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從來如此」
「所以……」
「你……你們!」
「同樣是出生在這個文明世界的你們!」
「你們到底是怎麼敢…怎麼敢質疑…敢質疑『我們』的權威的?!!!」
當意識空間的「指揮家」以近乎咆哮的口吻說出這些話語后,他那副黑白相間的塑料界面,也再不見先前的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尤為暴怒且尤為陰翳的面孔。
如果說,一位藝術家最最無法接受的事情,是自己精心策劃已久的演出無人觀賞;那麼其次無法被接受的,必然就是自己苦苦追求的藝術遭受質疑與曲解了。
現如今的「指揮家」,很明顯就是這個情況。
在它看來,那些為了藝術而獻身的學員們,只要能夠在最後功成名就,那麼無論這名學員在這期間吃了多少苦頭,容了多少不甘,那也都是值得的。
就算學員本身可能會因此生出不滿甚至是反抗的情緒……可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著?
任何不滿,任何反抗,在絕對的「恐懼」勉強,都將不值一提;
「恐懼」,是鎮壓人體其餘情緒最好的手段,沒有之一。
在「指揮家」看來,只要自己能夠運用的好這份「恐懼」,那那些醞釀於學員心底的不甘與痛苦全數憋回學員的口中,讓他們至死都說不出話來……只要能夠讓他們一輩子都活在這層恐懼當中,那這份恐懼,就也未必會是一件壞事。
「指揮家」總和了現實經驗,因此它十分認可這一點。
所以,
在「指揮家」的世界當中,它自己就是恐懼的化身,它將給它的學員們帶來恐懼,壓制所有學員們的感受。只要他們能夠在最後功成名就,過程什麼的,也不過都是一些可以隨意丟棄的小事罷了。
至於「指揮家」之外的世界……
那裡雖然沒有像「指揮家」這樣,可以在自己的世界中獨斷一切的超自然個體,卻也對這種名為「恐懼」的壓迫方式,有著一種另外的稱呼方式。
或許是為了你好,或許是隨波逐流,
總之,那些事彎彎繞繞,其實到頭來也就是那四個字
它們叫做……「從來如此」
……
「那麼多年的那麼多人都是這麼過來的……你為什麼就是忍受不了呢?」
「媽知道你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想干……但自己的想法能當飯吃嗎?」
「我都是為了你好……想當年,我們也都是這麼過來的……」
沉默的意識空間當中,
像是為了彰顯報復一般,由「指揮家」所引導的意識畫面,仍然在播放著。
對此,自由就無人看管,留在在黃昏街里的帕朵菲利斯雖然表示自己看不懂,但聽著那句句不提傷人,卻又句句格外傷人的話語,她依然感覺到自己的精神遭受了莫大的震撼,
至於一旁的維爾薇……
這位一向跳脫開朗的大魔術師,在這一刻,也罕見的陷入了沉默。
恍惚間……維爾薇的思緒,好像也伴隨著這一道道「為了你好」的聲響,回到了那遙遠的過去……
……
那真的是一段很遠很遠的記憶了,遠到維爾薇自己幾乎都要記不清了。
她只是記得……只是記得那小時候的自己……應當是和現在的自己一般,喜歡搗鼓一些機器零件,更喜歡聆聽他人的掌聲。
小時候,維爾薇用自己撿來的零件,造出了一隻活靈活現的機巧鳥。
起初,家裡人都誇讚她…誇讚她心靈手巧,年紀輕輕,就已經是做到了很多同齡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可漸漸的……這種誇讚,這種認可與獎賞,竟是就在不知何時間,演變為另一種抵禦,甚至是一種謾罵……
「嘿!瞧瞧……那不是老維家的女兒么!都多大了還總往車房裡跑呢!……看看別人家的閨女,都上輔導班能歌會畫了,就她自己一個人還整天閑著!」
「就是就是……要我說呀,那丫頭就算以後長大了……估計也就只是個修車的,哈哈~!」
「這種呆傻的孩子從小一樣……」
……維爾薇大概是真的已經習慣了這種級別的謾罵。
所以當今天她面對這些耳邊的低語時,她已然是可以做到全然不顧。
可唯獨……
「啪!」
往日里一向溫和的父親,在維爾薇提出了輟學的申請后,當即就甩她了一份響亮的耳光,並對年幼的她下達的最後通牒,
「我看你真是瘋了!你這個年齡段…不老老實實的再幼兒園裡待著……老是想著往外跑作甚?!」
「可是……學校老師教的那些,我已經全部學會了!我不認為我還能繼續在那裡學到新知識!與其在那裡浪費時間……倒不如給我幾本機械相關的書讓我自學!」
「啪!」
「還敢頂嘴?我看我真是把你給養大了!翅膀硬了是吧!…你這個年紀你不在學校里待著你到底是想幹什麼?!」
「你不是向去自學嗎?行!我滿足你這個願望!你走吧!……你走!去你的自學去!去找人施捨給你幾本書讓你去看!但你今天只要走出這個家門,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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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呵……」
時至今日,回想起那日父親的怒吼,維爾薇對此依舊顯得十分不解。
為什麼一向溫和的父親,在面對這件事時,前後態度卻可以轉變的這麼大?
