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一聲慘叫

台上的林牧和葉盛蘭還在繼續著劇情！

夏侯嬰看著劉邦的背影，痛心疾首的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哇！」

一旁的林牧也是連連搖頭，嘆息著說道，

「真真是大材小用啊！」

一旁的葉盛蘭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只是淡淡的說道，

「啊，相國，暫且上任，再作道理！」

這一點都不像之前在蕭何面前桀驁不馴的韓信了！

其實，此時的韓信內心已經徹底的對劉邦失望了！

不過，他的做法跟當年的孫悟空並不一樣！

孫悟空在得知了自己「弼馬溫」的官職不入流時，當時就拿出了金箍棒，直接打出了天宮，下凡直接立起了「齊天大聖」的旗幟！

而韓信卻不敢這麼做，畢竟這裡並非天宮，而自己也沒有孫悟空那樣的能力，只能選擇先把這口氣忍下來！

但是，在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去意！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等到三人下台之後，從上場門那裡，四名龍套引著昌連安就走了出來！

「芒碭起義曾聚眾——」

這一句西皮導板出口，台下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並不像是之前那樣熱烈的掌聲和叫好聲了！

因為跟林牧的唱腔一對比，昌連安就跟個學徒一樣。

這麼多年，沒有正兒八經的唱過京劇，昌連安的嗓子已經因為說相聲給唱橫了，成了那種沒有任何特色的嗓子！

一大段西皮流水，只能說是差強人意。

台下的戲迷們都是看在他是袁文會幹兄弟的身份，也不敢得罪他，只能是硬著頭皮鼓掌叫好了起來！

昌連安聽著掌聲和叫好聲，這心裡別提多高興了，眼眉一挑，竟然在最後一句想要來一個嘎調！

但是，沒有那個實力，直接給唱劈了！

聽著這動靜，後台的眾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沒實力，還要現，好傢夥，這次把屁股給露出來了！

