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瞌睡症（識律篇結束）

「第一樂章……噤默。」

距離「鋼琴家」家大概有一百米高的天空上。

人形態下的「指揮家」輕抬起手，一圈圈由純白音符與五線樂譜構成的禮樂之環便在它掌中出現，后又以一種極快的速度膨脹迸發，瞬間便將以「鋼琴家」為中心的方圓十公里籠罩在內。

＜第一樂章——Adagio＞

「……？！」

在這禮樂之環的籠罩範圍內，「聲音」的概念被完全剝奪，上一秒還轟轟烈烈的繞樑餘音，下一秒就忽地陷入到了一種絕對「噤默」的狀態。

而作為這籠罩範圍的中心與核心針對人物，已經從背部生出六條手臂，下身完全與鋼琴融為一體的「鋼琴家」也是在第一時間就察覺了異常。

在發現天空上的那位與自己氣息相近的「指揮家」竟然是在阻止自己的演出過後，「鋼琴家」立刻就陷入到了一股無法遏制的本能當中。

為什麼……

為什麼他就只是想要演奏自己的鋼琴……就是這麼簡單的願望……卻永遠也無法得到滿足？！！

沉默？

不不不，

這一次…「鋼琴家」絕對不會再沉默了！因為他已經沉默了太久！久到他自己都記不起他自己的聲音了！

所以這一次，「鋼琴家」哪怕獻出性命，也一定要為這世界獻上一場只屬於自己的華麗演出！

「當！?！?！」

此刻，那早已被撐破了的酒吧廢墟當中，由血肉樂肌腱虯結而成的巨型鋼琴還在不斷擴張。

它那取代了白鍵的森白頭骨更是被「鋼琴家」的手指猛烈的敲打著，其牽動著血肉與神經迸發出的宏偉巨響，竟是也在一瞬間就衝破了「指揮家」的噤默封鎖！

而這很明顯還不算結束！

當禮樂之環迎來崩壞，密密麻麻的純黑音符猶如蝗蟲一般自鋼琴家的琴鍵下蔓延而出。它們瘋狂的鑽到這附近的每一個人耳中，令這些人的目光陷入代指，並在一次又一次的熱烈掌聲當中，化作這場鋼琴演出的「一部分」！

是的……這些人在被那些純黑的音符入侵之後，並沒有陷入立即死亡。

而是在一次次的抽筋拔骨，延展拉伸之後……徹底「融入」到了這場宏大的演出！

「車車！」

一頭戰車級崩壞獸因此地過量的崩壞能輻射而誕生，可它還未來得及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一看這個世界，它的腦袋就轟然炸開！並被無數的純黑音符蜂擁著改造成了一張巨型的五線樂譜！

是的，在如今的「鋼琴家」的眼中，人與崩壞獸……並無區別。

無論是崩壞的血肉，還是人體的神經，在「鋼琴家」的手下便皆是那誘人的音弦。

崩壞的眼珠可以成為黑鍵，人體的骨骼更是與那翹動的白鍵無異。

而「鋼琴家」也只需要摁動這些音律，便可以以自己的摯愛與血肉，演奏出一曲此世間從未有過的宏大樂曲！

「咚咚…咚咚…咚咚……」

無人可見的虛假之天，似有一顆巨大的眼珠劃過，但很快，祂就又消失了。

現場的天空便也就只剩下了「指揮家」一人。

回到最開始的那個問題上，

先後經歷了，順從，麻木，熱血與瘋狂的「鋼琴家」……會是第八律者嗎？

或許他曾經的確有過幾次機會，但現在……應該還很難說的吧……

至少在「指揮家」的眼中，它所能從這頭扭曲「鋼琴家」身上感受到的氣息，僅僅只有「帝王級」巔峰的水準而已……

用「僅僅」和「而已」這樣的辭彙，來形容一位久經悲慘的鋼琴家……可能不太合適。

但事實是，在排除了極少數的例外后，高等級崩壞獸與低等級崩壞獸之間是存在著臨界壓制的，除非說是高度專攻精神的「鋼琴家」遇到了極度弱精神的風魔龍，那才有跨級反殺的可能。

