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不確定因素
韓雨薇深吸一口煙，猩紅的煙頭在夜色中明明滅滅，映照著她那張英氣逼人的臉龐，卻掩蓋不了她眉宇間的那一抹凝重。「重點？呵，我他媽現在也想知道！」
李軒被她這突如其來的粗口嚇了一跳，這還是他第一次見韓雨薇情緒如此失控。他微微皺眉，壓低聲音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
韓雨薇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將煙頭狠狠地踩滅在腳下。「幾天前，我們收到線報，說『眼鏡蛇』會在碼頭進行一筆交易。我們部署了人手，準備來個瓮中捉鱉，結果……」
她頓了頓，深吸一口氣，似乎在壓抑著什麼情緒，語氣中帶著一絲咬牙切齒的意味。「我們的人剛到碼頭，就接到上頭的命令，說行動取消，所有人立刻撤離。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眼鏡蛇』狡猾多端，好不容易等到他露面，怎麼能輕易放棄？」
「然後呢？」李軒追問道，他意識到這件事並不簡單。
「然後……」韓雨薇冷笑一聲，「然後我們就眼睜睜地看著『眼鏡蛇』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事後，上頭給出的解釋是情報有誤，可我根本不信！那可是我們花了幾個月時間才追蹤到的線索，怎麼可能出錯？」
「之後類似的事情還發生過幾次，每次都是在我們快要抓住『眼鏡蛇』的時候，行動就被莫名其妙地叫停。」韓雨薇越說越激動，語氣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我敢肯定，我們內部有內鬼，而且這個內鬼的級別還不低，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我們每次都會功虧一簣！」
李軒沒有說話，只是沉默地聽著，深邃的眸子彷彿一口古井，平靜的表面下隱藏著波瀾。韓雨薇從口袋裡掏出一份文件，紙張因為被反覆摩挲而有些皺巴巴的，邊緣還被汗水浸濕，可見其主人內心的煎熬。李軒接過文件，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低下頭仔細地審視著上面的每一個字。
韓雨薇深吸一口香煙，猩紅的火光在她臉上跳動，映照出她眉宇間揮之不去的焦慮。「那次行動后，我越想越不對勁，就花了一天時間去調查，結果你猜怎麼著？所有關於『眼鏡蛇』和那幫毒販的消息，就像是被憑空抹去一樣，徹底消失了！」她猛地將煙頭扔在地上，用力的踩滅，「我當時就覺得這事兒肯定有貓膩，而且這貓膩還不小！」
「直到我在系統里看見你的信息……」韓雨薇頓了頓，語氣變得有些複雜，「你之前在西南執行任務的時候，把那些毒梟的老窩一鍋端了，他們肯定恨你入骨，想要除掉你也是情理之中。我看到你的信息出現在行動名單上，就知道事情不妙了，那些內鬼肯定想藉機除掉你！」
「我當時就急了，馬上就想聯繫你，結果還沒等我打電話，就被那些狗東西發現了。」韓雨薇自嘲地笑了笑，「呵，說起來還真是諷刺，我這個刑警，居然被自己人追殺。」
李軒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腦海中飛速地分析著韓雨薇話中的信息。他相信韓雨薇不會無緣無故地說這些，但這件事疑點重重，他必須謹慎行事。他抬起頭，深邃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韓雨薇，沉聲問道：「這份文件，你還有備份嗎？」
韓雨薇一愣，隨即苦笑著搖搖頭，「我要是有備份，還會等到現在？我剛發現不對勁，還沒來得及備份就被發現了，要不是我跑得快，估計現在你都見不到我了。」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李軒追問道，他知道韓雨薇不只是為了告訴他這些。
韓雨薇深吸一口氣，煙霧在她指尖繚繞，襯得她那張英氣的臉龐更加冷峻。「我知道你和江琳兒有合作。」
李軒劍眉微蹙，腦海中思緒翻湧。剛才劉震山透露的關於江琳兒是「眼鏡蛇」女兒的消息，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一顆石子，激起層層漣漪。他還在琢磨該如何向江琳兒確認此事，韓雨薇又拋出這麼一句，這「合作」二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彷彿看穿了李軒的疑惑，韓雨薇接著說道：「我想跟你合作！」
果然不出所料。李軒暗自思忖，現在最要緊的是先找到江琳兒問個清楚。他決定先穩住韓雨薇，於是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接下來有消息聯繫你。」
韓雨薇一把抓住李軒的胳膊，焦急地說道：「去哪裡？現在那些滲透在警局高層的內鬼肯定在找我們！你一個人太危險了！」她語氣急促，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擔憂。
李軒知道現在的處境的確很緊急，稍有不慎就會落入敵人的圈套。他輕輕拍了拍韓雨薇的手背，示意她冷靜下來。「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他語氣堅定，眼神中透著一股讓人安心的力量，「你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聯繫你。」
韓雨薇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李軒的眼神制止了。她咬了咬嘴唇，最終還是鬆開了手。「那你自己小心。」她低聲說道，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李軒望著韓雨薇離去的背影，眉頭緊鎖。韓雨薇的出現，無疑給他原本就複雜的局面增添了更多的不確定因素。他必須儘快理清思路，找到應對之策。
李軒站在路邊，手機屏幕的微光映照著他稜角分明的臉龐。韓雨薇的話在他耳邊迴響，警局內部的暗流、江琳兒身份的疑點、還有眼前這團亂麻般的困境，都讓他感到一陣頭疼。
這時，手機震動了一下，蘇雪瑤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躍。
「我下飛機了，你在哪？」信息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強勢，但李軒還是看出蘇雪瑤的情緒處於生氣狀態。
李軒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敲擊：「你先找個酒店休息，我這邊有點事，一會兒去找你。」
信息發送成功，但蘇雪瑤那邊卻沒了動靜。李軒嘆了口氣，他知道蘇雪瑤現在肯定心情不好，估計已經在腦補出一場「霸道總裁千里追夫，卻慘遭冷落」的狗血大戲了。
李軒知道蘇雪瑤還在生氣，與其和她解釋現在亂糟糟的局面，不如等他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再去哄她。果然，沒過一會兒，蘇雪瑤發來一條消息，沒有多餘的廢話，只有一個酒店位置——海晨市新海大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