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孰真孰假？

絲絲雷電凝聚出一個鄙視的表情包，公然挑釁狼耳青年。

「你真是傻了吧唧的，小爺我早死了……呵，你過來啊？看你能奈我何！」

「……」

狼耳青年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能感知到血池那邊的動靜，既不能趕過去阻止，也切斷不了和血池的聯繫，一時十分惱火，弄得狼魔群都十分躁動起來。

雷電滋滋畫出個臉紅的表情，朝狼耳青年歪嘴吐舌的模樣，十分欠揍。

「混沌魔龍一族的好東西當然是屬於我們家小九的，你眼紅啥？」

雷電滋滋叭叭：「哼~果然活得久就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想當初小九都惦記師父多少年了，愣是被你們拖累得成了個老姑娘。」

「這回好了，沒你們在一旁使絆子，瞅瞅小九多迅速~」

雷電滋滋冒紅心，「你們當年忽悠小九的時候，萬萬沒想到會失去小九吧？」

「呵，你們也真是費盡心機，不惜抽魂煉製分身，下界狙擊我家師父的轉世，還散布謠言，說我家師父要死了……我呸！」

雷電把自個說激動了，追著狼耳青年劈，卻也不能離開祭台的範圍，被限制在了一隅。

「看來你查到了不少東西啊。」狼耳青年冷冷一笑，被戳了痛腳，自然要往死里戳回去：「可惜啊，事後諸葛亮罷了，一切都已經於事無補。」

雷電轟隆轟隆發瘋，「……」

「你就說你信沒信吧。」狼耳青年自己給出了答案：「呵，如果沒信你也不會是現在這副鬼樣子。」

「你以為當初那些是謠言嗎？」

狼耳青年忽然也變得咬牙切齒的，「我混沌魔龍一族可是深信不疑，那位虛弱至極，即將隕落在某一轉世！」

「他的徒弟都是我混沌魔龍一族搶奪神格的障礙，等到終於清除掉了你們這些礙事的傢伙，哪曾想……」

狼耳青年額角青筋直暴，神色憤怒又屈辱：「哪曾想小九竟敢背叛我！而且那個王八蛋的虛弱全都是裝出來騙龍的！」

「他的神格依然穩穩噹噹的，老子卻被吃了肉身神魂，淪落至此！」

雷電幸災樂禍的放煙花，噼里啪啦的格外歡快。

「你高興什麼？」狼耳青年嗤笑一聲，「我混沌魔龍一族一開始的計劃就是你們，難道我沒有成功嗎？」

「……」雷電胡亂地劈著祭台，非常氣憤。

「我混沌魔龍一族在三千小世界殺了你師父一次又一次，你師父確實難殺，但是那又怎麼樣？他的徒弟全都死光了！」

狼耳青年緩慢地繞著祭台踱步，抬手指指只能在祭台範圍內活動的雷電，「這裡是我的地盤，沒有人能從這裡出去。」

「哪怕是你師父，他在此界的這縷神念也只會折在我的手裡，我會好好折磨他！會當著他的面好好疼愛小九那個叛徒！你又能奈我何？」

「……」

狂暴雷電咻的一下，劈焦了狼耳青年毛茸茸的大尾巴！

狼耳青年：「……」臉色鐵青。

雷電十分得意的縮回了祭台中間，守著此地不讓狼耳青年進。

血池那邊小師妹和師父正洞房呢，他身為大師兄，得給好不容易得償所願的小師妹看好房門！

絕對不放眼前這隻狗進去添亂！

狼耳青年走到祭台上，和雷電僵持住了。

姚倩倩掀開身上的狼皮，赤足踩到青草地上，扶著門框暗中觀察。

……可惜聽不到那隻俊美的狼魔在說什麼。

等等……那個雷電……存在著自我意識？

姚倩倩自然聽不到雷電里那欠揍的青年音，只能看見雷電畫的顏表情，瞅著似乎和狼魔很不對付。

「難道鑰匙殘片在雷電裡面？」姚倩倩心想。

她耐心的等了許久……算了，那隻俊美的狼魔大概是腦子不好，一直杵祭台上叨叨咕咕的，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和雷電小學生吵架，以致她根本就沒機會去接近那團雷電試探一下。

