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祭祀的真相

[好的哦！軟軟！]

很快，殷軟軟便看到當日他們相遇的過程。

殷冬祿一路往東，也遇到過不少的強霸冤案，正好遇到一個來自雍戎的女子。

她是從雍戎逃出來的。

傳言雍戎建國初始，是第一代君王用玄秘之術，請了鬼兵助陣幫忙，才能取勝。

然而條件卻是，此後每年建國那日，請鬼兵的地方——陽縣必須獻祭十名乾淨女子，而後被這日便被稱為：陰姻日。

祭祀的女子從每年會從各地選兩個送到陽縣，然後再從二十四個女子當中選中十名女子，放進棺材里活埋獻祭。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個活動越來越被詬病，更有不少的女子不願意成為這個犧牲品。

尤其是，憑什麼好處全是被那些男子所得，最後卻要他們這些女子作為被犧牲的對象？

於是這一次，被選中的女子逃了，正巧遇到殷冬祿。

殷冬祿為她解決了追殺的人，得知這個確實駭人聽聞的活動后，便知道，這個國家又是為了魏紫嫣所準備的一個同樣是為祭品的國度。

魏紫嫣會解救雍戎的女子，成為雍戎女子心中的救世主，她們會散落各地，幫著魏紫嫣成為女帝。

殷冬祿當即便決定，去雍戎，成為國君身邊的人，盡量從源頭解決問題。

他不能讓魏紫嫣將其他的國家拉到自己的站隊，否則真等其他六國合作，大辰變成了孤立無援的境地。

雍戎崇尚鬼神之力，殷冬祿身邊正好就有軟軟給的幾個大鬼和符咒，他便利用這些東西，進入雍戎后，和那個逃出來的女子許覺一路獲得了同為祭祀女子的信任。

沒有人願意在暗無天日的棺材里被活活憋死。

自從被選中充當這個祭品，她們便開始天天做噩夢，夢見自己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棺木里，能夠呼吸的空氣一點點消失殆盡。

她們想活著，她們不想死，她們只能伸出手指不斷地在黑漆漆的棺木上奮力地抓著。

「救救我救救我！救命！放我出去！我不要充當祭品！我不要當鬼兵的新娘！求求了救我出去！」

被選中的一刻，聽見這個故事的一刻，出生的一刻，就沒有不想活的時候。

她們的靈魂在吶喊，在申冤，在不甘！

憑什麼只有女子！憑什麼要是女子！

於是，當殷冬祿提出自己會幫她們的時候，她們都愣住了。

「公子，您說錯了吧？您確定要代替我們成為這個祭品？」

「就算您沒說錯，可您只有一個人，又如何代替我們十個人？」

殷冬祿將軟軟送給他的大鬼請了出來。

很快在眾人面前，便能看見顯露出來的九個面色慘白的女子，等她們戴上紅蓋頭，便與真人沒什麼兩樣了。

那些女子一直就聽著大人說世間確實有神靈和鬼仙，潛移默化中他們對於鬼魂的存在是信了七分，但是因為從來沒有親眼見過，便有三分不信。

如今真正見到了，心中卻沒有多少害怕。

人有時候比鬼還可怕，她們早就一腳踏進棺材的人，再下一步或許這或許就是她們的歸宿，有什麼好怕的呢？

她們甚至於慶幸，既然真的有鬼神，那麼是不是就是說她們也可以變成厲鬼回來報仇？

不，也沒有那麼容易……做這些事的人，他們自己本來就心虛，每次都會在棺材上封棺鎮鬼，否則早就有了那些厲鬼回來報仇的傳說了！

恨啊，好恨！

「公子，你是怎樣打算的呢？」

「只是想要將我們救出去嗎？這次將我們救出來了，下一次呢？」

「每年都有，每年都會選，我們即便被你救下逃離了這次的危險，可是下一次的呢？下一次又會如何？更何況，我們能夠去哪裡？你變出來的那些東西，是代替我們進去的，相當於我們的身份被佔用了，我們能夠去哪裡？」

