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接受現實
真祁將葉玄兮視作需要幫助的孩子，就會慣著她一點，假如葉玄兮真想由自己來處理身上的傷，她斷然不會拒絕。
真心話是她怕暴露了自己並不熟練的事實。
「你會丟下我嗎？」
葉玄兮問道，話語當中儘是可憐巴巴。
「裝可憐是沒用的。」
其實很有用，但真祁清楚自己得鐵石心腸一些，她們之間的關係要塑造什麼模樣，真祁沒有一點想法，就像是「八」字還沒有一撇的程度。
正常情況下，或者說以真祁的見識來說，系統應該會給她出謀劃策才對，但是她的系統使用了裝死大法避開了她的一切提問。
這件事情本身就很具備價值，哪怕真祁不願意動腦子也能自然而然的聯想到一些陰謀，關於系統其實是內鬼的案例也有不少，看得多了，自然各種案例都能見到一些。
自己的系統說不定也是壞的呢？
真祁走到了房間外，站在門外想著她那倒霉系統，以及留心房間內的動靜。
金丹期修士，五感已非常人，雖然還做不到千里眼順風耳，但隔著一層沒有阻礙的房間聽聽房間里的聲音還是能做到的。
等到回宗門之後，一定先研究一下自己現在的身體是什麼狀態，能做到什麼程度。
唉，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有原主的記憶，也很難成為一模一樣的人，決定人的除了記憶，還有自我，真祁的自我跟原來的真祁幾乎完全不同。
從自己的記憶里看自己，雖然事情都很清楚，但殘缺的部分太多了，缺少心情，不知道原來的真祁做出那些事情時抱著怎樣的心情。
自己算不算是奪走了「真祁」的人生呢？
還沒有靜下心來想過這種事，自己就像是個沒有看過攻略的情況下打開了一個沒有新手引導的超難戰鬥遊戲，遊戲的系統還時不時掉線，唯一的幫助是需要自己動手翻找的設定書。
想要在這種情況下一命通關，也太難了點。
只能希望默認難度不會太高。
真祁用手指頭點了點自己的腦門。
——雖然你根本不說話，但我在想什麼你也是一清二楚的，我現在懷疑你的存在是否對我有利，對此你有什麼需要辯解的嗎？系統大人。
【本系統必須遵守安全守則，無法提供給宿主可能威脅到世界穩定的協助。】
裝死了大半天的系統終於是說話了，並且使用的還是冰冷的機械音調。
威脅到世界穩定，還真是一開口給了真祁一個大驚喜。
在她身後，門內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真祁很放心葉玄兮能一個人處理好自己身上的傷勢，葉玄兮都能獨自一人到達這裡，那她就不是需要保姆照顧的幼兒。
真祁會將她當做獨立的人看待。
「你還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還有什麼瞞著我的事情要不要一起說出來，免得我到時候受更大的刺激。」
對系統說話只需要在腦子裡想一遍，反正系統能讀取她的意識。
【本系統有需要遵守的特別規則，無法回答你的全部問題。】
【基礎規則限制了本系統的機能，本系統的功能大多數都未解鎖，解鎖需要各種要素，在未能全部解鎖的前提下，本系統也無法違抗世界的規則。】
【本系統遇到無法說明的事情，既不能說明，也不能給出任何提示，保持沉默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特別聲明：保持沉默是設定，不是給你的提示，請不要多想。】
【為了確保宿主能理解，接下來出示保密協議。】
唰的一下，在真祁的腦子裡出現了非常厚的一本協議書，協議書以每秒十頁的速度開始翻，根本沒給真祁看清楚的餘地。
硬控了真祁一百秒后，協議書翻到了最後一頁。
在最後一頁的最下面有一行超小的黑字。
【以上條約的最終解釋權歸■■所有。】
為什麼會是黑色方塊啊，那個「■■」看起來就很有問題吧。
一部一千頁的磚頭協議書，這個系統的保密意識真的很強，反正真祁是沒看清上面的條目，也根本理解不了。
她沒有跟系統糾結，系統肯定有一萬種說服她的方法，而且就算說服不了她，那又怎樣呢？橫豎真祁做不出更嚴重的事情。
真祁沒做過殺人放火的事情，連偷雞摸狗的事情也不曾做過，遵紀守法的好人就是說的她。
因為膽子小加上家裡蹲絕症，真祁原本的生活就不會涉及到那些事情，她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待著網上衝浪，違法亂紀的事情輪不到她做。
就算系統想要安排她，她也根本做不了什麼反抗，既來之則安之，接受現實。
外邊傳來了吵鬧聲，真祁微微皺眉，仙舟應該有隔音法陣，就這樣還能吵到這裡，看來外面是很熱鬧了。
按照慣例，入門的篩選上必然會發生一些事情，但主角不是在自己這裡嗎？主角都不在，那邊進行的是什麼劇情啊？
是不是哪裡不太對，在形成世界之後出現了變化嗎？
真祁止住了自己「希望事情不要牽連到自己」的想法，按照事物的一般發展規律，避不了的東西一向是避不了的。
不希望發生的事情往往會發生，不希望看到的東西往往會看到，越是擔憂則越是會出現，通常情況下，這種東西被稱為「命」。
「我換好了。」
聽到葉玄兮的呼喚，真祁重新進入房間，那個惹人憐愛的小丫頭現在已經換上了萬花門的弟子服飾，對她來說衣服有些太大了，小小的人罩在寬大的袍子下面。
真祁餘光一掃，她就清楚，還有自己要忙的事。
「逞強？」
「你要是覺得自己的身體還受得住你這麼糟蹋，我也沒意見。」
她直接走到葉玄兮身旁，把這毛丫頭摁在床上，把她身上大了一號的衣服扒下來。
「我不理解你在想什麼，也不打算問你，你如果不想接受我的安排，可以提出來。」
理論上真祁應該用更溫柔的語氣來緩和一下氣氛，但不知緣由的，她一開口就是冰冷的語調。
是原本的真祁對她造成的影響嗎？
這也是有好處的，能減少她暴露的概率，不用擔心自己說話不像。
葉玄兮的身上是許多傷口，有大有小，有的已經結痂，有的血跡才剛乾沒多久，她自己根本就沒處理自己身上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