先重新挑只強壯的狼魔修鍊吧……她倒是挺惦記祭台上的那隻狼魔，但對方現在對她沒興趣，她也不能保證能夠吃掉對方……還是穩妥一點吧！

·

大雨淅淅瀝瀝的下著，敲打著芭蕉葉。

雨水漸漸的衝掉了林笑笑身上的泥垢，自從開始下雨後，森林裡的狼魔就消失了，髒了那麼久，她乾脆就當洗了個澡。

泳衣透水，穿著反正也不難受，這地方雖是森林之中，但氣溫並不低，淋著雨還有點涼爽。

就是……「呼……我好餓啊。」

她羨慕地看著又在吃蜈蚣的陳敏，看著看著靈光一閃，「烤熟后我和小棠也能吃吧？」

虞清棠：「……」她想拒絕，但是餓的心慌，還是得墊吧墊吧肚子。

陳敏直接快准狠地掏了幾條蜈蚣丟到芭蕉葉上，「喏。」

林笑笑一把火就給蜈蚣烤焦了，「小棠，咱別咬，一口吞了，就不會有太大的感受。」

「……」虞清棠閉了閉眼睛，一咬牙，狠狠心吞了一條烤蜈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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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肚子沒那麼餓了！

林笑笑也發現了，立馬催促陳敏多搞點。

陳敏：「……」

陳敏邊捉蜈蚣邊道：「有點奇怪，蜈蚣數量太多了。」

「因為下雨了吧。」林笑笑說，「倒是從狼魔村傳來的雷聲，好像不太對勁的樣子，一抽一抽的。」

虞清棠點點頭，「遠遠的過去瞅一瞅？」

林笑笑和陳敏都沒有意見，只是剛剛才洗乾淨了一會兒，就又到泥水裡滾了個髒兮兮。

林笑笑還特意躲在芭蕉葉下給大家烤乾泥水，讓它變成半干不幹的泥巴黏在皮膚上，遠遠一看就是三塊泥巴成了精。

偽裝妥當，她們立刻出發，熟門熟路的摸去狼魔村，視線無意間瞥向被雨水沖刷乾淨的女奴——

密密麻麻的無臉怪嚇得三個姑娘原地一蹦，摔作一團！

林笑笑和虞清棠都撲倒在陳敏身上，陳敏偏頭瞧了眼雨幕之中的身影，忽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它們……好像更近了？」

林笑笑抬了抬頭，呼吸驀地一滯，「真、真的近了，它們剛剛完全沒有臉吧？但是現在好像能夠看清五官了。」

在那無臉怪的臉皮上，忽然出現了一筆一劃粗製濫造般的五官線條，歪歪扭扭的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底下蠕動一樣。

「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林笑笑心裡有些發麻，但又忍不住盯著無臉怪打量，然後眼睛就被捂住了……？

「別盯著它們看，它們在畫像。」虞清棠低聲道，「一旦被它們描去了我們的長相，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但是它們能看見我們吧？」林笑笑狐疑道，「這樣子有用嗎？」

虞清棠文文靜靜的說：「它們已經停下了。」

這話給林笑笑整得十分納悶：「它們一點動靜都沒有，你怎麼知道的？」

「哦，我開了天眼，看見的。」虞清棠說著，往林笑笑眉心一點，「可以睜眼了。」

林笑笑好奇地睜開眼睛——

眼前正有一隻面畫蜈蚣的無臉怪彎腰低頭，與她臉貼臉！

「卧槽！」被嚇一跳的林笑笑當即一巴掌甩了過去，指尖的火點燃了妄想與她貼貼的無臉怪！

林笑笑瞬間一個后滾翻，後背卻驀地撞到了一雙腿，她以為是虞清棠，「抱歉……嘶！」

抵住她後背的哪裡是虞清棠，分明又是一隻無臉怪！

虞清棠在左側，已經被無臉怪包圍了。

「你不是說它們停下了嗎？」林笑笑慌忙問。

虞清棠：「畫臉確實是停下了啊。」

林笑笑：「……」

噗嗤一把火，燒穿無臉怪的包圍圈，林笑笑探手一抓，把憑空畫符還不太熟練的虞清棠護到身後，左看右看都只能看到無臉怪的腦袋，不由急了，「陳敏呢？」

「她不知道發現了什麼，突然竄了出去。」虞清棠抬手指了個方向，「她剛剛往那邊走的，一瞬間就不見了。」

林笑笑順著虞清棠手指的方向看去，頓時頭皮一麻，只見無臉怪窸窸窣窣的，從裙底下面露出了密密麻麻的蜈蚣腳！

「那什麼……呸！」林笑笑捋直了打結的舌頭，「它們是那些女奴嗎？」

虞清棠憑虛一點，符籙畫得原來越熟練，「應該是的，只是被雨水沖洗乾淨了。」

「那我們這段時間豈不是一直待在蜈蚣窩裡？」林笑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虞清棠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它們遇上雨水才活了過來，難怪狼魔都不見了，陳敏也說蜈蚣突然有點多。」