為什麼明明曾經很欣賞自己的鄰居,卻可以在日後說出那般狠毒的話語?
是因為自己沒有去做自己這個年齡段,應該去做的事情嗎?
還是說……是因為自己在做的……是很多同齡人都沒有在做的事情?因而引起了他們的不滿?
在這個問題上,幼年的維爾薇顯得格外迷茫,進而思考不清楚這其中的邏輯關係。
所以……
年幼的她選擇離開了自己的父親,離開了自己的家鄉,並用自己接下來的所有人生,來思考這個問題的答案。
後來……維爾薇聽說自己出生的這間小鎮,被一種名為崩壞的災難所席捲了。
當她再度踏上那片土地時,所看到的,也就只剩下了一望無際的焦土。
悲傷嗎?
或許吧……
但更多,應當還是一種迷茫。
因為維爾薇已經再也不可能從那些人身上,得到他們的親口答覆了。
她只能繼續去用自己的餘生去思考那個問題。
為什麼在災難爆發時,那些人都沒有選擇逃跑呢?
是因為……他們身上佩戴了太多的「裝飾」嗎?
是哪些在平日里閃閃發光的「首飾」……在災難爆發時,轉變為了他們的鐐銬嗎?
還是說……
是因為他們「從來都是如此」?
年幼的維爾薇不好妄下定論,
她就打算這麼一直走,一直走,走到一個能夠為自己解開疑惑的地方。
直到……
她來到了一片破敗的街區,
在那裡,她邂逅了一位足以改變她一生命運的粉色系女孩……
……
「唔……欸?……內個……你不是說…如果我給你一顆橘子的話……你就會給我一顆蘋果嗎?」
「哼哼!…那只是剛才!剛才你懂嗎?剛才的我和你做的交易……跟現在的我有什麼關係!
「唔…嗚哇…你怎麼可以這樣……」
「因為我是一位欺詐師啊!而眾所又周知,欺詐師……是不會信守承諾的!」
「唔…那…那好叭…我這裡還有兩顆糖果,吶,也給一顆好咯。」
「……?」
「唔…你看呀!甜甜的糖果…如果只有我自己一個人吃的話,那最後被甜的人也只會是我一個呀!」
「但如果是我們兩個人一起吃,那甜的人就會是我們兩個!唔…嘿嘿…兩個人…兩份的甜,兩份的快樂欸……」
「……」
「唔…欸?你怎麼不說話了哦……嗚哇!你怎麼哭啦!?」
……
幼時,
家人與鄰居「欺詐」了她,並帶給了她以虛假的面孔。
可少時…愛莉希雅的存在,卻是讓那時的維爾薇發現,
原來這世界上的人與人之間,並不是只存在著「欺詐」這一種關係,
原來,那些人的所作所為……也不一定就是對的嗎?……
愛莉希雅……
哈~……
也正是因為愛莉希雅,
年幼的維爾薇終於想清楚了那個困擾她許久的問題。
是的,或許在那些人看來,他們的確都是「從來如此」。
可是,
「從來如此」……便對嗎?
