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自在一些,莫操勞

第148章 自在一些,莫操勞

青嵐搖了搖頭,掃了一眼桌上的飯菜,說:「公子吩咐了,九殿下若執意跪著,不肯好好休息用膳,那就什麼都不能說。九殿下要查的事情,公子會代勞。」

「……你,你們?!」祁霄無話可說,低了頭,撿起筷子吃不下也要硬塞兩口,吃著吃著就能將哽咽都壓下去。

白溪橋嘆了一聲,真是只有唐綾能製得住祁霄了……唐綾,是真的喜歡祁霄吧,否則怎能做到這個份上,事事都為祁霄想,昨日來的時候也是,不管不顧的。算了,原也是他管不了、攔不住的。

祁霄飛快地吃,恨不得什麼都用吞的,咀嚼都不用,胡亂扒了兩口飯就算吃完了。

白溪橋氣得牙疼,還得坐下來給祁霄布菜:「好好吃,懂嗎?幾歲了?是要我一口一口喂嗎?」

青嵐看在眼裡,有些憋笑,堂堂楚王這副模樣,還要被自己的侍衛揶揄訓斥,應該是輕易瞧不見的,倒有些可愛。

祁霄硬塞了半碗飯,每道菜都嘗了一筷子,總算勉強算是吃完了一頓午飯。

「現在可以說了嗎?」

青嵐上前遞給祁霄一個小瓷瓶:「只找到這個。」

祁霄蹙眉,撥開了瓶塞,裡面是空的。

「這是什麼?」

「不知道。」青嵐搖頭,「這瓶子里殘留有烏頭的氣息。」

祁霄大驚:「果然有毒!」

「生烏頭劇毒,但熬制后入葯,確是祛風除濕的良藥,對琳妃之症。要查過太醫院記檔之後才能確認這葯是不是太醫院給的。」

祁霄將小瓷瓶遞給白溪橋:「拿給方太醫查一查。」

白溪橋點頭就要出去,又聽青嵐說:「上次太醫院給的脈案十分潦草,記檔恐怕亦是不全,估計有些頭疼,琳妃身邊有沒有體己的人能問一問?」

「喚柳霜來。」

柳霜來的很快:「柳霜叩見九殿下。」

白溪橋將小瓷瓶擺到柳霜眼前,問道:「你可見過這個?」

柳霜想了想:「未曾見過。」

白溪橋將小瓷瓶遞給柳霜:「看清楚,想仔細。」

柳霜又細想了一番,躊躇了片刻,才說:「好像,好像是見過的。」

「一會兒見過,一會兒沒見過,到底見沒見過?」

「這瓷瓶並非綺雲宮之物,這個奴婢可以確定。」祁霄這個關頭把自己找來,柳霜知道輕重,這瓷瓶肯定不是什麼普通物件,她不敢大意,更不敢胡說,仔細想了許久才說,「奴婢草草望見過一眼,是在娘娘手裡,但娘娘收的快,奴婢不敢完全確認。」

「你說,是在我母親手裡?」

若真是烏頭毒,怎麼會在琳妃手中?!琳妃久病多時,連綺雲宮宮門都出不去,太醫院的葯都要三催四請,哪兒來的烏頭毒?

「奴婢不敢欺瞞殿下。」

「你何時瞧見的?」

「就是從綺雲宮搬來西行宮的前一日。」

「那一日,不,搬來之前的三日里,都有什麼人去過綺雲宮?」

柳霜道:「那時正值中秋,除了殿下常來,張公公來過一次,太后和皇后都有賞賜,昭妃和各宮其他娘娘們也都差遣人過來給娘娘送些小禮物。」

祁霄沉了口氣,若是往年,綺雲宮定是冷冷清清、無人問津,只是今年他回來了,還得了陛下看重,於是連帶著綺雲宮也忙起來,現在出了事要查,反倒麻煩起來。

「各宮送來節禮,母親在病中不可能都見,柳霜你就想想母親都見了什麼人,親自看過那些禮?」

「娘娘只見過太后、皇后和昭妃宮中的人。看也只看過太后和皇后的賞賜。」

太后沒必要用這樣的手段,那便該是皇后和昭妃了。

「那時候母親有沒有說過什麼?」

柳霜又陷入了沉思。琳妃病得很重,每日清醒的時候並不多,對柳霜說的話也少,柳霜都記得清楚,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娘娘近日裡提的最多的就是殿下,說想殿下自在一些,莫操勞,早些回撫州去。」

自在些?莫操勞?回撫州?是為了阻止祁霄繼續查案嘛……

琳妃過世,祁霄要守孝,至少在扶靈入葬前,祁霄都不可能去大理寺,更不可能再查軍餉的案子了。

祁霄眼色沉下來,周身凜凜殺意,柳霜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只覺得祁霄此刻十分陰鷙駭人,令得她不由自主地懼怕、忍不住的顫慄。

「殿……殿下,奴婢不敢瞞騙殿下!」柳霜重重磕頭下去,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祁霄擺了擺手:「柳霜你先下去吧。方才我問的、你說的,都當不知道。」

「是是,奴婢知道。」柳霜顫抖著雙手將小瓷瓶奉還給白溪橋,然後顫巍巍地退了出去,走出了內院才敢松出一口氣。

白溪橋看著柳霜走遠,一回頭便見祁霄捏碎了手中握著的茶盞,鮮血淌了半桌。

「霄兒你快鬆手!」白溪橋連忙高聲喊,「來人!」

祁霄赤紅著眼,咬著牙說:「師兄,是我害死了母親,是我!」

「胡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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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是我!是我!若非我揪著戶部和羅瑜的案子不放,他們怎麼能用這樣陰損的手段逼我放手?!都是我的錯!是我……」

祁霄急怒難忍,悲痛、內疚、憤怒、仇恨一股腦地噴湧出來,像是要將祁霄活活淹死。

為什麼會這樣?!

他回元京來只是希望能盡一些孝,陪母親一些時日!

「都是我的錯!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不能將毒下在我身上?!」

白溪橋在祁霄做出過激的行為之前捏住了他的手腕,直接點了他的昏穴,將人放倒了。祁霄現在這個樣子,可比之前跪在琳妃靈前不吃不喝更可怕。

雨是停了,但天還陰沉著,叫人怎麼都不舒服,愁得很。

琳妃出事後祁霄的狀況非常不好,唐綾心裡著急,但能幫得上的實在有限,他已經習慣了有祁霄在身邊,夜裡睡得不好,總是驚醒,天不亮就領著青嵐去仰熙齋找池越。

唐綾囑咐了青嵐許多,嘮叨的像侯府里的老媽子,青嵐從未見過唐綾如此啰嗦,也未曾見過他如此心煩意亂,就是行軍打仗戰況膠著時,唐綾都不曾這樣。

唐綾心煩的時候會抄書,什麼書都可以,一筆一劃端端正正,一字一句都不費心思。

黃澤獻來時便見唐綾在抄書,心裡頓覺不妙。

「公子。」

「黃叔叔請坐。」唐綾擱下了筆,深深嘆了一聲,稍作收拾之後,為黃澤獻沏了杯茶,「黃叔叔有事找我?」

「啊,嗯,議和之事有了進展,想與公子商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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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說世子爺柔弱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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