「不能這麼硬拼下去，這地方沒有靈氣，我們會先撐不住的！」林笑笑環顧四周，密密麻麻的全是無臉怪，雨水落進眼睛里，她的視線驟然一頓，「上樹！」

虞清棠打出一道雷符逼退無臉怪，然後迅速足尖一點，小輕功飛身上樹！

與此同時，林笑笑飛身躍到了隔壁大樹上，俯視底下繞著樹榦團團轉的無臉怪們，見它們沒法上樹，頓時鬆了口氣。

她抬眸四處尋找，可惜遠處雨霧瀰漫，看不太清楚，「小棠，你能看見陳敏嗎？」

「不行，看不到……雨霧太重了。」虞清棠不由提醒道：「笑笑姐，天眼的時效快要過了，你別往下看。」

林笑笑心裡一驚，連忙收回了總忍不住往下瞟的目光，視線平移著，眼珠子絕對不往下飄。

「咦？」虞清棠突然驚疑出聲，視線落在下面，輕而易舉的勾起了林笑笑的好奇心！

林笑笑控制著自己沒有向下看，「小棠，你看見什麼了？別賣關子。」

「……我看見你了。」虞清棠驚疑不定的說，「你落單了。」

「哈？」這讓林笑笑怎麼忍得住？

林笑笑歘的一下看過去，果然看見了在林子里落單的那個自己，她不止落單了，身體還跟灌了鉛似的沉重，步伐十分遲緩，很快就被無臉怪的蜈蚣腳踹倒了！

林笑笑：「……」

本來驚疑又糾結的虞清棠這下子待不住了，嘩的一下起身，預備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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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等等！那就是個冒牌貨！」

林笑笑說話語速從來沒有這麼快過，生怕晚一點虞清棠就跳下去了，「你別下去送死！」

「可……」虞清棠不禁反問道：「你怎麼就知道她是假的你是真的？」

「你傻啊？在陳敏走丟前，咱仨不一直待一塊兒嗎？」林笑笑說。

虞清棠：「那如果我們都是假的呢？」

林笑笑：「……別搞吧，我就是我！怎麼會是假的我！」

虞清棠：「先前假小九被抓，她看我們的那一眼，分明就是認識我們的，但她沒有揭穿我們的存在，甚至跟狼魔大打出手，即便她是假的，她的行為也與真正的小九是一致的。」

「萬一我們是假的，她是真的……」虞清棠話沒說完，林笑笑就已經閉著眼睛跳了下去！

「她可以死在我的手裡，但不能被蜈蚣腳踩死！」

林笑笑閉眼狂奔，一團火焰似的沖開無臉怪群，一把扛起那個倒在泥水窪里四肢僵硬的自己——

「去河谷，救、救張辰逸……和趙小石……」

「……你別蒙我啊！」

「……」

「喂？喂喂？」

腦後忽然襲來一陣風雨，林笑笑迅速就地一滾，沒忍住睜眼一瞧，頓時倒抽一口氣，她又看見了一個自己！

……不、不對！它的嘴巴是蜈蚣腳啊！！！

但是它的眉眼長相真的是像極了林笑笑！

「別看了，憨貨！」

「……」

林笑笑算是明白肩上那個自己是怎麼變成人體雕塑的了，「你盯著它們看了？」

「你自己什麼德行你不知道嗎？快走！」

「……你現在渾身上下也就還能動動嘴巴。」

「……」

「……」

林笑笑跟著沉默，心裡忍不住覺得有些怪異——彷彿精分一樣，「小棠，跟上！」

「收到！」本就跳到了旁邊樹上的虞清棠應了一聲，在原地留下了記號，然後穿梭於樹枝間，迅速跟上林笑笑。

·

河谷離得不算遠，只不過一直都甩不掉那些無臉怪。

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宛如索命鬼，前方湍急的血河則似一座墳冢，讓林笑笑毛骨悚然。

虞清棠急忙剎住腳，「……我們被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