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孔雀楊逍

8孔雀楊逍

「正邪」這兩個稱號一確立。就好似當年盤古開天,清氣上浮為天,濁氣下沉為地一樣,變得涇渭分明起來。

「正派」人士不管實際上怎麼樣,當著魔教的人一定會的一本正經口稱天道。

而「邪派」人士不管本人是不是見了血就頭暈,反正當著正教人士,一定得談論幾件活吃小孩的事例才覺得神清氣爽。

滅絕本人於魔教有大仇。滅絕當年的師兄孤鴻子就是被少年楊逍氣死的。孤鴻子本人雖然不見得多有光采,不過滅絕自此恨死了魔教。

所以,如果說武當山這樣的「正派」還遮遮掩掩講幾句「感化魔頭」之類的理念的話。峨眉山上對於魔教的教育從來只有一個字:

殺。

除惡務盡。殺了一個魔教崽子,世界上就少一個魔教妖人。滅絕許多年來就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做的。不然「滅絕」這等法號,還真不是什麼人都敢頂著走的。

只可惜上樑雖然正,下樑還是歪了。

滅絕一心看好的紀曉芙,在峨眉山上的時候,每天累得像狗。遇到風俗歷史人文課程都睡了過去。於是「范遙」這名字一入耳,這個沒文化的貨色居然撓了撓頭:

「這個名字,熟!」

楊逍的眼睛就閃了閃。

…………

紀曉芙兩輩子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半夜三更被人摸進房間了!她舉著燈的手一直在抖,半晌也沒看清楚楊逍是個什麼尊榮。動了個念頭想捆人的,卻是轉了兩圈,也沒敢碰地上那人。

紀曉芙心裡想,他好像已經喪失反抗能力了。是不是就不用捆了——等一等,他究竟是哪裡受傷了?因為老鼠夾子?油?

紀曉芙狐疑的目光掃過,楊逍下意識的縮緊了身體。

紀曉芙猶豫了半天。不知道該拿人怎麼辦。穿越人士的心慈手軟這時候就展現出來了。這種場景換成峨眉山上的另一個妹子,不管是靜玄靜虛還是貝錦儀,絕對是先捆了再說。如果換成滅絕,楊逍這會兒已經去見明尊了。紀曉芙呢?思維活躍的紀曉芙心裡想,半夜跳窗子的可能性有很多!或者是走錯門,或者是尿急,或者是學飛天沒學好被地心引力拽下來了。還有可能是外星人!

楊逍遇到紀姑娘多幸運啊!不過這一點現在很難說。紀曉芙的彪悍之處,絕不在這些地方。

外面的公雞,此起彼伏的開始叫第二遍。

紀曉芙被公雞提醒,張口就問:

「范遙!你……你是做什麼的?」紀曉芙第一回審人,太不熟練了。

楊逍眼睛又是一閃:

這姑娘怎麼毛線都不知道!

…………

不知道好!涉世未深的小羊羔最好了!楊左使的積攢了一個多月的旖旎心思,本來因為某部位的隱隱作痛,已經撲滅了一大半,這時候心思一轉,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楊逍心想:或者方才這就是個誤會!人家姑娘的頭油撒了這是不當心。至於煙花鞭炮什麼的……一定是不仔細的店小二過節剩下的,扔在一邊,然後誰知道怎麼點燃的。水桶和清涼油呢……咳,店小二,店小二太過分了!

楊左使此時自以為想通了這關節,那叫一個精神大振。抖擻著就準備重整旗鼓。雖然關鍵部位受了點……小傷,渾身武功一多半使不出來。不過楊左使不怕困難。泡妞有點艱險算什麼!

楊逍滿腦子亂七八糟,表情可大不一樣。你看他眯著眼睛抬著頭。一臉凌然不可侵犯的模樣。若不是趴在地下捂著檔的這姿勢實在不雅,簡直可以頭插三根眼,仰下巴來一段孔雀舞。

紀曉芙就聽見楊孔雀冷哼一聲:「你焉敢小瞧我范英雄!」

紀曉芙惡寒了一下。她也知道這就是當時人說話的習慣。比如她自家老爹也被人稱為「金刀紀英雄」的。不過這是「被人稱為」。這種稱號自己叫出來,怎麼聽著就那麼噁心呢。

紀曉芙惡了一下,想著自己是穿越人士,又是文史無能,或者孤陋寡聞了。於是謹慎道:「你怎麼稱呼?」

楊逍道:「……光頭范英雄。」

紀曉芙遲疑:「這個稱號倒很有趣。」

楊逍道:「兄弟們胡亂起的。其實我有頭髮,我頭髮又黑又亮,很不錯哩。」務必不能給美女留下一點不好的印象。又想,范兄弟啊,等哥哥娶回了你嫂子會給你發兩塊糖的。

紀曉芙哪裡領會到這一層。聽見一個稱號「光頭」的傢伙在讚揚他自己的頭髮,只想抬手挖耳朵。愣了一下才回說:

「……恭喜?」

楊逍也覺得這個談話很詭異。他咳嗽一聲,主動說正題了:「姑娘可是懷疑我為何突然跳窗?」

紀曉芙恍然大悟,點頭道:「……為何?」

楊逍道:「我孤身潛入韃子府衙,被元兵追趕,不得不暫借姑娘這裡一避。」

紀曉芙在峨眉山上聽人說過好多元兵的殘暴事迹。不少姐妹都有類似經歷。再想想可能武林人士就是這麼不拘小節,居然立刻就信了:「原來如此!」她起身招呼起楊逍來:「還愣著做什麼?有人來追?多少人,人少我們做點布置。人多……趕緊跑啊。」

楊逍心情很複雜。一半是慶幸一般是焦急。慶幸這回這丟人事反正沒算在自己頭上。焦急就在這兒了。見女孩子第一面報的還是假名字。這猴年馬月能解釋清楚啊。總體來說,楊左使挺樂觀的。我看上的這姑娘多麼善良純潔好心腸!他愣了一下,道:「別忙了,我已經甩了追兵了。」

外面公雞叫第三遍,太陽出來了。天色一點點的光亮了起來。紀曉芙回身關了燈。總算看清楊左使什麼模樣了。嗯?鬍子雖然亂了點,不過劍眉星目,居然還比較帥!

