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這怎麼可能！
「來賣點兒東西。」
既然已被認出，李扶搖也不再遮掩，她摘下兜帽落落大方上前行禮，沒有任何加工的細細說了自己從進百寶閣起的所有經歷。
「嗯，你倒是半點兒沒說謊，是個老實孩子。見了老夫也沒之前那麼畏縮了，人收拾精神了，說話也有條有理的，不錯，不錯，看來這些天進步不小啊。」
葉無心捋捋鬍子，笑眯眯看著李扶搖臉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知道她這幾天是下了功夫的，心裡更加滿意了幾分。
沒有長輩會不喜歡勤奮的學生，葉無心也是如此。
哪怕在他看來這個小傢伙天賦差勁，並不那麼優秀，也會看在勤勉用功的份上忍不住多指點兩句：
「百寶閣不收下品我是知道的，你也不用太灰心，能這麼快就做出幾份成品已經很不錯了，品質不達中品很正常。」
「正好老夫今日有空能指點你一二，來，把你做出的東西給我瞧瞧。」
李扶搖聞言，趕緊把剩下的丹藥符紙都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看著葉無心眉頭微挑面露詫異，她低垂睫羽掩住眼底狡黠的期待，補充道：
「其他的都賣了，這些都是剩下的。」
「這些是剩下的？」葉無心不可置信的重複了一遍，雙眸微眯的問道：
「你賣了多少給百寶閣？」
「不少，有這麼大一堆呢！」
李扶搖舉起雙手比劃了個圓，純真的小臉兒上浮現出回憶之色：
「那個漂亮姐姐說的數我忘了，但她給了我五十一枚下品靈石和六十五枚金幣，我活這麼大第一次見這麼多錢，嘿嘿~」
說著，她面露羞澀的將二十枚靈石掏出來，獻寶一樣用衣角兜著給葉無心看：
「不過現在就剩二十靈石了，其他的都被我用去買材料了。」
靈石五彩斑斕的微光襯得李扶搖眼中靈氣十足甚是可愛，葉無心看著面前那雙毫無雜質的墨瞳，一時間竟有些語塞。
一百份材料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
他本以為就算這小丫頭魂力比常人凝實許多，可憑那雜靈根的天賦，七天內能做出三五份下品成品就已經算是不錯。
畢竟就連宗內專修此道的內門弟子，最初接觸煉丹畫符的時候也不過百份材料能出十來份罷了。
自己走的時候，雖給她留了些錢財以供日常生活，可為了她的安全也遠沒給過這麼多靈石。
青丫頭雖心善，卻也根本不可能給這小丫頭掏靈石來哄自己。
那麼這些靈石就只能是她剛剛售賣所得。
按百寶閣的收價來算，這小丫頭的產出率最起碼也高達十之七八。
這，這怎麼可能！
為了確保自己真實性，葉無心當場就叫人拿來幾份材料交於李扶搖，命她現場煉丹畫符看看。
這些步驟李扶搖這些日子反覆琢磨，早就做的爛熟於心，聞言自是絲毫不虛。
辨別藥材，提純精華，糅合藥力，凝聚成丹。
她每個步驟都做的熟練流暢。
很快數道上品回春丹的葯香便從掌間靈火中飄逸而出。
輪到畫符，則更是以靈力為筆，以靈液為墨，筆走龍蛇間半分停頓都無，比用了開塞露都順暢。
不過片刻功夫，一張上品除穢符就在她手下靈光一閃繪製而成。
直將見慣無數天才的葉無心都看了個目瞪口呆。
李扶搖這一番下來雖然動作爽快，卻也靈力消耗頗大，她擦了擦額上的薄汗，面上有些忐忑緊張，心裡的小人兒卻得意的跟螞蚱一樣直蹦高：
絲滑吧？
七天不睡換來噠！
哼哼，姐這套小連招操作下來，還不得迷死你！
「咳，這真是，這真是，唉……」
