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鑒心明鏡】
下午。
「葉司令說，訓練之後你們的境界都要達到『海』境以上。在你們這個階段開發體內的潛力是最快速的方法，極大程度上不斷激發潛力，從而提高精神力。」
柳明汐坐在一個小馬紮上，看著全神貫注的五人。
「這種方式你們的劍聖前輩會去訓練你們，而在我這裡，我會更注重你們的內心。」
她認真地說著，「你們每個人是不是都很疑惑，為什麼在大夏這麼多強者當中，能達到人類天花板這個最高境的人卻寥寥無幾？」
對面五人點點頭。
「除卻你們肉體潛力的極致開發，還有包括你們的內心精神。」她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心臟處。
眾人也跟著戳了戳胸口。
「心境的強度也要跟著達到極致，也就是說你們光是會打會殺，還不夠。」柳明汐朝身前的虛空一抓，手心頓時憑空出現一隻畫筆。
「達到了『克萊因』境的巔峰，卻遲遲無法踏入天花板，這就是因為他的心境沒有突破，這一點我們稱之為『心關』。我知道你們會有所疑惑，這跟你們目前的境界來說，還太久遠，那為什麼我要說這一點？」
安卿魚稍微思索一般便開口說：「你們想在我們的肉身和心境進行同時訓練，可以極大增快成長的速度，所以，才有劍聖前輩負責激發我們的潛力，而您來負責突破我們的心境。」
柳明汐認可點點頭，但又搖搖頭。
「這不是突破，至少我做不到為你們突破。在你們這個階段，我能做的就是讓你們的心境強度與你們的肉體匹配，甚至遠超。」
林七夜舉手問道：「那我們等會要做什麼？」
柳明汐沒再說話，只是把手中的畫筆往前方的虛空伸去，緩緩閉目。
林七夜等人互相對視一眼，沒理解畫家在做什麼。
忽然，他們猛地把頭一甩，震驚地瞪大眼睛，紛紛往柳明汐看去。
曹淵張大嘴巴，吃驚地說：「我從來沒見過畫家繪畫的樣子！」
林七夜拍了拍曹淵的肩膀，笑道：「今天就見到了，酷吧！」
曹淵機械地點頭。
只見柳明汐盤腿端坐在小馬紮上，在她四周的空氣漸漸凝固，無數的白色絲線從虛空鑽出，像是旋風一樣飄散圍繞在她身邊。每一根白線如同絢麗琉璃的光芒，而在中間人仿若神明，緩緩睜開眼帘，目光深邃而寧靜。
與此同時，以虛空為畫布，她手中的畫筆開始凌空揮舞起來，那白線就像色彩一樣，飛速注入筆端，與勾勒的一筆一劃，繪出柔和而神秘的畫面。
而這個場地就像另一個維度，柳明汐忘卻周身的一切，專註沉浸在繪畫之中，彷彿這就是她一生所致愛的事情。
許久，這個維度漸漸融入現實，柳明汐的筆尖對準眼前這一個懸浮的光點，輕輕一揮，便落到對面的五人面前。
這是一面大鏡子，橢圓狀，由雕飾精美和蜿蜒古老的紋路組成邊框，閃爍著清冷神秘的銀色光澤，尤其是鏡面，奇怪的是根本照不到其對面的人，總是有一層朦朧的光影在鏡面涌動、變幻。
「你們小時候應該讀過那些奇幻的童話故事，像是《白雪公主》裡面皇后的魔鏡，這個鏡子也是一樣。」
柳明汐手掌一晃，畫筆就消失不見。
「我稱之為：【鑒心明鏡】，你們可以理解為一種禁物。長時間注視鏡面，你們的意識會進入鏡身世界裡面，在裡面會展現你們出你們的內心，這樣可以方便你們去探尋自我，挖掘本真，當然它的功能還有很多，以後你們再探尋。」
柳明汐把手掌蓋住自己的面部，繼續說道：「這次的測驗，是測你們的內心，看看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模樣，但我不會知道，大家都不會知道，只有你們自己清楚。」
她看向迦藍，「把你身上的【不朽】撤下，跟他們一起。」
柳明汐站起身來，腳步有些急匆匆離開。
「這次的測驗大家都不會像上午那樣受傷，我還有事，你們先開始。」
留下的五人默默對視一眼，然後把視線放到懸浮的大鏡子上。
……
柳明汐蓋住自己的臉，悄無聲息地溜到休息室，然後被一聲嚇得靈魂出竅。
「小汐？」周平遞給柳明汐一包已經打開的紙巾，神色擔憂道。
看清來人後，柳明汐鬆了一口氣，另一手慌忙接過紙巾包，抽出幾張紙巾捂住自己的下半臉。
「謝了，平子哥，我沒事，不用擔心。」
柳明汐悶聲說道，捂住臉的那幾張白紙巾逐漸溢出殷紅的血跡，她擦了擦，再抽出幾張紙巾捂住。
察覺到周平的眼神還是很擔憂，柳明汐笑道：「放心好了，就這一次，以後他們都會用到的，到時候我就輕鬆多了。」
周平抽出紙巾遞給柳明汐，「你每次繪畫都會有這種代價嗎？」
柳明汐聳聳肩，悶聲悶氣說著：「那得看程度大小，簡單的不需要耗費腦力（想象力），畫個成千上百也沒事。要是這種，繪畫出個全新強大的永久事物，而且不被世界規律認同的，嗯，代價就大一點點了。」
周平沉默一會，「一點點嗎？」
柳明汐暫且止住了鼻血，輕鬆安慰：「你看，這不就是一點點嘛，我說了沒事的，再說我還沒個分寸嗎，我會懂得控制的。」
她收拾一下沾上血跡的紙巾，丟到垃圾桶里。
「況且，你這位老師都能為了他們悶在房間里寫分析報告，我怎麼著也要盡好老師的職責。」
周平的眼眸凝視了柳明汐許久，「可前不久，你的狀態……」
柳明汐打斷，嗔怪他一眼，「你是覺得我連自己的心都沒搞明白，就要教他們，能教出什麼？」
周平連忙搖搖頭否認。
柳明汐笑了一聲，緩緩走到護欄邊，目光望著空地中央愣神呆坐的五人，溫聲說著：「人嘛，都是在一步一步中變化的。教他們的同時，說不定我也會被他們教導。」
話音剛落，她眼眸一亮，回頭看向茫然的周平，輕笑道：「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葉梵要叫我來了，其實我們都在互相幫助，共同進步！」
【教育是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雲推動另一朵雲，一個靈魂喚醒另一個靈魂。——德國哲學家雅斯貝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