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有人偷糧食
一百六十四個銅板還挺多,雲真真從裡面拿了兩個直接塞到秦禮手上。
「給我?」秦禮震驚的看著手中的兩個銅板:「這……」
「拿著吧。」雲真真笑著看他:「給你的零花錢,小文小楠她倆也有,回家就給。」
說完也不管他什麼反應向西走去,那邊有家布莊。
秦禮下意識的跟了上去,手揣在兜里摩挲著銅板,爹還在家的時候都沒給過幾個孩子這麼多零花錢,心裡不免有些五味雜陳。
雲真真心裡卻在盤算著,扯點新布料,給孩子一人做件衣裳,再做兩床被子床單啥的。
叫賣聲不斷的從周圍傳來,此起彼伏。
「綠豆糕,棗糕,桃花酥……兩文一袋兒,五文兩袋兒咯。」
聽著吆喝聲,秦禮突然想到剛剛後娘算賬的樣子。
「怎麼了?」雲真真看著他不說話的樣子。
「您會算賬?」秦禮靦腆的開口道,還是有些不適應。
「對啊,在娘家跟我那個侄兒學的。」雲真真臉不紅心不跳的說著:「怎麼?你想學?」
「嗯。」
頓了頓他又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麻煩就算了。」
雲真真步子慢了下來,認真的看著他:「不麻煩,只要你想學,我會的,我都會教給你。」
「好。」秦禮點了點頭,後面還說了句什麼,卻因為聲音太小,被吹散在風中。
布莊門外插著一根杆子,上面飄著一塊布,寫著「布莊」二字。
進屋正面是一排排的布料,四周牆上有很多架子,上面也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布料,琳琅滿目,任人挑選。
其實也沒什麼好挑的,莊戶人家也就常穿白,褐,灰三種顏色。
雲真真左右轉了半天,大致選了幾種,就去結賬了。
出來后,秦禮身後的小背簍已經裝滿了布料,雲真真還專門買了白棉料。
至於幹什麼。
秦禮想著剛剛後娘選布料的時候問自己,裡面穿褻褲了沒,就羞憤的要死。
幾兄妹從小沒媽,父親又粗枝大條,從不管這些,秦禮都是剛剛後娘講了才知道裡面原來還要再穿一件。
買完了布料和柳絮,雲真真只想仰天長嘯,剛剛賣糖賺的錢又只剩下了五十四文,還是得努力賺錢啊,這也太不經花了。
......
二人到家后,雲真真叫來兩小隻,一人塞了兩個銅板。
把買來的綠豆糕放在桌上。
「吶,這是零花錢,綠豆糕放桌上自己拿嗷。」
隨後就拿著一袋綠豆糕敲響了趙嬸子家的門,留兩小隻在家呆愣愣的看著手裡的銅板。
「嬸子,在家嗎?」
「在呢在呢。」趙嬸子一聽是雲真真,連忙過來開了門。
「喲,守則家的,棉花買回來啦?」
「對,剛到家。」雲真真笑著把綠豆糕遞過去:「謝謝你昨天的背簍,這是給孩子買的點兒小零食。」
「哎喲,你這也太客氣了。」趙嬸子看著手裡的糕點,對雲真真的笑容更加真誠了幾分:「不就借個東西,咋還花錢呢?」
「應該的,應該的,還得麻煩嬸子教我做衣服被褥呢。」
「小事兒,走吧,去你家。」
於是,下午的時間裡,三個孩子看到了極為驚悚的一幕——他們那個力大無窮,脾氣暴躁,以前只會打人的後娘用那雙打人的手拿起了針線,有模有樣的在那兒縫衣服,被褥。
一針一線,一絲不苟。
偶爾碰到比較厚實的地方穿不透,就用手指上的頂針一懟,就輕鬆的縫進去了。
剛開始是趙嬸子手把手教的,等縫完一套衣服后,雲真真就可以自己上手了,縫得很快,就是模樣有些差強人意,惹得一旁的趙嬸子哭笑不得。
晚上,一家人就穿上了新衣服,蓋上了新被子。
嶄新的被套,包裹著潔白柔軟的柳絮,味道都是新新的。
秦楠高興的在床上蹦來蹦去,大的兩個確是眼淚都流出來了。
他們不知道有多久沒有穿過乾淨的衣服,睡乾淨的被褥了。
已經記不清了。
秦禮怔怔的坐在床上,撫摸著新被褥,心底一陣輕顫,這種感覺真是難以言喻。
「大哥,你說,後娘她是不是……真的變好了。」相較於天真的秦楠,秦文已經懂事很多。
「嗯。」秦禮沉聲道:「或許...我們暫且可以再相信她一次。」
當天晚上,雲真真度過了到這兒之後休息得最好的一個晚上。
夢裡,她回到了自己的那個時代,還沒睡醒呢,就被鬧鐘叫起來上這該死的早八。
「叮鈴鈴,叮鈴鈴...」
「咚咚咚,咚咚咚...」
兩道聲音交匯在一起。
雲真真猛地睜開了雙眼,一個翻身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門外傳來凄厲的哭聲和叫喊聲。
「守則家的,快別睡了,村子里進賊了,你快起來啊!」隔壁趙嬸子在門外大聲叫喊。
雲真真下意識的看向了家裡放吃食的缸子,連忙翻開蓋子,看到今天新買的糧食都還在,頓時心安不少。
打開院門,趙嬸子還焦急的站在門外。
「你家沒事吧?」
看到雲真真搖了搖頭,趙嬸子這才鬆了口氣,看著她家生活好不容易才好起來,她是不願看到再出什麼變故了,可憐孤兒寡母的。
「你是不知道啊,村口秦斬家的糧食都被偷走啦。」趙嬸子臉色一片唏噓之色:「周圍鄰居都幫忙抓賊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回來。」
雲真真往那邊走了兩步,就看見一戶農家院子里燈火通明。
秦斬那口子氣的直拍大腿:「真是造孽啊,你不得好死啊你,偷別人的救命糧食,是會遭天譴的啊。」
說完又對著旁邊的秦斬就是兩拳頭:「你個死老頭子,睡那麼死,賊來了都不知道啊你......」
說完也不顧及周圍人的眼光,坐在地上就是一頓哭嚎。
秦斬家住在村口,位置便利,可若是有賊人來村裡,第一個遭殃的就是他家。
算起來,雲真真跟這家還是沾親帶故的,秦斬是秦守則表嬸的侄子,因為關係不是很近,平日里也沒有來往。
秦嬸子的哭聲還在繼續,拉著一旁安慰她的鄰居就是一頓哭訴:「地里莊稼還沒有收成呢,家裡剩的最後一點兒糧食也沒了著落,這不是要了我們一家人的命嘛......」
「那個天殺的,連前兩天剛撿的山楂都不放過,是沒給我們留一點兒活路啊,那都是我們牙縫裡省吃儉用下來的口糧啊,我的老天爺啊......」
圍觀的婦人心裡不禁也是一陣悲涼。
村長這才緊趕慢趕的跑了過來,村裡出了這種事,自己也是著急上火的很。
秦嬸子看到村長來了,一把就撲倒在他腳下:「村長,你可一定要為我做主啊,村長......」
「你先起來,還有一個月就到了就可以收稻子了,大傢伙先給你湊點兒,度過這個坎兒。」
大秦村村長也姓秦今年快六十歲了,當了一輩子的村長,在村裡還是有一定的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