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朝夕來保護

正午時，容百川終於醒來。

不過，他此刻在屋裡哭的像個孩子。

「靜娘，我的臉，我的臉毀啦……」他痛哭出聲，悲痛不已。

「夫君，沒事的，我不嫌棄你。」秦氏在一旁安慰。

容百川醒來，只覺得自己渾身疼，尤其是臉上。

他問丫鬟臉怎麼了？

丫鬟支支吾吾地不肯說。

全京城上下誰人不知，容大將軍有多寶貝自己那張臉。

都不說是吧，他自己找鏡子看。

可是屋裡沒有銅鏡，連水盆都沒有。

他便拖著剛接好的右腿，到正屋找秦氏。

「你腿還沒好，怎麼自己過來了？」

進去后也不聽秦氏問話，直奔梳妝台。

抱著銅鏡，小心揭下臉上紗布。

看到鏡中自己右臉上那道從眼尾到下顎的猙獰傷口。

登時雙眼圓睜，瞳孔驚懼到輕顫。

這……

不可能，這不是他的臉。

「靜娘……」容百川驚恐出聲。

「沒事的，會好的……」

【好餓好餓……】

這邊要哄夫君，那邊容朝夕在喊餓。

秦氏左右為難。

她也不懂為什麼容百川死心塌地的認為自己是看上了他那張臉。

時刻維護，就怕她不喜。

【誰在哭呀？好吵！】

【好餓……好想吃母神樹上的大靈蟲……】

聽到閨女的嫌棄，容百川才止住哭聲。

顧不得將紗布重新纏上，先去抱小傢伙喝奶。

容朝夕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著近在眼前的猙獰血口，嚇得小臉一抖。

【媽耶！這誰？也太可怕了！】

哐當……

容百川渾身一震，心房破碎的聲音。

他僵硬地把小傢伙交給秦氏，拖著殘腿，哭戚戚地跑了。

「誒……嗐……」秦氏嘆息一聲。

容百川是個死心眼的，小朝夕的心聲怕是將他傷的狠了。

估摸著接下來半個多月都不敢來看孩子。

……

容朝夕每天都會在鳳凰樹下待上一個時辰。

清醒的時間多了起來，開始像個正常的小孩。

再過七日便是小傢伙滿月的時間。

胡氏掌管侯府中饋，這些自是她來辦理。

「大嫂……」人未到聲先出。

胡氏風風火火的帶著一群人前來。

生產當日的事，至今未能查個明白，秦氏還是不願相信與胡氏有關，但也在提防。

她笑臉相迎，「二弟妹。」

「大嫂……」胡氏喜吟吟地來到秦氏面前。

這段時間她來過主院兩三次，但不曾看過容朝夕。

現下一瞧，心中一驚，小丫頭居然生的如此精緻，如瓷娃娃般。

連如今被稱為京城第一絕色的容絮青小時候也不如這般。

暗暗擰緊手中帕子，心中嫉妒的很。

想到自己女兒滿月時還是乾巴巴的，就牙痒痒。

秦氏怎的這般能生，四個兒女沒有一個丑的。

「朝夕生的真不錯啊……」胡氏扯了扯嘴角。

誇不下去！

「大嫂，朝夕的滿月宴，想要如何辦？」胡氏問出此行目的。

秦氏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小傢伙，只見她已經醒來，瞧著自己咧開嘴笑。

眉眼立刻柔和下來，心都化了。

「不必大肆操持，宴請親朋好友便可。」

「那怎麼成！」胡氏立即反對，「大哥收復邊疆，是東鄔的大英雄。」

「近來多少貴人想要上門拜訪都叫大哥拒了去。」

「此次趁著朝夕滿月宴將人都請了來，也不叫人說咱們侯府失了禮節。」

秦氏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理，正要答應，便聽朝夕的心聲。

【娘親不要相信她。他們故意請來京城中所有的高門顯貴，再對外傳播爹爹拉攏朝臣呢。】

聞此，秦氏心頭一驚，是這麼個理。

將軍日常交好的還好說。

若是平日沒有往來，又將人請了來，定然有人懷疑前些時日上交兵權只是降低聖上的防備。

可這種小伎倆真的能成真嗎？

陛下和將軍感情很好的。

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

「不用。宴請名單的事，交由我就好。其他諸多事務便有勞弟妹了。」

【她身上濁氣好重，我要吐了……】

心聲剛落，哇的一聲，容朝夕將剛喝下去的奶全吐了出來。

「弟妹，就這麼決定了，其他事就勞煩你了……」

說完，秦氏立刻抱著小傢伙回屋去處理。

胡氏眼色陰沉，緊攥拳頭。

若是以往，不管她說什麼，秦氏都會應承下來。

最近似是頗有怪異之處。

難道生產那日還是讓她起了疑？

……

替小傢伙換好乾凈衣物，聽了容朝夕的話，秦氏抱著她坐在鳳凰樹下。

「朝夕，你說是誰想害我們呢？」秦氏似是恍惚呢喃。

【當然是娘親那惡毒二弟妹啊……】

小傢伙憤憤不平的咿咿呀呀。

秦氏微微側著耳朵，仔細聽著她的心聲。

【在娘親懷上我的時候，就讓你一直吃一直吃。想把我喂的特別大，然後讓娘親難產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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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想起懷孕的時日里，胡氏給她尋來的那些珍饈美味。

這次的肚子確實也比前三個都大些。

【她還做了兩手準備，若是平安生下來，就捂死我。娘親知道我是因為體形太大，在腹中窒息而死的，定然會責怪自己，然後把自己氣死了……】

聽到這裡，秦氏滿眼心疼地看著懷中的小傢伙。

原來女兒被害都是因為自己。

若是朝夕因為自己的口腹之慾而死，她定然也是不想活了。

低頭在小傢伙的臉上親了親。

還好，還好他們都好好活著。

「娘親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看到秦氏眼中的熱淚，容朝夕覺得心頭悶悶的。

【人族太脆弱了，還是朝夕來保護娘親吧。】

聽到這話，秦氏的淚再也止不住，滴在小傢伙的臉上，划入脖頸里。

拱門外，一顆大腦袋探出來，可憐巴巴地看著樹下兩人，不敢上前。

若不是那高大的身材，定會被當成賊人給打出去。

「爹！」

一聲大吼突然在身後響起，「你趴在這裡幹什麼？」

容百川嚇得蹦起一跳，手忙腳亂的捂住小兒子的嘴巴。

「說多少次！在家不要這麼大聲，嚇著妹妹和你娘怎麼辦！」

「將軍。」秦氏的聲音在院內響起，「怎麼不進來？」

秦氏每天都會寬慰，女兒不會嫌棄他，很喜歡他送的禮物。

可這人就是聽不進去，要等到朝夕睡著了才敢看她。

容百川不敢進去，朝夕還醒著呢。

容源佑不知道自己老爹的顧慮，雙手拽著他往裡拖。

「好不容易碰到妹妹醒著的時候，我們快去看她。」

容百川臉上的疤痕經過這半月四處求葯，已經淡了很多。

乍一看嚇人，習慣了便不覺得有什麼。

容百川不敢上前，只敢遠遠瞧朝夕兩眼。

秦氏無奈，讓容源佑在此陪著，自己還得好好寬慰一下自家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