否則絕大多數情況下，高等級崩壞獸與低等級崩壞獸之間的差距，哪怕只是半部，也依舊是天地之殊。

就好比曾經的那位半步末法毗濕奴，那傢伙的樣子和名頭看著是挺唬人的，可若是真的讓她去迎戰一位真正的末法級崩壞獸陰陽龍，那即便是大言不慚的濕蘿，也得夾起尾巴做人，否則就只有被做成奶油泡芙這一條結果。

半部末法與末法之間的……差距尚且如此。

又何論現如今的帝王巔峰，與資深審判？

你說「鋼琴家」專攻精神？

敲了，「指揮家」唯一能夠完全免疫的傷害……也正是精神傷害。

「第二樂章，恆沙……」

眼看事態似乎已經在逐漸朝著不可估量的情況發展了，「指揮家」那純白的單眼鏡片下，其黑白的瞳孔微微閃爍，便是輕聲開口。

＜第二樂章——Sostenuto＞

「嗡！~」

隨著一道輕微嗡鳴，第二道更為巨大且更為宏大的禮樂之環便在「指揮家」的手中凝聚，並猛然蓋在了其身下「鋼琴家」的位置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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噤默的領域再次生效，「鋼琴家」的六根手臂與三十根手指劈啪作響，可除了他自己以外，他竟是再也無法調動起這演奏會中的任何一處旋律。

「鋼琴家」開始拚命的拍打自己眼前的鋼琴，起初他的可悲琴鍵還能因為他的可憐行為給予他一點聲響，可隨著第三與第四道樂章降下，以鋼琴家所在的這間廢墟酒吧為中心的方圓十公里，便徹底淪作了一座絕對噤默的領域。

＜第三樂章——Accelerando＞

＜第四樂章——Stringendo＞

「指揮家」的身後開始接二連三的出現一位位與它一樣的黑白人影，還記得它說過什麼嗎？它將自己的人格一分為五，除去作為核心的「指揮家」之外，樂團當中還存在著向「導師」與「歌唱家」這樣的任務。

而當一位「指揮家」與四位「歌唱家」齊聚，便是沉默樂團身為審判級崩壞獸，所能夠展現出的最強形態。

＜終章——ConFuoco,MaNonTroppo＞

「啪！」

正與「指揮家」的名字一樣，樂團的終章並不華麗，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寂靜了，寂靜到只有一道響指的聲音。

「#￥%#￥……%……」

「鋼琴家」的演奏戛然而止。

「嘩！——……」

身下，有一位身穿燕尾服，佩戴眼鏡片的嬌小身影頂著「鋼琴家」周圍滔天的精神立場與崩壞能輻射，趁著「鋼琴家」的精神被「指揮家」支配，渾身上下都是破綻的功夫，她掄起一把類似於八分音符「?」的鐮刀武器，一把就砍下了「鋼琴家」的頭顱。

「啪塔。」

帝王級崩壞獸的頭顱落地。

「啪塔！」

「嘔！……」

下一瞬間，沒有任何意外，時雨夜丟掉了手中的月鐮，面對眼前這由血肉與骨架搭建而成的巨型鋼琴，她忍不住的乾嘔了起來。

而天空上，

在確認了「鋼琴家」的生命已然終了后，「指揮家」便也緩緩飛了下來，它來到正忍不住乾嘔的時雨夜身後，伸手摸了摸她的黑白髮絲。

為什麼要讓時雨夜也參與到這件事中來？

一方面……是因為替身射程為E。如果時雨夜不在的話，僅憑藉那些遠程擬造的虛假幻境，「指揮家」可沒把握能拿得下處在帝王級巔峰水準的「鋼琴家」。

還有另一方面的原因，則是……

「小夜……如果你真的是律者的話，那這就是你遲早都要面對的情景。」

時雨夜的小臉因為連續不斷的嘔吐而有些發白，「指揮家」就站在她的身後輕拍她的肩膀，隨後說道，

「不過不用擔心……因為就像現在這樣，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的，陌叔永遠都是你最堅強的後盾。」

