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全速前進
樊鍾無奈,躬身應道:「是!」
樊鍾走後,朱棣嘴角勾起一抹笑:「這小子一來,事兒就好辦多了!」
雁門關以北,遼闊的邊疆之地。
程軒身穿厚重皮袍,騎在汗血寶馬之上,望著漫天飄灑的雪花,不禁嘀咕:「這鬼天氣,凍死個人。家裡多舒坦,老爺子也是,一大把年紀還這麼熱血,想打就派別人嘛,何苦自己遭這份罪!」
他身後,十萬鐵騎靜靜佇立,如同鋼鐵長城。
黑鐵盔甲加身,黑斗篷隨風擺動,腰懸利劍,每人都背著一支新式火槍——這是程軒苦心孤詣打造的利器。
為了這新軍裝備,程軒幾乎散盡半數家財。
而這些火槍,正是他對北疆救援信心滿滿的依仗。
此刻,他正等候消息,來自北疆的消息。
戰事如何,他尚不明了。
新軍如何在戰場上大放異彩,需知悉當前局勢才能定計。
不多時,一隻雄鷹翩然而至,落在程軒肩頭。他
取下鷹爪上的信,展開一看……
臉色頓時陰沉。
「老爺子糊塗了嗎?這麼冒險的招也想得出?轉移火炮陣地?萬一被瓦剌發現,大明的炮火優勢豈不全沒了?
沒了炮火壓制,在這無垠草原,拿什麼抵擋瓦剌的鐵蹄?」
這一刻,程軒真是捏了把汗,老爺子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這可是拿大明數十萬大軍的安危賭博,稍有差池,大軍或將搖搖欲墜!
大明,經不起這樣的動蕩。
「唉,老爺子越老越衝動,這愛冒險的脾性怎麼就不改改呢。」
「飛虎騎兵!出發!全速前進!」
程軒不敢耽擱,即刻下達進軍命令。
而這飛虎騎兵,正是朝廷賜予新軍的榮耀名號!
轟隆隆!
十萬鐵騎聞令行動,如鋼鐵洪流般向北疾馳。
程軒一馬當先,沖在隊伍最前,心中默念。
……
三峽口,明軍大營之中。
外圍炮聲連綿不絕。
皇帳內,議論聲四起!
眾將圍著地圖指手畫腳,爭論不休。
於乾俯身凝視沙盤。
朱棣靠坐在椅上,閉目養神,輕輕捋著鬍鬚,似在深思。
這時,侍衛將軍樊鍾匆匆入帳,單膝跪地抱拳稟報:「陛下,瓦剌軍隊向山上撤退,不願交戰!」
朱棣依舊輕捋長須,彷彿未聞樊鍾之言。
樊鍾心急如焚,見朱棣未回應,忙提高聲量:「陛下,瓦剌軍隊退守山頂,拒絕應戰!」
朱棣身形一頓,撫須的手停下,似從沉思中驚醒。
他微睜雙目,斜睨了樊鍾一眼,低聲道:「哦?」
營中嘈雜,樊鍾未聽清,跪行兩步上前,再次高呼:「陛下,瓦剌軍隊退至山頂,固守不出!」
這一聲,響徹全營。
地圖前爭論的將領們紛紛轉頭望向樊鍾,隨即意識到什麼,快步聚到朱棣身邊,等待命令。
眾人皆知,這是難得的戰機,好不容易才將瓦剌人逼出三峽口。
朱棣面無表情,語氣平和,似乎並不在意,吩咐道:「三千營出擊,乘虛而入,一鼓作氣,五軍營配合,神機營、弓弩營居中掩護,斷其後路。」
「遵旨!」
將領們領命,迅速退出大帳。
營外隨即響起明軍將領的高喊。
「三千營,出擊!」
「五軍營,接應!」
「神機營、弓弩營,居中掩護!」
隨之,冰封雪覆的三峽口再次爆發激戰。
朱棣坐鎮大帳,靜待佳音。
於乾立於一側,眼中滿是憂慮與迫切。
他總覺得攻佔三峽口絕非易事。
不久,斥候飛馬入營。
「報!右軍在三峽口與韃靼部陷入混戰!」
「報!五軍營遭遇兀良哈部阻擊!」
「報!弓弩營已繞至山口!」
「報!神機營已繞至山口!」
一連串的受阻彙報讓於乾心頭一緊。
這馬卡姆果真不容小覷。
戰局不利,朱棣緩緩起身,大步邁向沙盤,審視後下令:「令漢王部突破韃靼,紅衣大炮陣地前移千米!」
此言一出,於乾心中一凜,急呼:「不可!」
他快步至朱棣身旁,沉聲說:「陛下,大炮陣地不宜輕動,敵所懼者,正在此。
紅衣大炮乃我軍進退之關鍵,一旦變動,敵伏兵必現。」
朱棣望著沙盤,冷笑一聲:「打到現在,還有伏兵?」
他實在不信,大明精銳盡數出動,數十萬大軍連環攻勢,瓦剌、韃靼、兀良哈三部還能有餘力布伏。
朱棣的話讓於乾一時語塞。
確實,戰事至此,雙方均已竭盡全力,此時任何一方,都不可能再有所保留。
但讓紅衣大炮再前進一步,風險巨大,稍有差錯,整個炮兵營就可能暴露於敵。
紅衣大炮陣地若有閃失,大明數十萬大軍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陛下這是在拿數十萬將士的性命賭博啊!
於乾想阻止,卻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朱棣心意已決。
於乾心中大駭。
但眼看數十萬大軍陷入危機,於乾無論如何不能袖手旁觀,高聲喊道:「陛下,馬卡姆對我軍了如指掌,一旦得知……」
朱棣根本不聽於乾的勸阻,直接打斷:「那就讓他自食其果!」
言畢,手一揮!
待命的將領們齊聲應答:「遵旨!」
於乾心急如焚,將最後的希冀寄托在朱瞻基的身上,期盼他能勸動朱棣回心轉意。
朱瞻基心裡跟明鏡似的,知曉朱棣的倔強脾氣,面對於乾那懇求的目光,只好選擇迴避,不敢正面回應。
其實,在他心底,也隱隱覺得祖父這次的決策太過冒險。
但在軍隊里,皇帝的命令如同天意,就算是他,也不敢違逆聖旨。
就在這時,營門外傳令兵的呼喊劃破了寧靜。
「漢王部隊突破了韃靼防線,紅衣大炮部隊,前進一千步!」
隨著命令的下達,於乾心裡明白,此時任何言語都已無力回天!
他只能在心裡默默祈求,願蒼天庇佑大明江山!
命令一出,整個營地陷入了一片死寂。
每個人都靜靜地等待著結果的到來。
時間悄然流逝。
營地內的氣氛變得壓抑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