什麼樣子,所以就答應下來了。
留下來的學子都趁此機會回家拜望雙親。獨孤奕回了使館。白裊方南潯與楚玉成隨方寒回了皇宮。
路上,馬車裡。
方寒坐於主位,玉成南潯坐於右邊,白裊一個人坐於左邊。
「你能同意入朝拜見我還是有點兒意外的」方寒看著白裊說。
「禮貌問題,不是為了你.」白裊回答,眼睛卻並不看方寒。
方寒尷尬的笑了一下說「如今你也開始懂禮貌了嗎」
「我不想讓任何人在任何方面看不起南遊的士兵,國主!也請你不要因為對我有偏見而輕看了南遊」白裊轉過頭去看著方寒說。眼睛里說不出來是怨恨還是憤怒。
或許,白裊已經對這個父君失望了…
各個國家為了區分自家君王與別家君王的稱呼,通常叫自家君王為『主上』,別家君王為『國主』,白裊口中『國主』二字一出明顯就是不認方寒。這也讓楚玉成和方南潯感到十分震驚。
「父皇,四弟他就是一時口誤,還望父皇不要怪罪於四弟」楚玉成趕緊替白裊辯解說。
「還是玉成最懂事,若他們兩個都像你一樣我得省多少心」方寒感嘆說。
方南潯不屑的笑了。
「大哥和四弟還有很多地方值得兒臣學習」楚玉成又解釋說。
方都這邊,氣氛十分緊張。反觀使館的獨孤家氣氛就和諧很多。
「子葉,我收到密語說上藝閣學子可休假三天,我兄長可以回來了」獨孤笥拿著剛剛收到的密語滿臉高興的跑過來跟楊子葉說。
「太好了!那我們好好準備準備,迎接遣使回來」楊子葉也十分高興。
獨孤笥換了一身姚都的衣服,戴著出使那天獨孤奕親手為她帶上的頭飾,做了滿滿一桌子姚都特色的菜肴等著獨孤奕。
獨孤奕回到使館。剛一進門獨孤笥就跑過來迎接他,跳起來抱在了獨孤奕身上。
「幾月不見,變沉了呢,是不是使館吃的太好了啊」獨孤奕抱著獨孤笥說。
獨孤笥聽了這句話,有些嗔怪的說「放我下來,生氣了。哪有一見面第一件事說人家胖的,煩死了」。然後假裝要打獨孤奕。
獨孤奕將妹妹放下來圍著她轉了好幾圈然後十分關切的問「什麼時候回來的?沒有受傷吧?…」一大堆問題連著問了出來。
獨孤笥捂著耳朵說「沒事沒事,能不能不像母親那樣嘮叨啊…」然後就往屋裡走。
楊子葉聽到聲音出來,打趣的說「是誰天天念叨想兄長的,怎麼如今見了兄長還嫌煩了?」
獨孤奕聽了這句話有些得意「哦,有個小姑娘天天想見兄長啊…」
楊子葉行禮拜見獨孤奕,然後說「遣使有所不知,阿笥做了一桌子的飯菜,等著你回來呢」
獨孤笥讓他們兩個說的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說「快去吃飯吧…我都等餓了」
席間,他們都解釋了自己的經歷。
獨孤奕注意到獨孤笥頭上的頭飾然後問道「阿笥,你的頭飾是出使那天兄長幫你戴上的那個嗎?」
「嗯,是啊。從南遊到上使館來的一路上都戴著的,怎麼了?」獨孤笥好奇的問。
「這樣說的話那白裊留下你應該有別的目的」獨孤奕思考了一會兒說。
「為什麼這麼說呢?」獨孤笥問道。
「因為你的頭飾」
第二日,萬思殿。
白裊身著皇子朝服入朝拜見。
萬思殿外白玉的欄杆,理石的台階。殿內雕龍的柱子,朝堂正上方富麗堂皇的龍椅像是嵌在那金碧輝煌的牆面上。
白裊錦衣華服,玉簪美飾。正襟站立於殿外等候宣見。
目光所及儘是紅牆黃瓦,偶有幾棵綠樹點綴其中,顯得格格不入。站崗的侍衛不苟言笑像是一座座泥塑。不時飛過的鳥兒翅膀有節奏的擺動,好像哪只都不敢亂了節奏。明明充滿生機,但是卻從上到下透出一種壓抑。
「宣四皇子入殿朝拜」司禮監一層一層的將命令傳到白裊這裡。
白裊又簡單整理了一下衣衫,入殿拜見。
「兒臣拜見主上」白裊行稽首禮以敬。
「見過各位大臣」轉而向各位大臣行揖拜禮以敬。
「四皇子久居邊疆,沒想到對皇城內的禮儀也如此熟悉」右丞相張佩說。那口氣說不上來是不是嘲諷。
白裊起身,向右丞拜了拜說「右丞過獎了,此乃身為皇子該懂的禮數」
「傳聞四皇子博學多識,驍勇善戰。今日一見果然器宇不凡」左丞相劉儒說。
「多謝劉左丞讚揚,晚輩愧不敢當」白裊不卑不亢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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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眾多大臣「見過面」之後,早朝結束。
眾臣退朝。
林辭樓對白裊說「主上為您專門準備了宮殿」
白裊辭謝說「多謝林內侍好意,也代我謝謝那人,只是錦衣華服對於我來說就是束縛深宮紅牆就是囚禁我的牢籠,我瀟洒肆意慣了還是回使館了,只望你們能別收了我的那處住所才好」
方寒囑咐林辭樓,白裊需要什麼儘管答應,所以也就沒再強求。
白裊回到使館。
這裡各國使臣眾多,包容性更強。也不至於太早的暴露自己是南遊遺將的身份。
白裊回到房間,靠在窗前看著後院的景色。這裡的花草樹木形形色色,千姿百態,最適合靜心凝神。這扇小小的窗子也成了白裊進入皇城以來最喜歡的地方。
白裊忽然看見,欲曉正和獨孤奕在一個房間里,拉拉扯扯似乎是在爭吵。
白裊衝下樓,推門而入。
獨孤奕此時正揚起手像是要打欲曉。
「姚都的堂堂一級遣使,欺負一個奴婢算什麼本事?」白裊衝到欲曉身邊把欲曉拉過來護在身後。
「我的事兒什麼時候輪你管了?白副將!」獨孤奕十分生氣的說。
「這裡是方都,繁星酒樓使館,我們的地方。這裡只招待各國有誠意的外賓,要撒野滾回你的姚都去」白裊十分硬氣的說。
獨孤奕說「我沒空跟你拉扯」說罷就要去拉欲曉。
「遣使,這是我的侍女,你還想要強搶不成?」
他們的爭吵聲吸引了不少人,各國遣使紛紛議論,此時若在糾纏下去對姚都的名聲是極其不利的!
獨孤奕已經又伸出手想要去拉最後一把,可是手伸到一半就縮回去了。
「不過就是個有點姿色的侍女,還當個寶貝似的護著,方都也不過如此」獨孤奕收回手,正了正衣冠說。
「看了姚都遣使也不都是正人君子」白裊扔下這句話,拉著欲曉離開了。
但是,如果圍觀的人仔細看就知道獨孤奕收手絕對不是因為什麼「國家形象」而是白裊身後的那個侍女在搖頭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