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棄車而逃

周一早上的鬧鈴真是討厭。

林小雨在手機響第二遍的時候條件反射地關了，又躺了兩分鐘，躡手躡腳地下床了。

趙寒還沒醒，她走到門口看看趙寒的睡顏，臉上掛了笑意，輕輕關上門。

「又是元氣滿滿的一天呢。」在往學校走的路上，林小雨看著前面亮起的一片剎車燈，三分鐘前進了五米之後，說。

「是呀，今天大家起得都很早嘛。」趙寒附和道。

「可是快要遲到了。」距離學校只剩下三公里，而距離上課也只有十幾分鐘了，不知道前面是不是發生車禍了，看這個架勢，交通一時半會兒恢復不了。

「那……」趙寒在尋找措辭，「要不你棄車而逃吧。」

「啊？」

「旁邊就是地鐵站，你去坐地鐵，三站，十分鐘肯定到了。下地鐵你跑過去。」

林小雨猶豫了兩秒，轉身從後座拿了書包，利索地解開安全帶，還不忘快速湊過去在趙寒臉上親了一口，說了聲「那我走了」，看了看後面的車都在停著，飛快開門下車，向地鐵站衝去。

趙寒看她的身影消失在地鐵站入口處。她第一節沒課，不趕時間，掛了P檔慢慢等著。正好提前規劃一下這幾天要做的事。

有發小廣告的人趁機穿梭在道路中，飛快地將手裡的小卡片別到停著的車的擋風玻璃處。

趙寒沒阻攔，想著一會兒下車再扔了就好。

有的車主可能本身因為堵車就暴躁了，又看到在自己車上塞廣告，直接按響喇叭，突然又刺耳的喇叭聲將正在思考的趙寒嚇了一跳。

扭頭看去，那輛車的車窗突然降下，司機從駕駛室伸著脖子到右邊破口大罵。

罵得什麼沒聽清，不過人倒是認識。

王威。季向東的前秘書。

趙寒收回視線，心想偌大的北京城能碰見他，也不知道是什麼緣分。正想著，前面車的開始走了，她也掛了檔，跟了上去。

道路終於恢復暢通，趙寒在8點半到了學校。

林小雨確實沒有遲到，卡著點進的教室。方恆提前給她佔了座，老位置，教室中間。

她氣都沒有喘勻就給趙寒報平安，根本沒聽旁邊方恆嘰嘰喳喳關於上周旅行的事。

趙寒在實驗室坐下，打開電腦先把自己的todolist寫好，在日曆上標註明天要去宇思公司一趟，估計最少半天的時間了。

林宇柏說準備把新項目的代碼放到內網，所有人要通過固定賬號才能訪問。趙寒需要去公司將自己的電腦mac地址上報，同時安裝一個訪問桌面，並且把代碼往伺服器上傳一下，順便見見團隊其他成員。

前面的事遠程也都能實現，就是麻煩一點。去見見團隊成員才是最主要的。林宇柏之前一直說自己招了一個能力強的人，可是從來沒有露過面，會議也參加，但總感覺像是假的。

「可能是小林總自己開發的AI呢。」有傳言這麼說。

林宇柏對這些謠言本來無所謂，但是恰好林立偉來公司微服私訪，聽著別人在茶水間聊天的時候這麼說了，於是讓他把自己的殺手鐧請出來看看。

林宇柏沒和趙寒說大老闆要來，只說需要來公司一趟，她對此倒沒什麼意見，只不過明天中午可能不能和林小雨吃飯了。

課間方恆終於逮到機會，跟林小雨說起來自己和喬亞茹在上海及周邊的遊玩情況。

林小雨一手撐著腦袋，一手隨意翻著課本後面的內容，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方恆的話。突然她意識到課本已經講完一半了，也就意味著，過不了多久就要放寒假了。

這個念頭讓她開心起來，又可以每天和趙寒膩在一起了。

方恆有點兒不滿地說：「你聽我說呢嗎？！」

「哎呀大姐！你的朋友圈、微博、小紅薯上面全都發了一遍，還要再給我口述一遍，快喝點水吧，別累著自己。」林小雨客氣地把杯子推過去。

方恆張著嘴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嘿嘿笑了兩聲，把杯子推回去：「我這不是想跟你分享嘛。你倆都去哪了？就見你發了烏鎮的照片。」

「嗯……」林小雨心不在焉，思緒還沉浸在快要放寒假的興奮里，抬頭對方恆說，「快考試了。」

「！！！哪科？」方恆眼神變得驚恐。

「所有啊。」林小雨掰著手指頭把這個學期上的課都說了一遍。

「不是要到1月之後了嗎？」

「就剩一個月多一點了，」林小雨伸個懶腰，「怪不得最近感覺圖書館人變多了，可能是都開始複習了。」

「啊……」方恆哀嚎一聲，打開手機的日曆查看起來，說得真是呢，又要開始佔座預習了。

第二節課的鈴聲響起，老師重新站在講台上，拉下來另一塊兒沒有做筆記的黑板。

快到中午的時候趙寒提議說去外面吃。林小雨欣然應允。

吃的是那家經濟實惠量還很大的東北菜。

「明天上午我要去公司一趟。」等菜都上齊了，趙寒給她夾了個鍋包肉，說。

「去哪？」

「宇思。」

「嗷……」林小雨還在等著她的下文。

趙寒又說：「中午可能趕不回來，沒法跟你吃飯了。」

林小雨思忖片刻，說：「宇思，在東北四環那邊吧？上午幾點過去？」

「說是10點到就行，不過我想著，按照平時上班的時間，9點吧。」

「那早上也不能一起來學校了。」

「要是你不嫌到得太早的話，我可以先把你送過來，再過去。」

「別了，這樣你多折騰啊，而且路上不知道怎麼堵呢，還是直接去吧。」林小雨頓了頓，又補充一句，「用不用我陪你去？」

趙寒笑了：「幹嘛？去給我撐場子啊？」

「對呀，萬一有人欺負你呢，總得讓他們知道你是誰吧？」

趙寒繼續逗她：「是誰啊？」

林小雨脫口而出：「是他們未來的老闆娘。」

第二天早上趙寒9點鐘出現在公司門口的時候，整個辦公區除了保潔阿姨在打掃衛生，沒有一個人。

9點半之後，才陸續有人來了。

10點，所有人都出現在座位上。

趙寒理解了余華「這個公司真是來對了」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