時雨夜被此刻周圍的血肉斷臂給嚇得臉色蒼白，她反過來抱住了「指揮家」的身體，

見狀，

另一邊在地上滾來滾去的「鋼琴家」頭顱，在看到了這樣的場景后微微聳動。

他那已經開始泛白的眼珠，忍不住的開始去想，

如果當年……

他的母親也可以像這樣輕拍他的肩膀，輕聲鼓勵他的行為……

那麼他的人生，是不是也可以…也可以……

有上那麼一點點的不同呢？……

懷揣著無盡的恨與懊悔，「鋼琴家」永遠的閉上了眼睛。

……他只是一位出生在都市中的可憐鋼琴家。

「塔…塔…塔……」

耳邊有聲音傳來，「指揮家」回頭看去，發現是愛莉希雅等人後，便也放鬆了警惕。

「……呀。」

看著周圍的這血肉遍地、內臟滿目的場景，不知為何，明明一向善於調節氣氛的愛莉希雅，這次卻也是笑不出來了。

「鋼琴家」的誕生……太過突然。

等愛莉希雅感受到那份危險氣息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是想要在感受到危險的第一時間趕來，可她同樣放不下的是身邊的伊甸……是的，伊甸不是融合戰士，而現如今「鋼琴家」誕生的這間冷門酒吧，距離伊甸的音樂會，也就只有十幾公里的距離。

為了還他們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愛莉希雅不得不浪費時間在原地升起無瑕穹頂。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時間的浪費，這起名為「鋼琴家」的悲劇，就已經擄走了太多太多人的性命……

愛莉希雅正在努力的不讓自己不去感受悲傷，甚至她還在心裡開導自己說「鋼琴家」造成的危害對比其它帝王級崩壞獸，真的已經很小很小了……可看著現如今的這滿地狼藉，愛莉希雅的心情能好才怪了。

所以……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愛莉希雅不再以全體人類為愛的對象，而是僅僅只對自己身邊的人……付出那獨一無二的珍愛呢？

要是換做以前，她可都是會毫不猶豫的放下身邊的人，去拯救更多的人的呀！

面對這個問題，愛莉希雅自己也說不清。

只願她所珍愛的那些不會討厭她自己的這層「改變」。

這邊，

「指揮家」注意到的愛莉希雅的眼神變化，它便向愛莉希雅微微點頭致意道，

「你無需介意……愛莉希雅小姐，人人皆有私心，而你已經在你所能做的範圍能做到了最好。」

「更何況……這件事其實我也有責任，我不得不承認的是，在今天之前的任何一個時間點，我都微微感受到過『鋼琴家』將要誕生的氣息……按理來說，帝王級及以上的崩壞獸誕生，都應當是要由一定的前兆的，可他卻沒有……

他就好像是……突然受到了什麼刺激，又突然崩壞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經歷了什麼，但這樣的結果無疑是我失職，我承諾過要站在人類這邊的……

所以，我在第一時間就選擇出手了，將損失降到了最低，希望你也可以不用太過於悲傷……畢竟這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了。」

「嗯……我明白。」

「很好……那麼接下來，這裡的收尾工作可能還需要交給你來進行。畢竟我和小夜都不太適合現身到輿論當中……就只能拜託你了，愛莉希雅小姐。」

「嗯……嗯哼，哈~好啦好啦，我已經調整過來啦?~」

愛莉希雅不愧是愛莉希雅，輕笑了一兩聲后便也恢復了元氣，她輕快的來到「指揮家」的身前，隨後又摸了摸因為害怕而不敢說話的時雨夜的腦袋，開口調侃道，

「小雨夜年紀輕輕，就已經獨立斬殺了一位帝王級崩壞獸……這可真是一項很了不得的成就呢！放心吧，就算你們不能現身到輿論當中，我也會向那位議員長報備此事的，爭取給你們發一個大獎章，嘿嘿。」

「唔……」

此前從未接觸過社會陰暗面的時雨夜此刻置身在這血肉殘檐當中，雖已經漸漸適應，可臉色依舊有些發白，她想要開口說話，卻發現這個狀態下的自己一個字而說不出來，只好用手指了指一個位置。

