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顫顫巍巍

「小澤，別怕，爸爸撞著人了，現在急需下去看看對方的情況。」

墨必一話音剛落，手機里的報警電話也被那方接通。

「喂，你好，我這邊想要報警跟叫救護車，有個人衝出來撞我車上了。」

墨必一語速飛快，墨無擇不讓他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墨無擇沒記錯的話，上輩子，第一波屍潮就是從醫院出來的。

剛才那人衝出來的時候，墨無擇看到他死灰的臉色、空洞的眼神、合不攏的嘴、四肢僵硬分明。

感情毒王就是這麼進去醫院霍霍人的。

墨無擇聽到聽筒那邊的人在詢問患者情況如何，具體地址在哪裡。

墨無擇是看到過帽子叔叔跟白大褂那時是怎麼對待自己的爸爸的，心裡一直有個結。

他知道，以墨必一的為人，他肯定會在原地等到救護車跟警車的到來的。

墨無擇咬咬牙，他不想看到他們，張口便道：「爸爸，那人好奇怪啊！他從地上站起來了。」

墨必一一聽，往前望去，沒站起來，但是身軀在顫動，看著難受極了。

「啊！爸爸！它沒死！它怎麼朝我們跑來了！」

「啊！爸爸！快跑！他嘴裡有尖牙！喪屍！喪屍來了！」

墨無擇大喊大叫，一番自導自演把墨必一嚇得夠嗆。

墨無擇這回則眼疾手快把他老父親的手裡的電話緊急掛斷。

墨必一這會看管不著外面的人，撞都撞了，他不是醫生，下去看只能讓自己彌補自己一點良知，其他什麼的都彌補不了。

墨必一緊張兮兮探上墨無擇的額頭，「孩兒，今天怎麼了？？發燒了?還是讓爸爸撞著人給嚇著了，不怕不怕！！」

墨無擇從他爸懷裡掙脫出來，「沒有，小擇不是那麼膽小的人，爸爸我們現在快走！！」

墨必一聽見墨無擇竟然打著這個心理，立馬虎小臉來，「肇事逃逸是不對的，任何時候，不是主動犯事，第一時間採取措施和積極的認錯態度都是可以補救的。」

墨無擇非常不同意這句話，他懂這是爸爸說的人性，但喪屍來臨，人與人之間的信任一觸即倒。

墨無擇正視墨必一的眼睛，「爸爸你相信我嗎？」

墨必一仍舊板著一張臉，「那也要看什麼情況！爸爸十分不喜歡你剛才近乎惡作劇的行為。」

墨無擇嘟著嘴，他爸爸哪哪都好，但在原則上強得可怕，他的原則也很簡單，就是學校那些個標語：有理想、有素質、能吃苦、有責任感...

當然有原則的老爸僅限理智正常的老爸，老爸暴走的畫面，墨無擇已經也才見過3次。

墨無擇不願見暴走老爸。

墨無擇看看爸爸又看看外面那顫抖想要站立的人。

初生喪屍很弱，但感染力太強，眼前的這個，看著也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去感染別人。

如果自己告訴墨必一自己是重生回來的，自己的爸爸約莫會理解是自己想要逃脫犯錯。

說再多不如看一次來得一次實在。

墨無擇現在需要的事，催化喪屍，與其讓它到醫院才開始去感染人，不如趁現在讓他老爸看個明白。

如果剛才電話端的大人相信小孩說的話，至少悲劇能來得晚一點。

墨必一以為墨無擇的沉默是在反思自己，結果他看到自己的兒子從書包里翻出一個削鉛筆的小刀一把劃破自己的手。

「臭小子！說你幾句你倒是自殘上了！誰教你的！！」

墨必一在車內氣急敗壞地吼著，用紙巾按在兒子的傷口上，鮮血很快染紅了紙巾上將近三分之一的地方。

墨必一嘴巴里還在罵罵咧咧。

「現在孩子真的是又金貴又玻璃心，說上一句還不行！

草，我真的欠你的！

你吃我的用我的，你以為你放的是你的血嗎？是我的命啊！！」

墨無擇偷偷瞄了墨必一一眼，他那一米八的壯漢父親眼底泛著淚花，頓時心軟又心虛。

墨無擇開口解釋：「爸爸，我只是想證明，我沒說謊。」

墨必一瞪著他，「用你的血證明你沒說謊，你出息了！你的血是有測謊儀功能不成？會自己在紙上寫我沒有說謊不成！」

「那倒沒有。」墨無擇嘟噥，「爸爸你待會把紙巾扔出去，然後我們把車開到那去，那處可以停車，離姑婆家近，也能看到這裡，你待會會得到答案的。」

「哼！再有下次你不經過我同意傷害你，我三天不給你吃飯！傷口自己按著。」

墨必一說著把沾血紙巾與沾血削筆刀收進口袋。

墨無擇忙阻止，「爸，把那些扔出去，不然我就白傷了。」

墨必一聽到這話又想訓斥墨無擇，但他眼光落在前面躺著的那人。

兒子那鮮紅分明的血，讓他察覺到一點，被撞者明明穿著短袖短褲，但身上地下卻絲毫不見一絲血跡。

墨必一板著臉，把那些物品交還給墨無擇。

汽車是靠近那人時，墨無擇把東西扔到了它的身旁。

在兩人沒回頭的間隙里，地上那人用臉移動靠近紙團，張嘴將那紙那刀掀進嘴巴，沒有一絲咀嚼的動作，把那些物品生吞進。

此時一隻蚊子搖搖晃晃、顫顫巍巍地停在地上那人的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