昌連安也是感覺有點沒面子，輕咳了一聲，說道，

「宣蕭何上殿！」

說完之後，昌連安趕緊坐下，沖著下場門看了一眼，想讓自己的跟包王三上來送點水潤潤嗓子。

結果，平時一直待在下場門的王三竟然不知道哪裡去了，這讓昌連安心中不由得大罵王三混賬！

其實，王三是聽了他的吩咐，出去找葯去了，而昌連安這狗腦子，已經把這事都忘到後腦勺了！

「領旨——」

早就站在上場門的林牧一聲高亢有力的叫板，引得台下的戲迷們都是連聲叫好！

這才叫能耐！

就這兩個字，就已經將剛才昌連安那一大段都給壓下去了！

寧吃仙桃一顆，也不吃爛杏一筐！

林牧從上場門走出來，一副的憂心憂國的樣子，不住的嘆息，一步一頓，台步走的穩當，身段也是做足了！

昌連安看著林牧這副做派，眼中也是露出了羨慕嫉妒恨的神情。

要不是自己的嗓子壞了，當年自己也能夠名滿京城，現在也能正大光明的賺大錢。

走了九龍口的位置，林牧站穩，水袖一抖，慢慢收回，口中緩緩的念道，

「一自相逢契合深，堪嘆英雄少知音！」

此時台下的戲迷們已經徹底的被林牧的表演給征服了！

唱念俱佳，扮相和身段也是頂級，不少人在心中都拿林牧和自己心中最好的老生演員做了比較。

讓他們驚愕的是，居然不分上下！

甚至於，林牧還更勝半籌！

想到這裡，戲迷們都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用震驚的眼神看著台上的林牧！

這年輕人，才二十齣頭，就已經能跟當世最強的幾位老生名家平分秋色了！

難道京劇界又要出一位譚鑫培的伶界大王嗎？

所謂的伶界大王，就是梨園行公認的京劇領頭人！

後世的梨園行公認的伶界大王有兩人，一位就是譚鑫培，還有一位就是梅蘭芳！

雖然在1917年，譚鑫培去世之後，伶界大王的頭銜落空，南北伶界也沒有人能夠有足夠的實力和威望去不言自明的接過權杖。

然而，這個名頭不能空著，於是，當時華北地區最大的報紙《順天時報》就以讀者投票的方式，讓戲迷們來選擇誰來當這個「伶界大王」！

結果，梅蘭芳高居榜首，成為了新任的「伶界大王」！

彼時的梅蘭芳已經因為幾齣新編的戲劇成為了當時最火爆的青衣。

但是，由於梅蘭芳彼時才二十三歲，行內外很多人並不服氣他！

所以，梅蘭芳的這個「伶界大王」的稱號就沒有太多的說服力！

直到將近二十年後的此時，梅蘭芳想要重組梨園公會，還要藉助楊小樓的名望！

由此可見，梅蘭芳還並沒有完全成為當世京劇第一人！

等到後來抗戰爆發，梅蘭芳蓄鬚明志，表明自己的態度，這才讓他的形象徹底的在民眾的心中拔高到了一定的地位！

等到抗戰結束之後，梅蘭芳重登舞台，一躍成為了梨園行的扛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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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時候，伶界大王的爭論才終於落下了帷幕！

而林牧現在比當時的梅蘭芳還要小一些，然而，唱腔的成熟度，以及台上表演的穩重和到位，已經讓這些戲迷們嘆為觀止了！

其實，很多人不認可梅蘭芳「伶界大王」的身份，主要原因還是，梅蘭芳是旦角！

華夏幾千年來，男尊女卑的思想從來都沒有變過！

就算是梅蘭芳是男兒身，但是他表演的行當依舊是女的！

就從這一點，很多人的心裡就過不去這一關！

當他們看到林牧的表現后，心中就自然而然的產生了這種想法！

不過，這也只是現場一部分戲迷的想法，還不足以代表什麼！

但是，如果林牧能夠繼續這樣全國巡演下去，估計很快就能成為老生行當的佼佼者，說不定還能被評為四大鬚生之一呢！

……

前面的戲還在繼續唱著，而後台則是有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又出現了！

王三有些心虛的回到了後台，四下張望了一番，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下意識的攥緊了手心，因為手中有一個小藥瓶，裡面有半瓶渾濁的液體！