順著時雨夜手指的方向看去，愛莉希雅看到了不遠處的廢墟上，正插著一把通體修長的月鐮，其鐮刀頭的模樣是一個八分音符「?」的造型，看上去倒是極具辨識度。

「我來吧。」

「指揮家」微微點了下頭后，便將懷中的時雨夜推給了愛莉希雅，隨即自己走上前去，說道，

「她的確不太適應眼下的這種場景，剛才斬殺完『鋼琴家』后竟是把武器都給嚇掉了……不過沒關係，我會繼續教導她的，而她也一定會……嗯？」

「指揮家」說著說著，語氣就忽然頓住了。

因為它發現，自己的鐮刀下面……竟然還埋了一個人？

真是奇怪，「指揮家」還以為，在「鋼琴家」誕生的那場宏大樂曲當中，所有被波及到的人類都已經化作那鋼琴的一部分了呢，如今竟是還能看到一具完整的屍體，倒是實數……嗯？？？

「指揮家」剛想感慨一下一具完整屍身的不易，下一刻它就突然發現，月鐮下的這具人類身體……竟然還是活的！

真是奇了怪了……如果能夠肉身硬扛「鋼琴家」的演奏，那他又為什麼還會昏迷呢？

幾乎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指揮家」下意識的用自己的意識去探查了這具掩埋在廢墟之下的身體，然後……

「噗！……」

一口紫色的鮮血幾乎是瞬間就在「指揮家」的喉中噴涌而出，緊接著它的七竅也跟著流出血液，仰面栽倒在地。

「誒？！！」

愛莉希雅和時雨夜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了一跳，後者的速度要比前者更快，她立刻就衝上前去攙扶起了自己的陌叔，語氣焦急的詢問道：

「阿叔……阿叔你怎麼了哇？！」

「……？！」

七竅流血的「指揮家」也是在這一刻恍然驚醒，它的目光驚疑不定的看著那具掩埋在月鐮之下的身體，隨即它一把就拉過了時雨夜，接連說道，

「後退…後退！那傢伙的腦子裡……有東西啊！……」

「有什麼……誒？這不是凱文嗎？」

愛莉希雅湊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那具掩埋在廢墟里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咱學院里的哲學系少年，凱文。

的確……以凱文的肉體強度，哪怕他就站在「鋼琴家」面前，「鋼琴家」也是不大可能將他的血肉也一起做成音符的。

但問題又來了……如果凱文就在事發地點的話，那他為什麼沒有選擇在第一時間就擊殺掉「鋼琴家」？甚至就連他自己也昏倒在了這片廢墟當中？

不管了，

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凱文從這片廢墟里救出來才對。

愛莉希雅心念微動，一把魔法水晶鏟就出現在了她的手中，

而在開採凱文的過程中，愛莉希雅還發現凱文在昏迷后竟然還死死的抱著一個人，

湊近一看……可不就是蘇么！

「你認識他們？……那就再好不過了。」

「指揮家」在時雨夜的攙扶了也緩緩站起了身，重新調理好自身狀態后，它也湊過來看了凱文一眼道，

「這傢伙的肉體強度不錯……就是精神抗性太低，被精通精神的『鋼琴家』給偷襲了。」

「另外……他的腦子裡好像還有一個東西，我不知道那具體是什麼，但他好像一直都有超過一半的精力是在和他腦子裡的那個白團做抗爭……難怪向他這樣的人也會在『鋼琴家』面前翻船。」