女子們緊張又忐忑地盯著殷冬祿，眼裡露出些許期待又有諸多的迷茫、怨恨、痛苦。

殷冬祿既已打算插手，自然也想到了這些問題，儘管他一路走來，已經獨自處理了不少的事情，心性和方式上已經進步了很多，但總歸也還是有些底氣不夠，有些虛。

他沉默了片刻，道：「我想直接將這個規矩終結，你們日後也就不用再經歷此事。」

女子們繼續望著他：「你打算如何做？可有確鑿的可行的打算？」

在這個閨房內，殷冬祿看著這一個個沒什麼太多表情看著他的女子，這一次突然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真真切切地想幫她們逃離這個困境。

思緒在腦海里翻湧著，殷冬祿最終做出決定：「既然是祭祀，那麼演出一場戲，讓那些當權者成為被祭祀者，他們自然就會恐懼害怕，當他們經歷之後，這個既定俗成的規矩就會被放棄。」

「如何？」殷冬祿看向眾人，「如果可以，我有一個計劃，需要你們幫忙。」

「我這裡有可以聚集靈魂的法器，到時候我會讓鬼兵現身，我會控制他們，人們聽不見他們說話，你們可以在幕後出聲，讓大家知道鬼兵中也有女子存在即可，並要求有官職甚至是有皇室血脈的男子被祭祀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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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那些官職人員經歷一次之後，這種陋習或許就會被放棄。」