白馬汗！

顧名思義，這些液體就是從白馬的身上刮下來的汗液。

在中醫里，白馬汗也是一種非常罕見的藥引子。

然而白馬汗如果被人誤服了，那麼很快他的嗓子就會變啞，而且無葯可醫！

梨園行對白馬汗更是避如蛇蠍。

早年間，確實有名角兒的嗓子突然出現沙啞的問題，而且無法治癒，就連大夫都找不到原因！

後來偶然間才有人透露出來，這種情形就是白馬汗導致的！

於是，從那以後，對於飲場的茶壺，每一位名角兒都是非常的重視，必須要找一位信得過的跟包時刻不離的拿在手裡。

王三看到林牧的跟包就站在下場門那裡，但是周圍還有好幾個人圍著，自己根本無法靠近！

王三隻能將目光看向了葉盛蘭的跟包，驚喜的發現，他的身邊並沒有其他人。

葉盛蘭的跟包是葉春善親自給他挑選的，自然是最信得過的那種人！

然而，這名跟包有些懶惰，並沒有像徐三那樣，站在下場門等著林牧，而是坐在後台的椅子上，將茶壺就放在了身邊的桌子上，迷迷糊糊的正在打盹。

好機會啊！

後台現在並沒有幾個人，其他人都在上下場門口認真的觀摩著台上的表演，除了幾個剛下來的龍套和後台的箱倌之外，就只有王三了！

雖然王三並不是他們慶雲班的人，按道理來說，大家都會防著一點。

但是由於昌連安同台唱戲，其他人就下意識的忽略了這一點。

只見王三慢悠悠的靠近了葉盛蘭的跟包，發現對方已經開始打呼嚕了，於是四下看了一圈，發現並沒有人注意這裡，立刻將手中的藥瓶打開，伸手就將壺蓋掀了起來！

正當王三準備將白馬汗倒進茶壺的時候，從桌子下面突然竄出來了一個黑白相間的東西，吭哧一口就咬在了王三的手腕上！

王三感覺到自己的手腕如同被燒紅的烙鐵按住了一般，鑽心刺骨的疼痛讓他嗷的一聲就叫了出來！

這一嗓子，一下子就驚動了後台的所有人。

眾人都從上下場門紛紛衝到了後台，看到了王三的手腕上，一頭黑白相間的小熊正惡狠狠的掛在上面！

「小七？快鬆口，你怎麼能咬人呢？」

孟小冬看到熊貓的時候，頓時緊張不已，趕緊上前，掰著小七的嘴，才讓小七鬆開了王三的手腕。

眼尖的人已經看到，王三手腕上的骨頭就能隱隱約約的看到，這一口，咬的可真狠啊！

其他人也都認出了這個熊貓，正是班主林牧養的寵物，名字叫做小七！

這一次，林牧也是將小七一同帶到了津門，方便自己隨時照顧。

這些日子，小七的存在也是得到了戲班演員們的喜愛，雖然大多數都是老爺們，但是小七那副萌噠噠的模樣，照樣是讓他們一個個笑得跟幾百個月的孩子一樣！

葉盛蘭則是深深的皺眉，因為他看到自己的茶壺竟然放在桌子上，而茶壺蓋則是掉在了地上，自己的跟包更是一臉傻乎乎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不知道發生什麼事的模樣！

「白福，茶壺是怎麼回事！」

葉盛蘭厲聲喝道。

白福這才回頭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茶壺，當他看到茶壺的壺蓋不翼而飛的時候，頓時整個人就跟雷劈了一樣，汗水直接就沁出了額頭！

「四爺，我剛才就是打了個盹，把壺放在桌子上了，我也……」

白福低頭看了一眼地上的壺蓋，然後再看了一眼捂著自己手腕哀嚎的王三，眼中閃過一抹瞭然，立刻惡狠狠的說道，

「孫賊，是你乾的吧！」

王三看著自己右手手腕的傷口，眼中露出了猙獰的表情，咬牙切齒的說道，

「好你們個外地來的戲班，竟然敢讓這畜生咬我，今天三老爺我非要把你們這裡給拆了！」

別看王三在昌連安面前唯唯諾諾的，但是在東城這一片，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混混，手底下也有著幾十號打手呢！