「至於他……」

當「指揮家」的目光看向蘇后，它的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隨即他語氣嚴肅的說道，

「他必須馬上進行就醫！雖然這個白髮的傢伙大概是用了什麼某種秘法保全了他的肉體，但以人類的肉體行懲在崩壞的領域……還是太過於冒險了！他現在隨時都有生命之危！」

「啊？……好！」

被「指揮家」給證實了蘇又生命危險，愛莉希雅也是絲毫不敢怠慢，連忙抱起了抱的死死的凱蘇二人後，她也急速的向那同樣置身在穆城的梅比烏斯研究所飛去——

……

「嘖……行了。」

是的，雖說專業不通，但生物學和醫學自古就是不分家的。

如果要說行醫救人，梅比烏斯可能不是一位稱職的醫生，

但如果是誰能讓你活下來，那這世界上自然就也沒有比梅比烏斯更加合適的醫選了。

只見她雙手輕拍，手術台上的那兩個大男人，便也算的穩住了生命體征。

「謝謝梅比烏斯博士，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最棒噠！」

一旁，愛莉希雅笑著便要給梅比烏斯一個擁抱。

「你滾。」

而梅比烏斯自然也是毫不猶豫的就躲了過去。

回望手術台，

凱文的話其實問題不大，他自己的精神抗性太低，梅比烏斯也沒辦法，只能讓他自己回家睡幾天了，以他的身體素質睡幾天也就好了。

真正有問題的是蘇，他的人類身體放在當下即將到來的第八次崩壞當中，的確是有些太過於孱弱了。

儘管梅比烏斯一直都不太待見蘇，但為了能夠保住蘇的小命，梅比烏斯還是和徐子陵一起，為蘇進行了一場融合手術。

之所以不讓身為崩壞神的徐子陵打個響指結束戰鬥……原因跟之前一樣，監考老師幫助學員解題算是老師的指責，但要是直接幫考生寫答案……那就是真的多少有點過了。

至於蘇要融合誰的基因……

呵~手邊這不就有現成的嗎？

梅比烏斯的蛇瞳微微豎起，隨即饒有興趣的看向了那位跟著愛莉希雅一同造訪了研究所的「指揮家」……

「咳嗯！」

徐子陵在這時輕咳了一聲，隨後又拉過梅比烏斯的手指了指一旁被蒼玄端過來拜訪在實驗托盤上的六隻六隻手臂，說道：

「博士…蒼玄分析了蘇的基因，而根據結果顯示……『鋼琴家』才是最與他適配的基因……」

「嘖，我知道啊？」

梅比烏斯撇了撇嘴，徐子陵的話語並不能影響她對「指揮家」的興趣，她依然揣摩著下巴笑道，

「但是……小白鼠，你難道就不好奇嗎？擁有人類思維的崩壞獸…和明明已經誕生伴生獸，卻遲遲未能展現出權能的律者……哈哈~雖說我已經答應過你在懷孕期間不去接觸崩壞研究了……但眼下既然實驗素材都已經送上門了，小白鼠，要不我們就……」

「梅比烏斯博士！」

梅比烏斯的華都還沒說完，耳邊就傳來了一道驚呼。

抬頭一看，發現是抱著一道人影的櫻闖入了研究所。

只見得櫻的呼吸紊亂，眼神也相當顫抖，在見到梅比烏斯過後，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將懷中的人影奉上，語氣充滿誠懇的說道，

「玲今天上午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混到了！…我跑遍了穆城的所有醫院……可哪些醫生對於玲的癥狀都束手無策……想來也只能您能救她了……拜託了，請您救救她吧！」

櫻的身後，是同樣滿臉焦急的溫蒂。

梅比烏斯看了玲一眼，發現此刻的玲外觀並無一場，看上去就只是睡著了而已……這好像並不什麼大病？……

「梅比烏斯博士！」

梅比烏斯都還沒來得及開口，耳邊就又傳來了驚呼。

抬頭一看，發現是火急火燎的卑彌呼，而她也同樣抱著一個人影。

「華昨天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昏倒了……起初我認為她只是累了……但她現在都已經睡了一天一夜了，而且怎麼叫都叫不醒！…您能幫忙看看她到底是怎麼了嗎？」

「梅比烏斯博士！枯姐……枯姐也昏倒了！」

「什麼？！伊甸她也……」

「梅比烏斯博士！」

「梅比烏斯博士…！」

一時間，多如牛毛的呼救聲，傳入了梅比烏斯的耳中。

而無一例外的，這些人的身邊都出現那種無緣無故昏倒的病人，這這些病人，又包括但不限於，玲、華、枯石、還有伊甸……

乍一看，她們好像都只是睡著了，沒什麼好奇怪的。

……可若是當這些「睡著」的人聚在一起，且遲遲未能醒來，那可就太怪了！

「梅比烏斯博士……」

呼救聲再次傳入耳邊，而早已被眼下的各種疑難雜症給焦的頭疼的梅比烏斯這次更是忍不住直接開罵道：

「這次又是誰啊？！怎麼一個兩個都這麼多病？！你們是集體開病趴了嗎？！！」

「……」

聽到這話，那位來訪此地的青年頓住了腳步。

片刻之後，青年還是鼓足了勇氣，開口說到：

「雖然很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擾您……但梅比烏斯博士，現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逐火之蛾不可群龍無首……我的意思是，先生他…啊…也就是天部長…身為逐火之蛾目前唯一的議員長，李先生他……也昏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