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趙寒身上也被冷汗浸透了。
林小雨睡意朦朧，又強迫自己睜開眼睛，說：「怎麼了？做噩夢了？」
趙寒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臉，問：「今兒周幾？」
林小雨從床頭柜上拿到手機，眯著眼睛適應屏幕的亮光，然後說：「如果考慮到現在是凌晨4點的話，今天是周六。」
周六。剛才自己已經過了一遍周六了。
趙寒下地去了衛生間，洗過臉后看著鏡子里略顯蒼白的面容，門外響起輕微的敲門聲，和林小雨關切的話語。
「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她說。
她開門出去又去拿了一套睡衣換上，重新躺下。林小雨湊過來抱住她，和每天晚上的動作一樣。她的身體對於這個姿勢也表現出習慣。
「我做夢了。」在黑暗中睜眼良久，她終於說。
「嗯，要說說嗎？」林小雨睜開眼，自己也有點睡不著了。
她給林小雨講了夢裡發生的事，太真實了以至於講完之後還有點分不清哪個是現實，哪個是夢境。
「一點兒都不真實。」林小雨坐起來，說，「我肯定不會對你說那些的，還有什麼為了一個貧困女孩和你冷戰，竟然還把你扔在門口自己回家。這種事，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不是我能幹的。」
趙寒哼了一聲。她已經有點兒相信現在才是現實了。
林小雨看她不說話，往她那邊挪了挪，把被子拉上來，給兩個人都蓋上，然後說：「還有啊，出現的其他人也都挺不正常的。比如你爸媽，還有我爸，還有榮姐。」
「你爸和榮姐在那種情況下的表現我覺得是挺正常的啊。」趙寒說，「只有榮姐是站在我這邊的。她還幫我出主意，說你是不是被人販子下藥了。」
「為什麼被下藥的總是我。」林小雨哀嚎一聲，已經徹底不困了。
「如果是被下藥了，那還能解釋的通了呢。」她說，「導致思維混亂，大腦不聽自己的使喚，做出一些有違常理的事。但是你爸媽，就真的挺離譜的了。」
林小雨沉默一會兒，猜測道：「會不會是其實他們真的有點不同意，你夢裡的才是他們真實的反應。畢竟，」，她頓了頓，「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
「不想了，睡覺。」趙寒又哼了一聲，在床上躺好。
林小雨再次拿起來手機看了看，已經五點多了，麥噹噹的早餐都快出攤了，趕緊睡。放下手機，她轉身抱住趙寒，把她的頭放在自己頸窩。
趙寒鼻翼間充斥著熟悉的香味，深吸口氣，告訴自己這才是現實，剛才只是一個噩夢，沒多久便睡了過去。
8點醒來，一切如常。
林小雨做了簡單的早飯，飯後兩人一起去了書房。趙寒剛打開電腦，想起來和夢裡兩人的行為一致，心裡沒來由地慌了一下。她看看林小雨，說：「上午不辦公了，咱們去看個電影。」
「好啊。」林小雨在書里別了個書籤，合上了。
趙寒挑了一部喜劇片，林小雨拿出來一些零食，兩人窩在沙發上。雖然還有些心不在焉，但隨著劇情發展，趙寒也逐漸被電影吸引。
看完電影已經臨近中午了，按照昨天兩人的計劃，應該準備出去吃飯，順便給榮燦買禮物了。
趙寒想打退堂鼓，想跟她說就在家吃，等下午再直接回父母家，包從網上買給她就好。
林小雨坐在沙發上沒有動，扭頭看看趙寒，等著她的決定。
一上午她都顯得有點神經兮兮的，林小雨看在眼裡，想來還是昨天晚上，確切地說是今天凌晨的，做的夢還有些餘韻。
「不行，咱們去吧，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和我夢裡的一樣。」趙寒思忖了一會兒，還是決定按照計劃出門。
「我開你開？」兩人站在車前，林小雨問。
「你開。」趙寒說。
「還去那個商場？」林小雨指的是趙寒夢裡夢到的那個，和她們回父母家順路，而且比較高檔，吃的玩的都很多。
「嗯。」她點點頭。
林小雨鑽進駕駛室，繫上安全帶，設置好導航，四面八方都看了看，確認周圍沒有人或車出沒后，將車子開了出去。
是難得的好天氣。太陽曬著稍微有點熱，林小雨將車窗開了個小縫，交換車內空氣。
馬上出主路了，趙寒有點緊張地挺直後背，在座位上動了動身體。
輔路車輛一如既往地多，電動車、自行車、還有逆行過來的電動車。
林小雨也小心起來，收起懶洋洋的姿態，目視前方，隨時準備避讓衝出來的外賣車。
趙寒不動聲色地看著，她的神情、動作，和自己夢裡一樣。她想。
在下一個路口右轉，直行50米后就會到達商場的停車場。
林小雨已經提前將車子併到了最右側車道。
「別拐了，直行吧。」趙寒在林小雨打著右轉燈準備轉動方向盤的時候突然說。
林小雨猛地停住右手，看看她，趙寒再次沖她點頭，說：「不去了，直走吧。」
林小雨回正方向盤，抬頭看了眼路口的燈，還是綠的，踩了油門過去了。
商場停車場的入口處，一輛黃色外賣車歪歪扭扭地從一輛黑色尼桑的左後方開過來，撞上限高桿的左側杆子。
趙寒試圖從後視鏡看看商場那邊的場景，可是角度問題，看不清楚。她總感覺那邊發生了什麼，似乎已經有人群聚集過去了。
導航提示已經偏航，正在重新規劃路線。
趙寒伸手把導航關了，靠在座椅靠背上緩緩呼出口氣。
林小雨滿臉關切，試圖說些什麼安慰的話。
「回家吧，回家點外賣，好嗎？」趙寒疲倦地說。
「好。」林小雨回答。
她沒有勇氣去驗證夢的真實性，不敢想如果真的發生了，林小雨真的那麼對待自己了，自己應該怎麼辦。夢裡她就沒有辦法，醒來之後她還是沒有想到辦法。
瀟洒一點，回歸單身固然好。時間和新歡嘛。可是她看著林小雨的側臉，後者感受到她的目光，扭頭過來給了她一個安慰的笑。
就這樣吧。她想，她不能沒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