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對男主下藥了
童司韶穿過來的時候,男主已被下藥。
她站在床前,一臉懵圈地看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一張大床,以及床上那位少年。
坐在床頭的少年,長著一張俊美的臉蛋,此刻明亮的鳳眸卻蒙著一層紅霧,抿著雙唇,正死死地盯著童司韶。
童司韶以為自己在做夢,抬手揉著眼睛與他莫名對視著。
直到那位少年沖著她怒喊,「給我滾出去,童司韶,別再讓我看到你,不然……」
這人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童司韶腦袋裡靈光一閃,想到一個可能性。
她不會應了那個同名穿書的喬段吧。
童司韶喜歡穿書文,昨晚讀過的《怎麼才能治好霸總的過敏症》里,就有一個惡毒女配與童司韶同名。
看到那位同名女配給男主下藥,並最終害死自己時,把童司韶氣得在心裡直罵娘。
還覺得自己倒霉透了。
為什麼不是與女主同名,而是與惡毒女配同名呢。
難道就因為這幾句抱怨,她也被打發穿書了嗎?
童司韶試探地問了一聲,「裴意然,是你嗎?」
少年挺著尾脊死死抵在壁板上,雙臂環膝,用一種抵禦的姿勢面對著童司韶,從唇齒間冷冷迸出一個字,「滾!」
童司韶又問,「你是不是被人下藥了?下了那種葯?」
少年難受得十趾都蜷縮了,他恨恨地盯著她,「無恥!」
童司韶心裡涼透了,真特么的倒霉透了,系統為什麼在這個節骨眼讓她穿過來啊?
下藥之後穿過來,明擺著讓她背黑鍋嘛。
童司韶記得,在原著里,十五分鐘后,她那個便宜姐姐童麗穎便會找上門來。
將童司韶抓了個現行,並把她帶回童家折磨,直至死亡為止。
不管了,逃命要緊。
童司韶快速跑到門邊,手握門柄正要擰開。
「啪」地一聲,物體落地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童司韶一時沒忍住好奇心,回頭望了一眼。
離床兩三步遠的地方,趴著一個人。
臉朝下,四肢無力攤著。
像條無法翻身的鹹魚。
要死人了。
原著里,裴意然犯有嚴重的潔癖過敏症,受到刺激時,會嘔吐昏倒,甚至心肌梗塞。
萬一裴意然就這麼死了,房間里又只有童司韶一個人,裴家發現后,豈不是要拿她償命?
童司韶迅速權衡利弊。
那邊裴意然已經壓抑不住自己的喘聲,再這樣下去,他會因不滿足而暴斃的。
童司韶一咬牙,當即折回去,搶將到裴意然身邊,蹲下來看他。
裴意然雖然燒得渾身發痛,但是一看到童司韶靠近,便向她怒斥道,「滾開,別碰我。」
他火氣還挺大的嘛。
裴意然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著,噴出來的氣息都能灼到童司韶。
現在碰他,確實只會讓他加劇病症。
童司韶一邊在心裡狂罵寄主無腦殘忍,對這樣一個潔癖症患者也能下那麼重的葯,一邊轉動著腦袋想著一些不靠譜的方法。
童司韶平時不但喜歡看言情小說,也極喜歡看耽美小說。
耽美小說里關於這種情況的解救辦法,倒有幾種,其中一種似乎可以嘗試。
雖然有些粗暴,但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你別擔心。」想定了,童司韶舉起雙手搖了搖。
「我不會趁人之危。但我有一辦法,既可解你的燃眉之急,又不會損壞你的清白。
「你讓我試一下好不好?」
裴意然不理會她,雙手緊攥身下的地毯,十指全摳了進去。
他的嘴巴,就像被釣上岸的魚一樣,開開合合,開始吐泡泡。
這人真生的一身好皮囊,皮膚冷白,鳳眼狹長,細腰長腿,氣質乾淨。
沾濕的碎發貼在額頭上,汗珠濕著側頸往下流淌,由於正承受著煎熬,他眼裡蒙上一層水霧,仰著天鵝頸苦苦支撐著。
都這樣了,看起來,卻帶著倔強又脆弱的破碎感,真是美極了。
「我沒有騙你,你就信我一回,你讓我試一下嘛。」
童司韶知道再拖下去,裴意然的性命可能不保。
而她自己也難逃一死。
不免急紅了眼,連語氣都帶著哽咽。
裴意然快要燒糊塗了,突然聽到童司韶哀求的聲音,嬌嬌軟軟又像帶著把鉤子,鉤得他心裡又癢又酸。
裴意然從小就顯露天才本色,痴迷於科技研發和賽車,為人純粹執著。
到了青春期也不近女色,實在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裴意然定神看過去,暖黃的燈光下,童司韶皮膚白凈光滑,新鮮得像剛擠出來的牛奶。
雙眸盈盈如水,左側梨渦漾起一個小甜圈,那神情像一隻受了委屈,正在撒嬌的小白兔。
因為過敏的關係,裴意然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必須留在家裡治療。
