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番外：仙人視角里的五百年前

別看魈一開始沒認出塞拉菲娜就是五百年前岩王帝君的養女枕星，實際上仙人們都是看著她長大的。只是夜叉身負業障，對凡人有害，在她成長過程中夜叉很少出現在她面前。

最先發現岩王帝君養了一個女兒的仙人就是魈。

岩王帝君去望舒客棧給四位夜叉送連理鎮心散的時候懷裡抱著一個剛斷奶的女娃娃，嚇得在附近除魔的降魔大聖差點沒拿穩手裡的和璞鳶。

少年仙人磕磕巴巴地詢問：「帝……帝君……這孩子是……？」

岩王帝君掂掂坐在他臂彎的小女孩，惹得小女孩笑出來。小姑娘眉心天生有一顆紅痣，笑起來像極了年畫娃娃，看的人心都要化了。

「這是我收養的女兒，叫枕星。」岩王帝君這麼向魈介紹道。

小孩子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比如岩王爺像石珀一樣的的眼睛，再比如降魔大聖金色的眼睛。

小枕星看著魈的眼睛，高興得手舞足蹈，伸手去摳魈的眼珠子。

岩王帝君無奈地握住她亂動的手：「莫要胡鬧！」

小枕星嘴巴一癟趴在爹懷裡就開始哭。

岩王帝君還沒有什麼反應，自以為惹哭小帝姬的魈就手足無措：「帝君，這……」

養了快一年，女兒是什麼德行岩王帝君一清二楚。他托著女兒屁股的手往外伸，小枕星的臉就露出來。

一滴眼淚都沒有，這丫頭剛剛就是在乾嚎。

被發現是在裝蒜，小姑娘也不惱怒，把小臉湊到父親臉上蹭了蹭。

魈：「……」也許是有帝君濾鏡在，他覺得這隻人類幼崽好可愛。

帝君女兒的到來讓望舒客棧瞬間熱鬧起來。

以往岩王帝君來望舒客棧，四位夜叉都是圍在帝君身邊，恭敬又親近。

現在伐難懷裡抱著小枕星，應達和彌怒熱火朝天地討論該給小帝姬設計什麼樣的衣服，魈僵硬地用發光玩具哄小姑娘玩。

反倒是把岩王帝君晾在了一邊。

在被問到「小帝姬是哪裡來的」這個問題時，岩王帝君鄭重道：「這是我偶然收養的凡人孤女，我只想讓她像普通女孩一樣成長。」

四位夜叉面面相覷，明白帝君的意思是要隱瞞身份，以凡人父親的身份將孩子養大。

那「小帝姬」這個稱呼就不能用了。

四位夜叉商量了一下，最後用孩子的小名「小星」稱呼這位岩王帝君的凡人養女。

說是要讓孩子當個普通女孩，在小枕星過一歲生日時岩王帝君還是宴請了眾仙。

這撿來的孩子沒辦法確定生日，自然也沒有滿月和百歲。岩王帝君把撿到孩子時孩子還沒有三個月大，索性就把撿到孩子那天，也就是1月1號當做小枕星的生日，在她一歲生日時候大辦了一場。

在眾仙的見證下，岩王帝君按照璃月的傳統在後院的桂花樹之下埋下幾壇女兒紅，等孩子出嫁時拿出來宴客。

歌塵浪市真君抱著孩子看了又看，忍不住問：「這孩子是不是之前那個……？」

岩王帝君頷首：「正是。」

歌塵浪市真君長嘆了一口氣，對這個正扒拉她頭髮的孩子愛不釋手。「等著孩子長大了，不如讓她跟老婆子學槍吧。」

岩王帝君餵了孩子一勺杏仁豆腐：「不，我親自教她。」

歌塵浪市真君詫異地看了岩王帝君一眼，摸摸孩子的頭：「也好，這孩子根骨好，學得來。」

被長輩摸頭的小姑娘發出「咯咯」的笑聲。

小姑娘只知道自己爹有許多親朋好友，並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這也導致後來的塞拉菲娜在坎瑞亞亡國之時才後知後覺發現把她養大的人是岩王帝君，繼而猜測她那些十年如一日沒變老過的親戚們是璃月仙人。