「事後，我可以送你們去大辰安家。」

女子們面面相覷，許覺看向殷冬祿：「公子，您願意插手這趟渾水，我們很感激，但你容我們討論一下好嗎？」

殷冬祿自然說好，計劃就這樣定下。

陰姻日當天。

國君和神侍一塊出現。

祭祀前奏一過，十口紅木棺材便被抬了上來。

幾名黑壯大漢將棺蓋推開三分之一，在旁邊放置了一個紅色的小梯子。

禮生開始主持叫喚，二十四位蓋著紅蓋頭的女子被扶上來一一在棺材前分成三列排開。

侍女們離開的時候，身體不由打了個寒顫。

不知道為何，總感覺這一次的女子們不太正常，身上好冷啊。

然而她們看到大家都沒有露出什麼異樣的時候，便都以為是自己的問題，一時間都沒人說話。

當初還作為神侍的扶昶察覺到不對勁，面前的女子都沒有呼吸啊……啊，也不對，有一個人還是有呼吸的，只不過身形上，瘦弱倒是瘦弱，但是估計步伐走起路來卻不像一個女子啊。

然而他並沒有聲張，他倒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

居然有人敢鬧事了啊，有趣有趣。

祭詞結束。

禮生拖長聲音大喊：「燃火球，選新娘！」

有人圍著新娘們舉著火把跳舞，拿著酒噴火，朝天上扔出燃起來的火球，落在誰的身上，那麼那個人便會當場出局。

出局的新娘並不會被放回去，她們會被作為侍妾，跟隨著新娘的棺材一塊被活埋，只配用著紅布包裹。

殷冬祿出局，選中的十個新娘踏上紅色的小梯子，進入了棺材。

這次舉行儀式的眾人見狀不由點頭，這次選中的新娘都很不錯，不像以往的那樣，哭哭鬧鬧的煩人得緊。

「封棺！沉土！」

棺材被大漢們重新蓋上。

他們偷看新娘的時候，也覺得十分地奇怪，這一次的新娘怎麼這麼安靜？安靜得不像正常人。

等將棺材放進坑裡，填土的時候。

陰風驟起，方才還艷陽高照的天很快就陰雲密布，紅色的帆布被吹得呼啦作響，沙塵泥土四濺，吹得人睜不開眼，甚至差點站不穩。

眾人偏頭眯起眼，抬起手擋住臉。

「砰！砰！砰！」

一連數聲的棺蓋落地的聲音砸在眾人的心頭，甚至還砸到了一兩個大漢的腿腳。

眾人驚慌失措：「這是怎麼了？鬼兵發怒了嗎？他們也沒有做什麼呀！」

「護駕！」士兵們圍在國君和扶昶周邊。

臣子們朝著扶昶詢問：「神侍，請問這是怎麼回事？是我們有哪裡沒做好嗎？」

扶昶一副高深莫測的態度：「稍安勿躁，很快你們就會知道了。」

別來打擾他看戲。

有了神侍的發話，眾人心下稍安。

下一瞬就聽見其他人驚呼的叫聲。

看過去，棺材周邊竟然浮現出了鬼兵列隊，身形看起來有男有女，很快就匯聚成一個巨大的黑色陰氣匯聚而成的身影。

「汝等凡人！」

眾人驚呼，竟是女子的聲音。

「吾等不需要女子獻祭，吾等需要男子，需要高門大戶，皇室血脈的男子。」

「吾等出力為的是皇室，吾等本就是女子，你們竟然要以女子來敷衍地報答吾等！」

「當真該死！」

慌亂中，在殷冬祿不知情況下被解除封印的，曾經被鎮壓的女鬼們驟然而起，朝著那些達官貴族和祭祀侍從們直撲而去。

慘叫聲不絕於耳。

這些女鬼們的咒怨戾氣是殷冬祿沒有考慮到的，事情發生之時，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就有好些人死在那些厲鬼的手下。

與此同時，御鬼師出手，與其等對抗起來。

眾人向神侍請求：「求神靈出手！」

扶昶又是一副高深模樣：「還沒到出手的時候，鬼兵們的怨念需要平息。」

聞言，眾人只能四處逃散，希望御鬼師能夠快點將她們收服。

厲鬼們早就被鎮壓多時，怨氣積攢頗深，一時間御鬼師都節節敗退。

眼看著周邊的眾人都要被誅殺，殷冬祿終於反應過來出手阻攔：「住手！你們這樣最終也會沒了輪迴之路，如果軟軟此刻在這裡，或許還有辦法能夠幫她們，但是她們這次報了仇，最後只能成為無意識的厲鬼，成為殘殺無辜的迫害者。」

厲鬼們看著殷冬祿，留了手，聲音森然可怖：「看在你放開我們的份上，讓開！否則死！」

殷冬祿皺眉，顯然將她們在此刻放出來，並不是他的意願。

那麼只能是那些女子們，利用了他。

殷冬祿扭頭看過去，就看見那些隱藏起來的女子們，朝著封印的棺槨滴血破陣。

再加上殷冬祿手裡法器的吸引，那些厲鬼們便從中衝出，找制定這些規則的人報仇！

殷冬祿沒有讓開：「你們殺了他們也不能解決此事！更何況你們也殺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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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殺不了那個真正制定這個規則的國君，他身邊必然還有很多沒有出現的高級御鬼師。

如今不過是國君還沒有下令，那些人沒有出手罷了！

真正朝那些人動手，是送死，還會加強未來他們鎮壓的手段。

厲鬼們不會聽。

「滾開！」

她們欲朝著殷冬祿動手，但很快就被他身上軟軟放置的法器和留在他身邊的高階鬼壓制。

厲鬼們看著他冷笑，顯然她們也了解殷冬祿為許覺她們制定的計劃。

「你是覺得讓他們感同身受之後，這件陋習就會取締嗎？你莫不是太天真了！」

「我就讓你看看到底會發生什麼！」

厲鬼們聚集成一個整體，稍稍揮手，大半的人便被籠絡進鬼打牆的鬼境中。

厲鬼顯露出可怖的真身，同眾人開口要求：「自今日起，你們每年需要向我們獻祭二十名達官貴族公子，一名皇室之人。」

「否則，死！」

眾人想反抗不得，只能答應。

這一次，他們在眾人之中，推推搡搡，最終推出了二十名低官之子的孩子，同時選了一個邊緣皇室血脈的人獻祭。

時間轉瞬即過，達官貴族的人們都會在民間挑選過繼多個孩子進行撫養，等到獻祭那日，被活埋的還是那些人。

厲鬼再次出現在殷冬祿面前，嘲諷地看著他：「你以為這件事背後的問題是男子和女子之間的問題嗎？這從來都是階層的遊戲！」

「公子，你將此事想得太過簡單了。」

「你以為為什麼要有這個祭祀？他們挑選的真的是新娘嗎？」

「他們不過是拿我們當遊戲戲耍！」

「你看到方才選新娘的局面了嗎？被選中新娘的那些地方在接下來的一年會得到國君的大力扶持，這才是這個獻祭的真相！」

「他們根本就不是在真誠地為那些鬼兵們獻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