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首輔大人的早死原配7： 許嬤嬤出府
許嬤嬤是過了一會才來的。因為聽了會兒牆角。
冬梅出了屋，根本掩飾不住高興的心情，那嘴角壓都壓不住，還哼起了小曲兒。幾個丫鬟好奇，就刨根問底的追問。
冬梅很快就吱吱唔唔、假裝不小心透露出，自己即將成為府里半個主子的事兒。
當然她沒忘了強調，這是南汐這個主子的意思，她是不大情願的。但配上她那個得意洋洋的表情，誰信啊。
許嬤嬤關心之下，自然就絆住聽了一會兒。
「……小姐，雖然大戶人家的確有給陪嫁丫頭開臉的例子，但是……」許嬤嬤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冬梅這丫頭的心思怕是大了，小姐小心養虎為患啊」！
這種類似的話其實前世許嬤嬤也提醒多次，原主只當她和冬梅爭寵，並沒往心裡去。
南汐心有所感，壓下心底湧上來的一點酸意。
前世將軍府覆滅時，原主受打擊卧床不起，南大將軍包括一干忠僕親隨的後事，都是許嬤嬤和幾個以往的忠僕一手操辦的。
這輩子怎麼安頓許嬤嬤，南汐考慮了一下。決定還是讓許嬤嬤知道一點，也好幫忙。
「奶娘，其實我昨晚做了一個夢……」
開口前南汐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周圍，保定沒人偷聽，才接著道：
「夢裡，皇帝容不下大將軍府，趙文軒就是皇帝對付將軍府的那把刀」——她也不如以往叫夫君了，屬實對這稱呼覺得噁心。
許嬤嬤聞言大吃一驚，面色變了幾遍，才抖著聲音道：
「小姐！這……這……可是真的，這可如何是好」？
「……幸好，幸好這只是小姐的一個夢……做不得數……」
「我也以為那只是個夢，可是今天，趙文軒如夢裡一般向我提出抬閔姨娘為平妻」。
南汐語氣顫抖：「奶娘，你要知道，我之前暈過去，並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趙文軒要抬平妻，正應了夢裡的事。」
「奶娘，不久我們將軍府就要大禍臨頭了」！
許嬤嬤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她搖搖欲墜，眼淚也瞬間就流了下來：
「小姐，這可如何是好？……大將軍府世代忠良，忠心耿耿啊，天殺的……」
她抹抹眼淚：」老奴馬上回府，將此事稟告大將軍，讓大將軍早早應對！」
「奶娘別慌」，南汐趕緊安撫。這一世，她不想通過許嬤嬤的嘴傳話——不是怕她說不明白，主要是怕將軍府貿然行事。
上輩子的今天，許嬤嬤被她訓斥，趕回府後，就將「趙文軒要抬平妻」的事告訴說南大將軍。南大將軍護孫女心切，當即帶著護衛趕到趙府，不由分說將趙文軒暴揍一頓。並且揚言，如果趙文軒真敢抬平妻，就打斷他的腿。
結果第二天趙文軒鼻青臉腫的上朝，狠狠參了南大將軍一本。趙文軒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說，抬平妻只是他的家事，南大將軍仗勢欺人，行事霸道，毆打朝廷命官，已經不將皇帝放進眼裡。
皇帝勃然大怒，當即下令奪了將軍府的兵權，又將南大將軍剝去朝服打了三十大板，抬回大將軍府閉門思過。
其實誰都能看出，皇帝此舉有藉機發作的嫌疑——
祖父為孫女出氣，打了孫女婿一頓，這本可以算做家事。何況也沒把人打壞，畢竟這挨了打的人還能活蹦亂跳的上朝呢。
偏偏皇帝聽信了趙文軒的話，把這件小事上綱上線，這就不能不讓一些老牌家族引起警覺、人人自危。
南大將軍回府後就卧床不起，據說皇帝也派了太醫去診治了。只是不知道怎麼治的，半個月後南大將軍就撒手人寰。
人都死了，皇帝又發出詔令，說是從大將軍的書房搜出通敵的書信，因此又將將軍府抄了家，家產連同宅院全都充了公。
這輩子南汐當然不能讓此事重演。
「這幾天我就會回府，親自去和祖父說明此事，自不會讓夢境成真，奶娘不需多慮」南汐道：
「我有別的事拜託奶娘」。