葉盛蘭作為富連成班主的兒子，對梨園行的很多私密事都有些了解。

當看到對方將自己的茶壺蓋打開之後，他就知道對方想要做什麼了！

但是，抓賊要抓贓！

葉盛蘭眼睛一眯，因為他發現，王三的右手一直都緊緊的捏著。

本來葉盛蘭以為是對方因為太痛了才這麼攥著拳頭，但是他發現好像對方的手裡握著什麼！

於是，葉盛蘭邁步上前，用手指在對方右手的麻筋處一彈，頓時，一股酸麻的感覺讓王三不由自主的打開了手掌！

只見從王三的手掌中，一個小藥瓶掉了出來！

葉盛蘭眼疾手快，伸手就抓住了小藥瓶，看到裡面的液體渾濁，而且還有幾根白色的汗毛，頓時就后怕不已！

白馬汗！

雖然葉盛蘭從來沒有見過白馬汗，但是耳濡目染之下，聽多了這種故事，也就記在了心裡！

「武行的兄弟們，給我按住了他，別讓他跑了，這孫子，竟然想要給我下白馬汗！」

白馬汗三個字一出口，本來還一臉好笑甚至同情的看著王三的眾人都是臉色劇變，眼神頓時就變得兇惡起來！

自古，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而斷人前途，比殺人父母還要更甚！

幾個武行立刻就惡狠狠的衝過來，三下五除二就將王三給撂倒在地，然後拿出一塊裹腳布，直接就塞到了他的嘴裡！

看到這一幕，一向喜愛乾淨的孟小冬險些沒有吐出來！

這也不知道是誰的裹腳布，黑黢黢的，看著就讓人眼暈！

「這件事，先不要聲張，等到這齣戲演完了之後，咱們再告知班主，讓他來做主，至於這孫子，先給他止血，別讓他死在這裡了！」

孟小冬一臉厭惡的看著王三，淡淡的說道！

畢竟這件事如果現在爆出來，肯定會影響到今天的演出。

誰都知道，王三肯定不可能是主謀，那麼策劃這件事的人，就不言而喻了！

不過，大家都沒有想到是昌連安因為羨慕妒忌恨，這才想要毀了葉盛蘭，而是以為這件事就是袁文會指使昌連安乾的！

畢竟大家都知道，昨天林牧可是一點面子都沒給袁文會。

看著幾個武行將王三押到了後面的雜物間里綁好，孟小冬則是低頭用腦袋頂了頂小七的腦袋，一臉欣喜的說道，

「小七啊小七，你可真厲害啊，是不是你看到這個壞蛋要把白馬汗倒在小小蘭的茶壺裡，你才上去咬他的呀？」

讓眾人沒有想到的是，小七竟然點頭了！

我勒個去！

小七這是成精了嗎？

眾人都是面面相覷，都感覺到不可思議！

然而，大家又很快適應了！

因為當時林牧抱著小七到戲班的時候，就告訴大家，這種動物十分的通人性，能夠聽懂大家說的話！

不過，當時所有人都沒有在意，還以為林牧是在開玩笑呢！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呀！

葉盛蘭見此，也是一臉感激的沖著小七一抱拳，說道，

「多謝小七的救命之恩了！」

小七則是輕輕的揮了揮爪子，一副不用放在心上的樣子，殊不知這副憨態可掬的樣子，有多麼的可愛！

「小蘭蘭，光說可不行啊，你得去給小七買點好吃的，對不對呀小七？」

小七聽到這話，頓時兩隻眼睛興奮的發光，嚶嚶嚶的叫了起來！

葉盛蘭聽到「小蘭蘭」的稱呼，也是一臉的無奈！

本來孟小冬跟葉盛蘭混熟了之後，就叫葉盛蘭為「小蘭」。

結果，等到胡碧蘭來了之後，小蘭的名號保不住了。

孟小冬當時給了葉盛蘭幾個選擇！

二蘭！

小小蘭！

小蘭蘭！

葉盛蘭多番抗議無效，最終孟小冬用了抓鬮的方式，幫助葉盛蘭選擇了小蘭蘭的稱呼！

當時，葉盛蘭將哀求的目光看向了林牧，林牧則是裝作沒看見的走開了！

小蘭蘭，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孟小冬揮了揮手，說道，

「行了，大家先去前面準備，別把這場戲給耽誤了，記住，千萬別漏了口風！」

林牧不在，孟小冬就是二把手，眾人都是點頭離開！

葉盛蘭狠狠的瞪了白福一眼，讓他趕緊將茶壺給扔了，別管裡面有沒有白馬汗，反正這個茶壺是不能用了！

白福也是感覺自己的後背全都濕透了，他也是十分感激的看了小七一眼，心中也是慶幸不已！

要是真的因為自己的疏忽，而讓葉盛蘭中招了，估計自己下半輩子也就完蛋了！

葉春善是什麼人，你不會以為他真的只是富連成的班主吧！

白福看著坐在桌子上的小七，直接衝上去，伸手抓著小七的爪子，激動不已的晃了晃！

小七一臉抗拒的推開了他，露出了個嫌棄的表情。

白福拿著茶壺到了門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看著粉碎的茶壺，白福還是有種心有餘悸的感覺！

白福咬著牙，到了雜物間，對著王三就狠狠的踢了一腳！

孫賊，你差點把老子給害死了！

……

而前面由於鑼鼓聲比較大，而且王三的聲音比較短促，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但是，林牧的境界已然達到了暗勁後期，耳聰目明，聽到了這聲慘叫。