無知無覺地長到五歲，一向寵愛小姑娘的父親開始強迫小姑娘練武了。

小姑娘腿因為扎馬步累的直不起來，委屈巴巴地掉眼淚，她的父親看著心疼，但從來沒有心軟。

好在小姑娘六歲上學之後因為武術表演得到了老師的表揚，逐漸咂摸出學武的樂趣，每天都自覺訓練。

到了十歲，小姑娘已經能把槍耍得虎虎生風。

岩王帝君博學，小枕星對萬事萬物都抱有好奇之心，漸漸的枕星成了家長口中什麼都會做的別人家小孩。

削月筑陽真君某次來璃月港探望岩王帝君時正值海鮮肥美的時節，那天的餐桌上一桌子都是小枕星踩著小板凳做的海鮮。

為了挑食的爹，海鮮被小姑娘處理后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每一道都讓人食指大動。

看著娃寵爹的這一幕，那天晚上削月筑陽真君懷揣著滿肚子海鮮和羨慕離開了璃月港，第二天留雲借風真君和理水疊山真君就來訪了。

於是絕雲間又多了兩隻恰檸檬的鳥。

十三歲那年小枕星獨自外出冒險，回來時腰間別了一枚神之眼。

「姥姥，我跟你講，當時那兩個怪物一前一後向我衝過來，我就這樣跳出它們的包圍圈，然後這樣一轉再一挑，就幹掉了一隻！」講到獲得神之眼的經歷，小姑娘頂著岩王帝君無奈的眼神，興奮地手舞足蹈。

原來是她在冒險時遇見了一隊被魔獸追擊已經沒有行動能力的商隊。小枕星一個人舞著槍對抗魔獸，終於撐到千岩軍趕來。

力竭暈倒的小枕星被千岩軍帶回軍營，等她醒來一枚晶晶亮的岩系神之眼落在她枕邊。

也是那一次，瑤光星搖光看中了小枕星，起了培養的心思。

萍姥姥聽著小枕星的講述，含笑摸摸她的頭，一如她小時候那樣。

不知道為什麼，在小枕星得到神之眼之後她爹對她的寵愛與日俱增，已經到了百依百順的地步。

有時候小枕星自己都私底下吐槽，她又不是明天上戰場，爹至於這樣嗎。

此後三年小枕星就是學校、家、軍營三頭跑，偶爾出去歷練，直到16歲那年她得到了須彌教令院素論派的錄取通知書。

岩王帝君不舍，卻也沒說什麼，只是親手做了一個石珀手鏈作為她的入學禮物，囑咐她不能摘下。說來也奇怪，16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小姑娘自從戴上了這個手鏈身高和臉就再也沒變過。按照生物生長邏輯長大長長的只有小姑娘的指甲和頭髮。

那天看著小姑娘長大的仙人們和岩王帝君一起為小姑娘送行，直到載著小姑娘的馬車消失在地平線，岩王帝君也沒有收回視線。

看著變成孤寡老人的帝君，削月筑陽真君勸慰道：「帝君，小星天資聰穎，最多三年就會畢業回家了。」

「不……」喜怒不形於色的帝君難得落寞，「下次再見到這孩子，要五百年後了……」

仙人們面面相覷，只以為帝君有什麼深意他們沒參悟明白。只是年節時總記得給不知道身在何方的小姑娘留一份禮物。

但正如帝君所說，他們五百年間再沒有聽說過枕星的一點消息，若不是她的命之座還高高掛在天上閃亮，仙人們真的會以為小姑娘已經去世了。

只是那幾壇埋下的女兒紅雖有帝君的神力在不會變質，開壇之日卻也遙遙無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