……
「從來如此……便對嗎?」
「……?!」
沉默的意思空間當中,
維爾薇突兀的開口,對身前的「指揮家」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使後者的精神猛地一顫。
可緊接著,「指揮家」就暴怒著看向了維爾薇,同時大聲開口呵斥道:
「你在開什麼玩笑?!這世界上有那麼多年…有那麼多人!他們都是這麼過來的!你在質疑世界?!」
「可難道就因為他們都是如此……世界都是如此……就能證明它的對錯了嗎?」
「那當然!因為他們從來如此!」
「指揮家」的態度十分堅決,在維爾薇開口之前,它就已經繼續說道,
「這世界就是依靠它們才運轉至今!而我的教育方式又源自於世界,你膽敢質疑我,就是在質疑世界!維爾薇小姐……你已經瘋了!」
「我瘋了?……」
維爾薇啞然失笑,
隨後,她就扶了扶自己的帽檐,輕笑著開口說道,
「可為什麼在我看來……瘋的人不是我,而是你眼中的『世界』呢?」
「什麼?!」
指揮家暴跳如雷,它罵罵咧咧的開口道,
「我眼中的世界!就是我自誕生開始,所感受到的一切!這世界如此真實……你竟然質疑它的真假?」
「不…無論在怎麼解釋,我也必須要承認的是,我的確就是生活在這麼一片可悲的世界當中。」
維爾薇微微搖頭,隨後就笑著說道,
「我可從來都沒有質疑你眼中世界的真假哦?我質疑的……從來都只是你眼中的『片面世界』。」
「什麼意思?難道你認為瘋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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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這麼說……指揮家先生,在你眼中的世界,難道就真的只有『從來如此』嗎?」
「千真萬確!我搜颳了我自誕生后所接觸到的每一寸記憶!這世界就是這般模樣!」
「啊~哈~……那這好像也只能說明是你自己的閱歷不足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藝術家的耐心,是有極限的!」
「別急……我想說的是,這世界上有很多人,而他們也的確都遵循著『向來如此』的概念。」
維爾薇抬起右手微微下壓,隨後說道,
「但如果我只將目光局限在這些人的身上……那我便是與他們無疑了。事實上,指揮家先生,我認識一個人,她是一位敢於向時代逆行的人。是她告訴我,這世界上的人與人之間,不應當是只存在「欺詐」這一種關係。
而同樣的,人與人之間,同樣不應當只秉持著『從來如此』的概念……愛莉希雅她就不是一個『從來如此』的人,她每天都在不同的方式感染著不同的人,她的存在已經證明了,『從來如此』的……並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你……」
「我並不是在質疑『從來如此』的歷史權威,指揮家先生……但歷史就像齒輪,周轉不息,且永不回頭……而隨著齒輪的轉動,時代也都是會變的,你要如何保證使用於過去的事物就一定適用於現在?你又要如何保證適用於現在的事物,不會在未來的某以天被淘汰掉?
所謂『從來如此』,它的存在本身就應當是一種偽命題,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東西是永遠一成不變的,根本就不需要別人插手,歷史的車輪就會自行捨棄這些存在……
指揮家先生,我毫不質疑你的才華。但你卻正在使用著『從來如此』的教育,去教導著一個;『從來都不是如此』的可愛觀眾……也難怪你會失敗了。」
「我?教育失敗?這不可能!!」
「指揮家」被維爾薇的話語氣的直接摔斷了手中的棍子,隨後又怒氣沖沖的指向了在維爾薇身後躲著的帕朵菲利斯,說道,
「失敗的人不是我!是她!……如果我是失敗的!那雪韻又算什麼??!運用了同一的教育方式,為什麼她成功了,她就成功不了?!!」
「我說了,我並不懷疑你的才華。」
維爾薇拉過了身後害怕的帕朵,隨後微微點頭道,
「而應試教育……也的確能夠篩選出一批人才……很明顯,萬雪韻觀眾就是那種人才……可除了她之外呢?
這世界上能夠通過應試篩選的人有多少?你說過,你身為樂團指揮家,誕生的意義就是為了觀眾們的掌聲……可你的目光卻始終都只能聚焦在那少部分觀眾上,而忽略了大多數人的感受……是為因小失大。
而在此基礎上,你甚至還在試圖拿那小部分觀眾的標準,卻恆定大部分觀眾……是啊,或許只需要多卷一卷,或許他們的確也都能達到你所期望的標準…可若是沒有天賦,內卷到頭了,又能收穫的了多少?你又憑什麼敢要求你的觀眾去為了你而內卷?
身為舞台上的指揮家,你本該通過磨鍊自身技藝的方式,來博取觀眾們的眼球……身為舞台下的音樂導師,你也應該針對每位學員不同的喜好來研發出不同的教育方式……
可你是怎麼做的?
身為指揮家,你的目光永遠都只能聚焦在那少部分觀眾群體的身上!
身為音樂導師,你卻正在試圖以恆定的教育方式去教育不同的學員!
或許按照你的方式,你的確能夠教育處一批學員……可你這樣的行為,又與削足適履何異?!做出了這樣行為的你…由於哪些『從來如此』的人何異?!
還有最最關鍵的,你在未經菲利斯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將她帶到了這裡……或許在你看來是你要為了她好!但在外界,本魔術師一般吧這種行為稱之為綁架!
很抱歉!指揮家先生,我想我不得不收回我之前對你的評價了!已經涉及多重犯罪的你……已經太讓我失望了!也是之從一位大魔術師的角度來說,我由衷看不起的,正式像你這樣打著『從來如此』為旗號,實則卻只是借口的殘暴指揮家!」
「夠了!…夠了!……」
「指揮家」接連兩道怒吼出聲,維爾薇的話語依然戳碰到了他最不可被觸及的底線!