南汐一邊說一邊在腦海里溝通系統：「九九九，你在嗎？」
【九九九為您服務——宿主大人有什麼吩咐？】
「有沒有什麼忠心丹之類的道具，給許嬤嬤來一顆」
【有的，宿主大人。】
九九九瞬間祭出堆得像小山一樣的丹藥瓶子。
【……只不過……】
九九九萌萌的聲音帶了點心虛。
「只不過什麼，吞吞吐吐的」，南汐欣賞著漂亮的發著琉璃光彩包裝瓶子：「有這麼多啊。莫非你捨不得給？」
【不是的，宿主大人。這些丹藥都可以給宿主大人用。】
【只不過這個忠心丹是統統的，前、前、前任宿主自己煉的，算是殘次品。那個宿主煉丹水平差了點，這些忠心丹需要有個「引子」才能激發效果】
「引子是什麼」南汐心裡有點不太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九九九道：
【血，是宿主大人的血。】
【否則吃了這個忠心丹，忠心是忠心了，但沒有指向性啊。也就是說，吃藥之前忠心誰，吃了以後只會對這個人更加忠心，而不會忠心於下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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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明白了」
南汐有點無語：這麼多忠心丹要是都得拿血，那人不得流血而死啊，怪不得剩這麼多呢。
「沒關係，先來一顆」——幸好她的精神異能還在。
南汐試驗了一下，將一縷精神力暗示打在這枚丹藥上——應該能起到相同的效果，何況許嬤嬤本來忠心的對象就是她。
「系統，這丹藥需要拿出來讓人服下嗎」？
【不需要，宿主大人。只要您指定對象，九九九可以幫助您自動投放】
「好的，投放吧」。
一顆忠心丹下去——
「小姐儘管吩咐」。許嬤嬤並沒感覺有什麼不同，只是心底由然而升，好像對小姐又多了幾分敬畏。
在最初的慌亂過後，許嬤嬤的心也定了幾分。
是了，大小姐的夢雖然可怕，但大將軍可是深謀遠慮、智勇雙全。只要大將軍有所防務，將軍府和大小姐就一定不會有事。
而且小姐似乎也長大了，今天她的確隱約感覺到小姐和以前行事有所不同，原來是受那個夢影響……
「暫時需要穩住趙文軒那個狗賊，不能讓皇帝察覺不妥，因此得暫時委屈奶娘了。」
「先告訴奶娘一聲，明天我會找個借口將奶娘『趕出』府去，奶娘心裡可不要怪我。」
「老奴省得。老奴一條賤命不足掛齒，小姐儘管放手去做就是了……」許嬤嬤的眼神里，全是即將「慷慨赴死」的堅定。
「奶娘說哪裡的話來。我還有要事相托」，南汐道：「奶娘出府後別回將軍府，直接去城西挨著石出山的那個莊子。那莊上年前剛好缺個管事。莊子是我的陪嫁，一應物事奶娘應該是知道的。」
「是，老奴遵命……」許嬤嬤答應著，隨後又想起了什麼：「可是小姐，如今您的那些陪嫁莊子……」
許嬤嬤沒好意思說完的話，應該是：不是都給了趙老夫人那個老虔婆嗎？她當初也攔了來著，奈何小姐不爭氣，諾大的產業，三言兩語就讓人哄騙了去。
「這個無妨，」南汐並不擔心——原主並沒有傻到家。莊子地契這些雖然給了趙老夫人保管，但並沒配合去做什麼過戶之類的手續。趙老夫人怕引起將軍府的注意，也沒敢大動干戈。相當於這些產業只是表面交給了趙老夫人保管，名字都還是她的，只要找機會將那些契書拿回來就是了。
南汐將這些說給許嬤嬤聽，許嬤嬤也鬆了一口氣：小姐心裡有成算就好。
「勞煩奶娘替我管著莊子，不聽話的只管趕出去。「
」另外，我要奶娘在府外另尋一些苗子，出身要和將軍府無關的，培養起來。這些人將來是要送入宮中的，不拘幹什麼，我只需要這些人絕對的忠心「。
「是！小姐」許嬤嬤內心一凜。
但剛剛她知道了小姐的「夢境」，再加上「忠心丹」的影響，許嬤嬤完全沒覺得自家大小姐這個吩咐有什麼不妥。此刻只在心裡暗暗思量，怎麼能更好地完成自家大小姐的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