葉無心此刻滿心複雜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既有發現天才苗子的驚喜，又有發現這天才有個廢物靈根的惋惜。
他不死心的拉過李扶搖手腕再探修為。
卻發現不過區區七天，這小丫頭的修為就從先天初期升到了先天前期！
天道在上！
這速度在衍劍宗眾多弟子里都能算是中上水平了！
那蓮花錘他檢查過，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下品法器，能在穢獸嘴裡爆發異火救下小丫頭，恐怕都是託了村裡香火供奉的福。
光憑那材質就知道，就算裡頭有什麼法訣傳承，也不可能厲害到哪兒去。
那她這修鍊速度是怎麼回事？
莫非是那日魔修對她做了什麼不成？
他在李扶搖笑盈盈的注視下又細細檢查了一遍，絲毫沒有發現問題，不由百思不得其解，納悶兒的問道：
「小丫頭，你這些天都做什麼了，細細與我道來。」
「畫符，煉丹，吃飯，修鍊，其它的沒時間干。」
李扶搖做足了一個老實憨厚的小村姑形象，她撓撓頭，眸光坦誠的說道：
「若是有什麼異常之處的話，就是我因為在山溝里長大，所以對修鍊之事不甚了解，第一次來鎮上又怕觸犯了什麼規矩惹人厭煩，所以就買了本《修靈大陸風土誌》看看，看到上邊說修行之人打好基礎最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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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爺，您和青青姐都忙，我沒人可問，又覺得自己第一次修鍊的時候太快了點……」
說到這裡，李扶搖有些忐忑的囁嚅道：
「就，就自己瞎琢磨著凝練一下修為，沒想到，打了個瞌睡以後，醒來就發現到前期了。」
「老爺爺，我這樣瞎修鍊，以後不會出什麼岔子吧？」
打個盹兒就修為提升了？！
葉無心擰眉想，突然掏出一塊瑩潤的白色玉尺來，見李扶搖滿是好奇之色，便把玉尺遞到她手裡，甚是期待的解釋道：
「丫頭別怕，這個是檢測弟子天賦用的，本來還有個配套的玉球用來測靈根屬性，可惜被我玩兒丟了，就剩下這玉尺還在乾坤袋裡落灰。」
「我現在把它給你，你五種靈力挨個輸進去一遍，老夫好用它測測你各系的靈氣親和度。」
「靈力親合度？那是什麼？」
李扶搖問道。
這些東西太過基礎，但凡踏上修鍊一途的修士幾乎人人皆知，所以那本風物誌上絲毫沒有提及。
葉無心聞言，想到她在山溝里長大，不知這些也是正常，於是耐心地講道：
「靈力親合度就是你吸收靈力的速度。」
「比如將兩位靈根屬性一樣的修士放在同一房間，給他們同樣的修鍊資源讓他們修鍊，卻一人修鍊快，一人修鍊慢，慢的那個就是靈力親和度低。」
說到這裡，葉無心惋惜的嘆了口氣：
「若把每個人的靈力親合度比作一壺水，那麼靈根就是分水的杯子，杯子多了，每個杯子分得的水就少了。」
「若是壺裡水多的人還好，要是壺裡水本就少得可憐，杯子還多，那這個人就算再天資聰穎，恐怕也無緣長生之路了。」
李扶搖聞言先是心中一涼，而後想起自己的修鍊速度其實也不算很慢，便試探著問道：
「那要是杯子多，但水也很多呢？」
「那就會僅憑靈力儲量浩瀚就能同階無敵了。」
葉無心捋著下巴上的山羊鬍眯眼嘆道：
「可惜，這種妖孽萬年難出其一，天底下卻多的是困於自身天賦而蹉跎終身之人。」
他說完，垂眼看著面前黑瘦黑瘦的小丫頭，再次嘆道：
「五行靈力挨個輸進去一些就好，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