「我從一開始都只是想要為了她們好……我又有什麼錯?!而你…說到底……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回答我的問題!你也不過就只是一個只知胡攪蠻纏的庸夫罷了!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再對你客氣!未經允許擅自闖入舞台的聽眾……理應接受樂團的制裁!」
說罷,指揮家懸空的五指手套一凝,先後四道純黑的音符身影便自它的周身凝聚而出,帶著一道又一道恐怖的音浪,極速的向維爾薇的身形逼去!
「正有此意!」
維爾薇低呵一聲,隨即一把抓住身後的帕朵菲利斯吧她丟到身後,同時瞬間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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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得,維爾薇那原本纖細而精美的機巧五指在此刻迅速展開變換,眨眼睛就已經變作了一輪武裝手炮的模樣!
「?!~」
「轟隆!!」
純黑的音符與手炮的光束在這本該是絕對靜默的意識領域當中發生了激烈碰撞,其對撞時所掀起的音波直接就把遠處剛爬起來的帕朵菲拉斯給掀翻在地。
……另外,因為這裡是意識空間,螺旋手炮這種需要遵循物理規則的武器其實是發揮不了功效的,之所以維爾薇還能正常使用,是因為她早已將崩壞同化入了自己的身體,她身上的每一個零件即使機巧,也是崩壞,既然都是崩壞了,那自然也就不用遵循最原本的物理規則了。
也是因此,這邊的戰鬥看似激烈,可歸根到底,還是雙方崩壞的能碰撞,誰能改過誰,誰就能獲得最終的勝利。
而這樣的話……就剛好了。
雖然維爾薇大多數時間都在研究機械飛升的道路,欠缺肉體鍛煉,但她再怎麼說,也是梅比烏斯研究所曾經的合作火爆,此事件尤為稀少又尤為間斷的「奇美拉」之一。
一道末法,兩道帝王的崩壞獸基因加註此身。除了些位融合了更多崩壞獸基因的「奇美拉」,與那從第六位開始就開始個頂個不當人的統括律者,這世界上能夠直接在崩壞能總量上蓋過維爾薇的人,還真沒多少。
因此,這場戰鬥雖然才剛剛開始,但其實就已經分出結果了,勝利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
「卡塔!」
維爾薇的右臂變形成了一輪螺旋火炮,直挺挺的頂在了「指揮家」的額頭上。
而在指揮家的周遭,
四位…正正四位被它給稱之為「歌唱家」的塑料身影,先後倒斃在了這間意識空間,「指揮家」是目前唯一的活口。
而經過了這場戰鬥,維爾薇對「歌唱家」的存在形式,以及具體實例,都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
審判級…崩壞獸嗎……
身為審判級崩壞獸,「指揮家」的正面實力不算強大,但它卻有著極強的意識干擾能力,甚至能夠瞬間將一個人的存在「抹除」,原地製造意識領域,造成無視物理防禦白色真傷。
真是難以想象……如果不是維爾薇比它還要變態,並且體內的三道崩壞獸基因中有一道是末法級,那麼這場戰鬥將會進行的何等艱苦……
但……這些很明顯都不是重點了。
重點是……
維爾薇看著摔倒在自己延期,狼狽的喘息著的「指揮家」,心中微凜。
審判級崩壞獸嗎……
若是放在別處,也就算了……
可為什麼偏偏是人類防守最為嚴密的穆城大學?
就算「指揮家」是精神系全收,可以隱匿自身氣息……但受限於審判級的強度,人類這邊也不應該完全沒有察覺!
特別是在櫻和愛莉希雅在穆城大學的情況下!
前者是五位一體奇美拉,後者是則是九尾……這兩位專精戰鬥的「奇美拉」,所融合的崩壞獸基因都快趕超「指揮家」旗下樂團成員的三倍了!普通人勘察不到,甚至就連維爾薇自己也只是在無意間闖入了意識領域……可愛莉希雅她們難道就真的感覺不到嗎?
為什麼?
奇美拉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就算奇美拉真的不值錢了……可卑彌呼呢?溫蒂呢?
維爾薇也知道的啊,這這兩位都是貨真價實的崩壞律者!六核心的溫天帝,與執掌統括之核的卑彌呼……他們對崩壞獸的天然壓制,不可能讓他們對一頭審判級崩壞獸的隱匿手段,毫無察覺啊?
還是說……
看著眼前的「指揮家」,再聯想到對方在戰鬥中所體現出崩壞能力,一股尤為大膽而又尤為恐怖的想法,忽地浮現維爾薇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