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戰前會面王羨之

燕渤兩軍相峙，天空下一片寂靜。

兩方戰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安陽在郭奉嘉的勸阻下，還是帶了一人護衛，巨人安刺虜，緩緩的打馬奔兩軍中央而去…

這是與王羨之見面約定地點，王羨之也帶著兩名護衛早已目光鎖定緩緩而來的安陽。

王羨之看了一眼巨人安刺虜，看向安陽的目光帶著凶凶怒火和仇恨，若是能殺人，安陽恐怕被萬箭穿心。

止馬，握鞭。

「兩年不見，左相卻是有些蒼老了。」

安陽隨意的跨坐馬上，拍打了幾下手中的馬鞭，看了一眼王羨之說了一句。

隨即掃視了其左右兩名護衛，在一名護衛身上停留，眼中殺氣一閃而逝，淺笑，不等王羨之開口，語氣森然道:

「若是沒記錯，本帥記得爾名沐晚秋，帝都差點死在你手中，本帥可是記憶猶新啊！」

沐晚秋盯著一身戎裝盔甲，英姿勃發的安陽，讓她有些恍惚，她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王羨之，見王羨之沒有接話和阻止，她心中再次失望，面色卻如常，道:

「勞煩燕國公還記得小女子，小女子榮幸之至！當初在帝都沒有殺了燕國公，小女子也悔之不及，當初要是及時放過董季與袁長生，或許結果就不一樣了！」

沐晚秋深知安陽對她的殺意，也能深深感受到安陽對她的殺氣，她知道因為刺殺一事，她已成為安陽的必殺之人。

不論別的，雲薊兩州的紅袖添香閣，不管是聽屬她的還是姐姐的，也不論是否無辜可憐，均被安陽連根拔起殺之，而不是封樓囚人，她就很清楚了。

她能肯定若是在另外一個地方，安陽必然動手了。

所以她也不顧王羨之的感受，在言語上也沒有遮掩，而是順著安陽的話反擊而去。

安陽嘴角帶著微笑，臉上卻是一片森然殺意，「嘴倒是挺硬，你確實應該後悔，可惜晚了！為了汝這句榮幸，待本公破了破了你等大軍后，必親手摘了你的腦袋！」

沐晚秋毫不退讓的回擊，冷聲道，「堂堂燕國公若是放大話可有失體面，就怕燕國公沒有這個本事。」

「安賊小兒，汝放肆！」

王羨之本就怒火中燒，沒想到安陽忽視他，跟他一個護衛兼刺客刀光劍影的聊天就更落他臉面，再怎麼說沐晚秋也是他的人，他自然很快的接過話語。

安陽很是隨意的跨坐在馬上，蔑笑一聲，「王羨之，汝好歹曾貴為一朝左相，不要失了禮數！」

「要論賊？」

「天下諸侯並立前，本公為本朝皇帝明詔敕封之燕國公，而汝，一朝之左相行謀反之舉，致使帝都血流成河，至今尚是天下人眼中的逆賊，汝有何臉面稱本公為賊？」

「而今，穆失其鹿，天下共逐之，群雄並起皆為賊，勝者王，敗者賊，如今你王羨之覆滅在即，本公是不是賊暫且不論，不過汝王羨之日後青史上必定為賊寇！」

「所以，本公勸你，拿出一絲前做相之氣度禮儀出來！」

「你…」

王羨之沒有料到僅僅是怒氣下的一句很平常的憤懣稱謂，被安陽給擠兌駁斥的沒有話說，但他卻不會弱了氣勢，他冷哼一聲。

「勝者王敗者寇，青史上本公為賊？聽汝之口氣，本公必敗？」

王羨之遙指後方大軍，「哼，本公尚有五萬大軍，本公等著汝來戰！」

安陽遙看了一眼王羨之身後的大軍，哼哼淡然低笑了起來，漸漸成哈哈大笑，道:

「五萬大軍？什麼成色你當本公不知？」

「兵確是五萬，然近七成為新卒，能戰之力有多少？能死戰的有多少？就憑這大半部分為新卒，將不過邱毅，洪義，不是本公看不起汝，這五萬兵馬擋不住本公！」

「你…哼。」王羨之臉色漲紅，再次被安陽的話給噎到了。

「本公不與你逞口舌之力，安賊！臨戰之際求見本公，到底所為何事！」

安陽也不再糾結王羨之嘴中的賊字，直奔主題，「與你做個交易。」

「交易？」王羨之疑惑。

「你死，族存，如何？」安陽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王羨之微微一愣，隨即憤聲大笑起來。

「你之意是讓本公的兵馬降汝，本公死，留本公的族人存活？黃口小兒，汝好歹也是堂堂一國之主，為何說出如此妄言？」

王羨之當然知道他就算抵抗不了多久，早晚會兵困馬乏糧草殆盡，或許會也等不到那個時候就會被燕軍攻敗，但是他不會妥協。

他當然知道這樣會讓他的族人和唯一的嫡孫王舒活下去，至少王氏能得以存活，但是他不信安陽，翻遍青史，大爭之世，很少能有勝者諸侯放過戰敗諸侯的族人，這無異於在眼皮子底下放了一個仇人，誰能安心？

再說，他早已有了決斷，也安排好了嫡孫，用不著妥協，相反，他就算敗也要安陽付出沉重的代價。

安陽微微一笑，再拋出一語，「若是本帥讓你之嫡孫王舒接掌統帥這五萬大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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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王羨之表情一變，心中疑惑片刻，轉頭一思慮，他便覺得這是安賊使的計策。

先不論他死了，安賊會不會讓他的嫡孫存活，就算讓他的嫡孫執掌他的舊部，王舒的性子本事他再清楚不過，以安賊的本事，王舒豈會是其對手，屆時弄死王舒的方式不知凡幾，也再簡單不過。

「安賊小兒，此等上不得檯面的伎倆焉能能瞞的過本公？」

「多說無益，都說燕軍厲害，本公倒要看看汝三萬大軍如何破本公五萬兵馬！」

「汝與本公之仇，本公定然會讓你付出代價！汝，拭目以待！」

這是宣戰了。

「信不信在你，既然不信……那便戰罷！」

多說無益，安陽同時微微有些疑惑，但也不再多言，深深看了一眼王羨之，隨即盯著沐晚秋看了一眼，手提韁繩，打馬轉身。

安陽其實對此次會面就不抱多少希望，但征戰沙場能兵不血刃拿下對手便可少死一些弟兄，再少的機會也會去爭取，但王羨之的態度已說明了一切，他也就不浪費口舌。

他肯定了王羨之必然有後手，只是以王羨之的老奸巨猾，他也套不出什麼話來。

那便只能手底下見真章，見招拆招了！

「等著燕軍攻破中陽，取汝首級！」

巨人安刺虜在安陽打馬轉身後，仍舊緊繃身體手按長巨刀嚴陣以待，待安陽打馬走出幾十步后，再快速調轉馬頭追上…

王羨之看著安陽遠去的背影不知在想什麼…

一旁的沐晚秋深深看了一眼王羨之，想到了王羨之讓其做的安排便升起了一股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