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已感劍之真意
原本眾多弟子來去不歇，熱鬧異常的內務堂，在此時詭異般的陷入了沉寂，彷彿被某隻無形的大手，暴力按下了暫停鍵。
都是修行之人，耳目是何等敏銳，莫說是陸沉這沒有壓低半分的言語聲，就是百米開外的螞蟻在爬動，他們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只看想不想去聽罷了。
小鬍子執事來來回回，仔仔細細在陸沉身上打量了良久。
很新的面孔，以前不曾見過？
凝氣中期頂峰的修為，在外門弟子中，算是中下水準。
就這不算出眾的修為，真能感悟出劍之真意？
那可是通竅境才可觸及的真意，連一般的內門弟子都摸不到邊的東西，玄之又玄！
真是這小小一個凝氣中期境界的外門弟子能感悟？
小鬍子執事很懷疑，但他沒有大言不慚，狗眼看人低的習慣，因為一個不好容易被打臉。
所以，他遲疑開口：「可否證明？」
陸沉坦然點頭：「自然可以。」
又不曾虛報實力，何必心中有鬼。
再者，劍之真意還只是他小小底牌中的部分而已，別的還有呢！
小鬍子執事鬆了口氣：「可需要什麼東西？」
陸沉掃了一眼小鬍子執事身前的白紙：「便借一張紙來罷！」
小鬍子執事配合的遞來一張白紙。
陸沉接過紙來，往空一拋。
抬手，憑虛劃過，白紙一分為二，又二分作四，最終化作漫天飛絮。
一切皆無聲息，陸沉已是收手而立，平靜開口道：「如此，可算證明？」
靜！
小鬍子執事的眼球死死盯著那漫天飛絮般飄落的碎紙，瞳孔無意識放大了接近一倍。
他下意識抬手，接住一片飄落的碎紙，又猛然丟開，如同被沸騰到頂點的開水忽然燙了一下。
「果然是劍之真意！」
他抬起手來看，只見掌心已是出現一條細如髮絲的劍痕，險些便要切開他的手掌，斬出血痕了。
那是碎紙上殘留的劍之真意還不曾散去，被他手欠抓了一下，自然便斬在了掌心。
好在，這位執事也非尋常，修行很深，肉身被養的早已超脫凡俗。
但凡剛才換個普通人去接那碎紙，保管連手都要被斬去半邊。
殺伐最重，殺力最強的劍道，可不是說笑。
「凝氣境悟劍之真意，了不得，了不得啊！」
小鬍子執事贊了一聲。
這才取了陸沉的身份牌細看。
陸沉，南楚863年，九月！
「今年的新人弟子？！」
「入門方才一月？！」
「凝氣中期，感悟劍之真意？！」
嘶！
小鬍子執事倒吸了口涼氣，手抖了一抖，又猛力抓穩了陸沉的身份牌！
天才，少見的天才！
他神色自然轉變，一臉和藹親切：「陸沉啊！你雖感悟劍之真意，有資格、也有實力接下這個任務，但我建議你還是尋幾位同門師兄弟一起為好。你若同意，我倒是可以為你推薦幾個實力不錯的幫手，如何？」
天賦這麼高，何必冒險賺取善功？
就算要去也該找幾個幫手才是，如此才算穩妥。
完全不必爭一時之快。
沒必要！
執事的好意陸沉可以明顯感受到，但他依舊搖頭：「劍道，自當一往無前，豈有退縮之理。」
以上純屬瞎扯，我有鐵甲道兵衝殺在前，用什麼劍道？
小鬍子執事肅然起敬，心中暗道：「難怪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成就，這般心性，勝世間庸才遠矣！」
慚愧，他也是世間庸才之一，不然也不會來這內堂當個執事，安穩度日。
活該人家是天才。
「厲害。」小鬍子豎起大拇指，利索為陸沉接下了任務。
遞迴身份玉牌時又悄然傳音道：「我名胡泰，日後有事可以找我。」
陸沉會意，笑著點頭離開。
等到陸沉退去，人群這才爆發出一連串的驚嘆。
「凝氣境悟劍之真意，外門這是又出天才了啊！」
「娘希匹，天才都這麼拼，我還怕個球啊！胡執事，給我上難度最高的任務，我要接十個。」有弟子被刺激到了，大放豪言。
小鬍子胡泰回以親切的問候：「發瘋滾一邊去。」
自人群中走出，陸沉忽地頓住腳步。
面前多了一個人，面容之上，驚嘆尚未徹底褪去，正是聞聲而來的周松。
「我道這外門怎得接二連三出了天才，原來還是你！」
他神色有些複雜，又有些欣慰。
自己這投資，多半是對了。
陸沉笑了笑：「什麼天才不天才，周老哥可莫要生分了。」
取出乾坤袋遞上：「還要謝過老哥之前的鐵甲妖牛。」
周松接過乾坤袋，心下一松。
還好，陸沉並沒有因為人們的讚譽而態度轉變，沒飄，也沒得意忘形，一如昨日。
「你當真要接暮靄山，血蠻犀角的任務？」
周松提醒道：「血蠻犀有群居的習性，成年便是凝氣後期的實力，皮糙肉厚，搞不好還會出現化靈境的老犀！以你的資質，完全沒必要冒險，穩妥些修行，日後成就同樣不可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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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蠻犀皮糙肉厚能厚得過鐵甲道兵？
陸沉無奈一笑：「老哥且放寬心，我有分寸。」
揮揮手，只留給周松一個挺拔的背影。
「我得給五長老再說說，要收徒還得早做準備啊！否則搶著收徒陸沉的長老怕是不會少！」
今天看到陸沉展露劍之真意的弟子太多了，估計不用幾日，便會傳遍整個外門。
同為執事的胡泰倒還好，也是五長老一脈的人。
周松急匆匆取出傳訊玉符，再次開始傳遞消息。
…………
內門，飛來峰。
身形矮胖，髮絲灰白的五長老看著手中的傳訊玉符，停頓了片刻。
「外門，陸沉！」
「一月入凝氣，明悟劍之真意，倒是個不錯的苗子。半年之內，若能進得內門，當可收為記名。」
之後能否成為親傳，則還要看後續進境。
一時的出眾，並不算什麼，走得穩，不在半道停頓，才算真才。
悟道峰。
一襲白袍，蓄髮皆白，一派仙風道骨的二長老自靜坐中醒來。
他取出傳訊玉符掃過一眼，復又放下。
「陸沉！」
「明悟劍之真意，悟性絕佳。入開竅境已然無憂，若進內門，當可為吾之記名弟子。」
「嗯，看其勢頭，怕不是會半道消停的假才。」
「若入內門，便收為親傳罷！」
不然可能會被別的老傢伙搶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