這時候兩人已經談了一陣子,氣氛逐漸熱絡。紀曉芙的警惕心都回去睡回籠覺了。聽見楊逍說不用忙,也就坐下了,居然還有閑情關心了一下楊逍:「你受了什麼傷?嚴重不?」

楊左使的臉色終於沒忍住,猙獰了一下。心中那個發狠。他決定等到傷好,等到傷一好了,就立刻辦了紀曉芙!

…………

怎麼辦呢?這是個問題。楊逍想到這個問題不由得心頭一熱。下一個瞬間連忙命令自己忍住。不能熱,下面那什麼,熱得都已經沒知覺了。疼,疼啊!

疼了一下果然就冷靜點了。楊逍想,到時候怎麼也得把「范遙」這事情解釋清楚了。可是這就麻煩了。別看紀曉芙現在純潔善良對他好。如果真知道了他什麼來歷……沒把握紀曉芙會同意啊。

第一次就用武功強迫,會不會不太好?

楊左使覺得自己遇到紀曉芙之後,特別憐香惜玉。

楊逍心裡想著這些,順口就問紀曉芙:「你窗檯的……這是怎麼弄得?」

紀曉芙還有點不好意思。她現在一心以為自己的防賊程序誤傷了武林義士呢。拎過彈簧刀,給楊逍開始從頭介紹。這個怎麼扭矩,這個怎麼轉動,這個如何固定。那個又如何鬆緊。紀曉芙一路上沒說多少話,說得興起,又拎過了工兵鏟。介紹怎麼劈砍戳鑿……

楊逍眼看著紀曉芙從小背包里拽出層出不窮的物件來,每一樣都長得那麼不起眼,被紀曉芙一講解,都那麼讓人覺得兇殘。楊左使只覺得冷汗一頭一頭的往出冒。下面開始隱隱作痛。他看見紀曉芙去兵器鋪了。他只以為她喜歡兵器。還憧憬有朝一日兩個人可以對坐執手西窗下,一齊看他收藏的那些奇門兵器的……誰想到這妹子本人就是個人形兵器。某種預感提醒他:再用武功什麼的,說不定會比這次還慘。

楊逍在片刻之間,決定轉變觀念,打打殺殺什麼的最沒有意思了。張生掩藏西廂下,也是靠著三寸不爛之舌,成就好一樁風流情話。劫掠了就走什麼的,粗糙!楊左使用了半秒鐘時間就轉頭唾棄自己方才的決定了。真是醍醐灌頂一頓悟,儼然已經泡妞結丹泡妞元嬰即將泡妞大乘飛升了——

楊大乘他的新決定是:深謀遠慮運籌帷幄決勝千里。運用傑出過人的成熟男子的魅力,捕獲美女芳心。

…………

這時候的年輕女孩子都喜歡什麼?楊逍稍微有點茫然。還是從自己本性開始好了。風度翩翩君子如玉這才是自己的真正屬性么。楊左使胸有成竹的笑了一個。咱天文地理詩詞歌賦武功絕學哪一樣不是精通?

楊逍想象了一下紀曉芙痴迷崇拜的模樣,頓時覺得自己的傷一點都不疼了!

不能講太深奧的,怕紀曉芙她聽不懂!楊左使首先提醒了一下自己……

然後他開講天文地理。被紀曉芙鄙視了:「天圓地方這個看法是很片面的!地球是圓的。晚上能看見的星星大部分都是遙遠的恆星。月亮發光那是借用光源。」

楊逍總結教訓。於是話題轉到詩詞歌賦。不管是怒髮衝冠的歡欣鼓舞的發人深省的悲痛欲絕的還是驚悚恐怖的,其內里都闡發著濃的化不開的綿綿情意。楊逍自己都感動了,然後他一抹眼淚,發現紀曉芙不知道什麼時候睡過去了。

楊逍看著睡醒的紀曉芙,決定談論武藝。這方面——他可真是大行家!

他本人的武功水準極高,魔教人才濟濟,楊逍在魔教能處於前列,在整個江湖也是一流人物。更兼他背景有些特殊,後來博學眾采,眼界也很高。紀曉芙滿腦子空想理論遇到了他,那算是問對人了。楊逍對紀曉芙也很驚喜,這個話題,兩人興緻勃勃地談了一夜。

紀曉芙很高興。她的疑問解決了一大半。於是進入下一個環節。偉人教導我們,實踐才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紀曉芙有很多從前設想的理論推導,自己是做不到的。或者是速度太慢,或者是力度不夠。范英雄是個高手!高手一定做得到!

楊逍頂著紀曉芙的星星眼上了,感覺頭皮有點微微發麻。

動作演示的很好。紀曉芙拍掌:真厲害!然後,她低頭修改演算去了。心裡想,范英雄可真是個和氣的好人!

楊逍——楊逍又扭了腰。在某個部位被一葫蘆清涼油泡過才恢復知覺之後,楊逍又扭了腰!

他艱難的伸手揉腎俞,大椎,命門幾個穴位。督脈,督脈都僵住了。此時紀曉芙就在楊逍一臂之內,不過左使大人這會兒可什麼念想都顧不上了。

他咬牙告訴自己:是真爺們兒就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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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天]紀曉芙爭霸光明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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