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換娃娃

蘭英媽娘家人在西河村居住，蘭英媽的大哥，想要一個女娃娃，大哥的媳婦連生了四個男娃娃，現在還身懷六甲，蘭英的姥姥來到了女兒銀杏家，見了親家母彼此寒暄問候，說明了來意，蘭英奶奶眼珠子轉了十八圈，心裡想著，還不知道肚子里是男是女，就想把我的孫女要走，雖然我不愛女娃娃，女娃娃能替我看娃幹活，我好不容易養大的娃，便宜了你們家，又一想，如果肚子裡面是個男娃娃，我大兒子就能在人面前說起話了，前面要了一個，再要一個也不多，蘭英奶奶給親家母說道，你要換可以，蘭英我不給你，讓二女子跟你們走，生下男娃給我們家，蘭英姥姥說，我們家只要蘭英，二女子我們家不要，其實蘭英姥姥想把兒媳婦肚子裡面的娃，白給他們家，說要蘭英是假，給娃是真，蘭英奶奶要的那個男娃娃身體不好，病怏怏的，蘭英姥姥擔心繼子萬一有啥情況，蘭英媽在婆婆家遭罪受了。蘭英奶奶是個說翻臉就翻臉的人，萬一繼子，蘭英姥姥不敢往下想，蘭英奶奶是個狠心眼的人，誰家能把娃娃輕易送給人，蘭英姥姥幾個兒子都生的是男娃娃，為了蘭英媽在婆婆家少遭些罪受，全家人合計著，才想出這個辦法來，把自己的親孫子給了女兒，也放心，不想領走蘭英，只是試探一下蘭英奶奶的心，蘭英姥姥看著親家母臉，心裡難過，當初說話就不講信用，開著糧鋪子，家大業大，不愁吃不愁穿，出門做轎，讓我女兒給你們家養五個小娃娃，蘭英想去念書，你不叫娃娃去，蘭英眼睛哭的都掙不開了，我不是心疼娃娃，根本不上你家們，蘭英姥姥要回家了，蘭英奶奶也不留吃飯，蔑視蘭英姥姥，蘭英姥姥心一橫，我兒媳婦肚子裡面的娃娃，不給他們家，他們再沒有繼子了和我們家有何關係，不是為了我的女兒在婆婆家好過些，誰能想此下策。蘭英伯從糧鋪子回來了，給幾個娃娃買了些零嘴，給蘭英媽說，生意興隆，咱們家的鋪子貨都賣空了，咱爸讓我明天去山關鎮拉糧去，他二大這幾天不見人影，不知道又跟誰好上了，蘭英媽說，我在院外頭餵豬，聽招娣姨說，他二大跟妓院一個女子好上了，要拿錢給女子贖身，咦，我成天在街道上，我咋不知道，招娣姨的表弟，跟他二大是同窗，他二大這個不爭氣的東西，這些年被霍了多少錢？又要找一個青樓女子，唉，想起他二大，氣的我能吐血，蘭英奶奶愛他二大，給他二大錢呢，他二大做啥，蘭英奶奶都支持，逛妓院，說他二大跟前沒女人，不就是花幾個錢的事，溺愛他二大。蘭英媽說，老三媳婦打過了年都沒有出過門，一天喝半碗模糊，我知道老三這幾天也沒有來鋪子，老三媳婦怕是不行了，蘭英媽說，我明天去看看，見一面就少一面了，是的，你去吧，正說著話，聽見二少爺說，大伯，我媽老了，叫我大娘給我媽穿衣裳去，蘭英媽慌忙給志茂說，把幾個娃娃看好，讓我過去給老三媳婦穿衣裳去，蘭英媽是個小腳女人，走路騰騰騰，跑的快的很，進了大門就說，咋走的這麼快的，我還沒來得及看你，你就走了，平日里，她們兩妯娌關係要好，老三媳婦是個賢惠女人，經常幫助蘭英媽看娃娃，給幾個娃娃做衣裳，針線活也做的好，人幾經閉眼了，瘦小的身軀，直庭庭的躺在炕上，蘭英媽說，老三拿酒來，把老衣拿出來，我給她擦洗一下，是，蘭英三大帶著哭腔回答，蘭英媽拿了一條新手巾，嘴裡念叨叨，我的好妹妹，給你擦抹乾凈，穿上你做的老衣，送你走，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你放心，娃我會替你招呼好，哭著說著，給蘭英三娘穿好了衣裳，吩咐三大，把壽材裡外抹乾凈，三大一一照做，鋪上棉花褥子，放上枕頭，趁著身體軟活著，把三妹妹入殮了，蘭英媽淚如雨下。蘭英媽打開三妹妹的木柜子，找白孝布，裡面有大包袱，蘭英媽提出來，裡面啥都有，孝衣，孝布，三妹妹早已準備好了，知道自己不行了，大老爺們不知道準備這些東西，蘭英媽先給二少爺穿上孝衣，戴上頭孝布，我娃不哭，以後大娘就是你的媽，二少爺撲進蘭英媽懷裡放聲大哭，大娘，大娘我沒有媽媽了，我娃不哭，你媽媽聽見你哭，不會安心走，二少爺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蘭英媽給三大說，馬上派人去她娘家發喪，通知親戚朋友，不一會自家屋裡人都來了，設立靈堂，放好畫像，點上白蠟燭，香爐，燒香，跪拜墊子，大門掛上白曼布，三妹妹家的兄嫂哥弟都來了，哭聲一片，年長的不下跪，燒香三拜，年幼的下跪三拜，娘家人要看入殮的三妹妹，三大問蘭英媽，大嫂，讓看不，讓，三妹妹病了很久了，她的娘家人知道，請過先生瞧病，你成天熬藥伺候，葯鍋鍋里的葯還沒有喝完，讓人家看，三妹妹娘家哥哥姐姐弟弟趴在壽材上，看著親人，哭的讓人難受萬分，叫妹妹的叫姐姐的叫姑姑的，壽材停放七天，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