他沒辦法跟同齡人一樣去學校上課,也沒有兄弟姐妹可以陪伴他。
就連寵物也不能養。
裴意然不羨慕別人有兄弟姐妹陪伴,也不羨慕那些人有學上,只羨慕那些人可以養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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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也能夠養一隻寵物的話,他就不會那麼孤獨了。
現在,裴意然的眼前突然出現一隻寵物,她睜著圓溜溜的雙眼,眼巴巴地看著他,讓他忍不住想伸手擼她一把。
裴意然的氣突然卸了,心軟成一片,說不出拒絕的話。
童司韶看得明白,大喜過望,馬上伸手按向裴意然的氣海俞穴。
別看裴意然平日身手矯健,空手道擒拿手樣樣出眾。
但天妒完美,卻給他留個阿硫克斯之踵。
他腰間氣海俞穴位比常人虛弱,一觸就會讓他像植物人一樣。
但是現實給童司韶打了臉,裴意然這裡那裡都像植物人了,唯一最該像植物人的地方反而更精神了。
童司韶實在沒辦法,心一橫,按書上所描寫的,慢慢給他做起按摩來。
一開始,童司韶做好準備,如果裴意然產生強烈的過敏反應,她就只能給他放倒在涼水裡。
要生要死聽天由命。
她的手一伸過去,正在獄火焚身中苦苦掙扎的裴意然,只覺得腦袋裡有根弦一下子斷了,他的身體仍在煉獄里,但魂兒被帶往天堂,天堂里有豐厚軟綿的雲朵,還有越來越濃的烤蜜汁香味。
他就這樣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往返徘徊,無法自救。
來來回回折騰了一小時,裴意然才終於平靜下來。
事後,他像是被人從水裡撈了出來,疲憊不堪躺在那裡。
童司韶拎了條熱毛巾幫他擦了擦身子,扶他躺好,自己才走進洗手間,捯飭一番。
她抬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眼神明亮,滿臉嫣紅,透著那種好像被人辦過事的嬌羞。
童司韶趕緊低頭用冷水撲臉,她畢竟也才十六歲。
儘管閱書無數,親自上仗的感覺還是大相徑庭。
累!
太累了。她的手酸得快斷了。
不過這樣也算把男主救下來了吧,而且過了一個小時,女主角還沒有出現。
說明,因為童司韶的穿越,劇情產生了蝴蝶效應。
或者,她還來得及逃跑。
童司韶調整好心態,抬頭看到裴意然滿臉疲色靠在床頭。
裴意然聽到她走近的聲音,斜睨了她一眼。
此刻他表情清冷,雙眸透著冷峻敏銳的光芒,彷彿剛才那個熱情又脆弱的人兒根本不是他。
童司韶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眼,藥效過了,裴意然估計要找她算賬了。
她清了清嗓門,「你沒事了,我該走了。」
裴意然挑起眉頭,驚詫地看著童司韶。
那表情彷彿在說,「對我做了這種事,你覺得你今天走得出這道門嗎?」
「裴意然,你不要忘恩負義,我剛救了你。」童司韶提醒他。
童司韶希望他確如原著所寫,過二十二歲才黑化。
現在雖不至於單純得像張白紙,但也別像個腹黑霸總。
果不其然,裴意然神情微妙地看著童司韶,喉結抖了一抖,卻沒有立刻反駁。
童司韶理直氣壯地,「葯不是我下的。你沒證據,不能冤枉我。」
原著里沒寫寄主是怎麼給裴意然下藥的,童司韶估摸著,裴意然一時半會也查不出來。
裴意然聞言,蹙起眉頭,似乎在判斷童司韶話語的真偽。
童司韶也挺著脊背,表情無辜地與他對視著。
她不能露怯,只要能說服裴意然相信不是自己給他下的葯,她就能逃過這一關。
裴意然有很奇怪的感覺,眼前之人分明是他所熟悉的童司韶,偏又覺得陌生。
但這種陌生感又很新穎,讓他既興奮又無所適從。
裴意然張了張嘴,但沒發出聲音。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
威脅她,還是安慰她?
讓她離開,還是讓她留下?
好像都不合適。
童司韶心想,趁裴意然神智還沒有完全恢復,還是趕緊溜吧。
等他把一切想明白了,就來不及了。
童司韶往唇邊豎起食指,向裴意然「噓」了一聲。
「你放心,今天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不會說出去的。我這就走了,你好好休息。晚安!」
童司韶邊說,邊快步走到門邊,正想拉開房門,忽然聽到外面有人在問,
「意然哥,你在裡面吧,裴媽媽說你今晚什麼都沒吃,讓我送一碗壽麵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