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前輩
此時的迦藍在林七夜的房間里。
她呆坐在床前的一張沙發上，雙手撐著下巴倚靠在把手上，雙目無神地注視著床上昏睡的林七夜。
「咚，咚咚。」
只有三下，聲音很微弱，卻讓迦藍從沉思當中回神，循聲望去。
房門張開一條細微的縫隙，傳來一聲輕聲細語：「嗨，迦藍，打擾了。辛苦你陪林七夜這麼久，應該餓了吧，我給你帶了早餐，可以出來一下嗎？」
迦藍回頭看了看依舊昏睡的林七夜，輕聲應道：「好。」
隨著「咔噠」一聲，房門被再次關上。
柳明汐提著一包早餐袋，眉眼間儘是輕柔的笑意，把手上掛著的袋子遞給迦藍。
「謝謝！」迦藍真摯地回道，拿起早餐袋，似是渴望地嗅了一會，狠狠咽下一口水。
柳明汐默默看著迦藍的滑稽動作，微笑著說話：「吃吧，我想跟你聊聊。」
迦藍扯著早餐袋的動作一滯，懵懂地看向柳明汐。
後者稍稍抬眼，眸光卻平淡看不出一絲波瀾，「你很特別，昨天我看了你的戰鬥，肉身強得離譜，你的防禦力簡直到了天花板。若是這是你的禁墟，那就很古怪了。」
迦藍咬著溫熱的包子，口齒不清地回幾聲。
柳明汐繼續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古怪的，不過……」
她語噎一會，想起當時的葉梵和左青也是這麼說她的。
迦藍眨眨眼，茫然地看著一時說不下去的柳明汐，那純粹的眸光若似初生的太陽，明亮耀眼。
柳明汐微動嘴唇，琢磨了半天，才繼續說話：「我不清楚你是怎麼加入守夜人的，但既然通過了他們的認可，我也不會去探究你到底是誰，你來自哪裡，你的過去背景，你的真實實力……」
她頓了一下，看向只顧著吃包子的迦藍，嘴角浮現微笑，「算了，其實也不重要，我相信你。你很關心林七夜，對吧？」
迦藍總算止住狼吞虎咽，臉頰微紅。
柳明汐輕輕勾起嘴角的弧度，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你在乎他，對他有情意，喜歡他，想待在他的身邊。」
這是肯定句，不是詢問。
迦藍的臉頰紅得跟熟透的蘋果，低著頭把自己的臉藏在包子後面。
柳明汐輕輕拍了拍迦藍的肩膀，湊到她的耳邊，悄聲問：「所以，你不會傷害他們，對吧？」
迦藍不解地抬眼瞄向柳明汐，但還是認真點頭，回答她的問題：「不會。」
柳明汐抿了下嘴唇，帶著歉意回道：「抱歉，我只是想確保他們的安全，所以對你有點質問的意思。」
迦藍搖搖頭表示沒關係，肯定說：「你，也在乎他們。」
柳明汐的眼眸如冬日暖陽，明亮而柔和，她平靜地笑了笑。
「我也算是看著他們成長的一位……前輩？」
她對這個詞語尚表疑問，但還是說了出來。
迦藍挑起眉毛，再次咬了一大口包子。
「前輩……好。」她口齒不清地說著。
柳明汐似是舒了一口氣，輕輕掐了一下迦藍鼓起來的臉頰，笑出了聲，然後就擺手邁步離開了二樓。
「我走了，照顧好林七夜。」
空蕩的走廊上，迦藍目視柳明汐消失的樓梯，她的身子在這裡站立了好一陣，才擰開門把手，回到房間。
樓下。
左青有些火急火燎的樣子，在樓梯與時鐘這兩個方向來回逡巡。
他看到柳明汐的身影在樓梯才露出一角，馬上催促：「快點吧，祖宗！」
柳明汐撇了撇嘴，在左青的怒視下，不緊不慢地走下來，瞄向時鐘的時間，嘟囔一句：「還沒到八點……」
成功收到左青憤怒的眼神，柳明汐趕緊加快腳步，拉過出神的苗蘇和祝雨桐。
「好好好，走吧。」
左青看向環在他們周圍的眾人，擺手道：「走了，放心，我會儘力幫你們減輕處罰，爭取你們的資格還在。」
說罷，就跟著柳明汐他們走出別墅，漸漸遠去。
百里胖胖怔愣著他們的身影逐漸消失，心中始終還是有個疙瘩存在。
昨天林七夜他們對他所說的話，他又何嘗不知道，是為了讓他放下心中的顧忌，為了解開他內心的憤懣……
可是，雖然他們說的話的的確確是真心實話，但是，他百里胖胖在意啊。
曹淵一巴掌猛地拍在出神的百里胖胖肩膀上，「傻了嗎？你忘記今天什麼日子了？」
百里胖胖沒理解曹淵在說些什麼，「什麼日子？」
曹淵指了指牆上的時鐘，再次拍了百里胖胖的頭頂一巴掌。
「真是傻了！你自己約好的，還不快去換衣服？哪有讓人家等的？！」
百里胖胖一愣，像是沉落深淵般，一動不動地盯著時鐘，久久沒有回話，哪怕曹淵再拍他的腦袋，也沒有回過神。
……
……
數小時后。
上京總部。
「所以，我需要做什麼？」
柳明汐動作十分逍遙地坐在黑色沙發上，目光看向一臉無奈的葉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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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輕嘆一口氣，攤開雙手，「當證人，出庭。」
柳明汐端起茶几桌上的一杯裝著熱氣騰騰的茶水杯，斟酌一口，細細品味。
「你確定我到那裡，不會削了他們？」
她慢條斯理地輕放茶杯，但在岩板茶几上還是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葉梵挑起眉毛，雙手合十併攏，肘關節墊在深褐色辦公桌上，深邃的目光嚴肅地凝視柳明汐。
「不確定。」
柳明汐的嘴角一抽。
「但，你是畫家，大夏的人類天花板，我相信，他們也會相信，你不會做這種事情。」
葉梵嚴肅的時候，是真的會讓柳明汐感到心悸。
所以她妥協了，不再開玩笑。
「好吧好吧，什麼時候？」
葉梵回答：「後天，到時候會帶你去。」
「這麼快？」柳明汐詫異道，「你們早就準備好了，就等證人是吧？」
她看民間那些訴訟案件短則一個月，長則好幾年，流程更是莊重嚴肅，一環扣一環。而到守夜人這裡，從百里辛事發到結束，僅僅三四天。
葉梵輕咳幾聲，斟酌說著：「唔……守夜人的軍事法庭講究的就是高效且迅速。」
他看了看柳明汐一臉的狐疑，尷尬地繼續說下去：「畢竟我們每天的事一大堆，還要處理神秘，諒解一下？」
柳明汐嘆氣，聳了聳肩，「隨你，到時候通知我，我先個在上京遊玩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