林牧並沒有受到影響，而且他正好坐下，聽昌連安的念白！

趁著這機會，林牧用雷達探測了一下，這才發現後台的貓膩！

頓時，林牧勃然大怒！

這種做法，直接踩到了林牧的紅線！

正好輪到林牧開唱了！

只見林牧長身而起，朗聲喝道，

「大王——」

台下的戲迷們聽到這一嗓子，都是渾身打了個哆嗦，看向林牧的眼神變得驚訝了起來！

怎麼回事啊！

這蕭何怎麼變得如此暴躁了！

雖然林牧的表現多少有些過激，但是戲迷們都是很興奮，想要看看林牧接下來是不是要再高一個調門了！

從這裡就能夠看得出，戲迷們對待林牧有多喜歡了！

當戲迷喜歡這個演員的時候，這個演員不管做什麼，那都是對的！

林牧雙手握著玉帶，面朝著戲迷，開口唱道，

「有一輩古人世人敬——」

「孔子被困陳蔡非無能——」

「小韓信乞食漂母未得運——」

「受辱胯下能屈能伸——」

「只要他胸懷大才有高論——」

「大將軍怕什麼出身賤與貧——」

「選才用才何為重——」

「看的是他有無真才實學能鶴立雞群——」

從開始唱，林牧就沒有扭頭跟昌連安有任何眼神交匯，直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林牧扭頭，雙眼狠狠的看著昌連安，臉上還帶著嘲諷的笑容！

尤其是「真才實學」這四個字，更是伸手指了指昌連安！

昌連安看著林牧這種操作，也是氣得險些要掀桌子了！

這特么太欺負人了吧！

行，孫子，今天我要是讓你好好的離開新明大戲院，就算我昌老三白活這麼多年了！

昌連安也不是傻子，他也看出來林牧現在已經被台下的戲迷接受了！

如果這個時候自己鬧事，估計台下的戲迷能把自己給吃了！

最後四個字「鶴立雞群」，林牧還是扭過神來，將最後的身段和甩腔都做到了極致！

台下的戲迷們等到這一刻，終於爆發出了炸裂的叫好聲和掌聲。

這一段雖然沒有高腔，但是，林牧將唱腔的優美運用到了極致，而且其中包含的感情也是十分的充沛，讓下面的戲迷們都是感同身受！

昌連安從大座里走了出來，邁步走到了林牧的身邊！

就這兩步走，看得台下的不少戲迷都是直皺眉頭！

鬆鬆垮垮，沒有一點戲曲演員的身段。

京劇演員的四功五法，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都是非常講究的！

而昌連安現在的水平，跟票友差不太多，除了嘴裡能唱兩段，身上的動作，早就還給葉春善了！

「執戟郎官中何用——」

「定是無才又無德——」

「天下賢士皆可用——」

「韓信不可掌三軍——」

剛吃完林牧送上的滿漢全席，然後看到昌連安端上來一碗冒著熱氣的大便，台下的戲迷們都有一種想要吐的感覺！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站在一旁的林牧也是打心眼裡看不上這種人，就這水平還是跟馬連良一科的，我要是葉春善，我尼瑪也不要他！

尤其是林牧配合著對方的唱詞，做著各種身段，然而全都是做給瞎子看的！

昌連安就是獃獃的站在那裡唱，什麼做派，什麼表情，一概沒有！

這就是典型的票友水平，只會唱，不會演！

終於等到昌連安唱完，林牧趕緊拱手說道，

「大王——」

「年復一年如流水——」

「何日東歸會鄉親——」

昌連安跟著唱道，

「待等張良角書到——」

「自有元帥到來臨——」

林牧也是一抖水袖，差一點就抽到了昌連安的身上，惹得昌連安不滿的看向了林牧！

啥意思？

單挑啊！

林牧並沒有搭理他，而是搖著頭唱道，

「為什麼單認張良角書薦——」

「這樣的大材小用怎甘心——」

昌連安也是一抖水袖，唱道，

「無有角書休再論——」

「孤寧可老死不回程——」

唱完之後，昌連安狠狠的甩了一下水袖，沒想到自己腳下倒是一個踉蹌，狼狽不堪的下台去了！

這一番操作，也是引得台下的戲迷們偷笑不已！

看著昌連安的背影，林牧也是氣得雙手顫抖，最終將水袖用力的轉了幾圈，盤在了手中，重重的嘆了口氣。

「三次保薦成畫餅——」

「枉費蕭何舌與唇——」

這兩句西皮散板，林牧唱的是蕩氣迴腸，將蕭何的那種無奈和使不上勁的感覺，體現的是淋漓盡致！

「好哇——」

台下的戲迷們將最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送給了林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