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你變了

「殿下，麗顏坊是屬下和陸姑娘合夥新開的鋪子，目前在京城和廬州府都設了分店，專營女子各種護膚養顏品和化妝品。目前主打的產品有珍珠美白霜，蘆薈保濕霜。還有各種香水、胭脂和口脂。」

榮之行說完，抬眸看見夜風臉色，不禁心頭一跳。

殿下怎麼不高興？臉凍得像冰塊似的。

「你們合夥在京城開鋪子，這事本宮怎麼不知道？」夜風問。

榮之行有些發愣：「這……殿下，不是你同意讓屬下和陸姑娘一起做生意的么？你還特意吩咐屬下，陸姑娘若有需要，屬下手中的勢力都可為她所用。難道，殿下你……」反悔了不成？

這話他沒敢說出來。

夜風瞪他：「本宮問你，你們什麼時侯開始計劃在京城開鋪子這事的？」

「這事在屬下回京前，便和陸姑娘商量好了的。陸姑娘說，她一旦製作出了產品，鋪子便能開起來了。這幾個月，我們一直有書信往來，很多細節便是在這過程中商議好了。」

「你們一直有書信往來？」夜風幾乎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

可兒只給他寫過兩封信，每封信還短得可憐，只寥寥數語，用的也是尋常人慣用的問侯語。可是，她卻與榮之行有書信往來。

往來！你來我往！她一定寫了不只兩封信給榮之行！

夜風頓時覺得胸悶氣短。

榮之行膽戰心驚地覷著夜風的神色，小心翼翼地答道：「京城和嶺下村相距千里之遙，若不依靠書信，屬下和陸姑娘又怎地商議呢？」

夜風聞言一噎。

「殿下，三日後你一定會去的吧？」榮之行不確定地問他一句，引來夜風的怒目瞪視。

榮之行正想再說些什麼，忽然發現站在夜風身後的司空響一直在向他使眼色。

「那個……殿下，呵呵，屬下忽然想起還有事要忙，先告辭，告辭。」榮之行行了一禮，匆忙離去。

榮之行一邊走，一邊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

自從回京后，殿下的脾氣可是越來越難琢磨了。

原來那個無論何時何地都態度從容、氣質高華的天潢貴胄，不知何時起，便只剩下氣質高華，那份從容早已不知所蹤。

榮之行離去后，御書房一時安靜了下來。

司空響自顧自地坐回椅子上，慢慢地品著茶。

小石子覷著夜風的神色，眼珠子一轉，開口道：「這個陸姑娘一個女子，居然拋頭露面和榮公子做生意，她家人怎麼也不管管？殿下，你說……」

夜風的目光忽然冷冷地掃來。

小石子只覺心頭一寒，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口。

他回到夜風身邊才兩天，並不清楚分離的這些日子夜風和陸可兒之間發生的事。

自然也不知道，在夜風的心目中，陸可兒到底佔據了一個什麼樣的地位。

腦中電光石火間念頭一閃而過，他「卟通」一聲跪在地上，掄起手掌連扇了自己的臉好幾個巴掌，連聲請罪：「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你知道錯在哪了？」夜風眼底閃過一抹失望，面色冷凝。

「奴才……奴才不該妄議陸姑娘。」

「你見過她嗎？你了解她嗎？」

「奴才……」小石子垂首無言以對。

「小石子，你變了。」夜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退下吧。」

小石子僵硬著身子，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語。良久，他才朝夜風磕了個頭，然後爬起身來，心慌意亂地走出去。

殿下是什麼意思？

殿下說他變了，難道殿下看出什麼來了？

不可能啊。這兩天他小心謹慎，應該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不過，殿下向來聰明過人，只怕還是看出些端倪了。

他真不該心急，急著在殿下面前給那個陸可兒上眼藥。

這可怎麼辦？

正胡思亂想間，忽然前面一道人影擋住了他的路。

小石子抬頭，對面的人一眼就看到了他眼底來不及掩飾的惶恐不安和懊惱，不禁微微沉下了眼眸。

「見，見過司先生。」小石子急忙收斂起臉上的表情，垂首施禮。

「小石子，你知道剛才在御書房我為什麼沒有替你說話嗎？」司空響緩緩開口。

小石子乾澀地一笑：「先生一向胸有城府。剛才不開口，自然有先生的道理。」

司空響搖了搖頭：「小石子，你對陸姑娘什麼都不了解，卻評判她、指責她。小石子，你是殿下身邊最信任的人，我們也都知道你對殿下向來忠心耿耿。正因此，你才更應該謹言慎行。因為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會帶給殿下一定的影響。你知道嗎？」

小石子猛地抬頭，眼中有一道光芒閃過：「奴才，奴才只是一名微不足道的小太監，對殿下哪……哪有先生說的這般，這般重要？」

司空響嘆了口氣：「你呀，把自己看得太低了。你可知，你失蹤的這段時間，殿下經常寢食難安。他常常想起你，命令身邊的人想盡辦法一定要找到你，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殿下是個重情之人。你為他捨生忘死，他怎會不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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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石子滿臉感動：「奴才剛說錯了話，惹殿下生氣發怒。奴才還以為殿下，殿下已經厭棄了奴才……」

司空響拍了拍他的肩頭，安慰道：「這你可就多想了。殿下對親近之人，向來要求嚴格。不過，你不認識陸姑娘，難免以世俗的目光看她，這不怪你。殿下冷靜下來后，自然也會想通這一點。你不要多想，好好當差，服侍好殿下，才是最重要的。」

「是，是。先生教訓的是。」小石子一臉誠懇，虛心受教。

「好了。以後有空，我再和你多說說陸姑娘的事。免得你以後這嘴又沒把門，惹殿下生氣。」

「是，是。奴才謝過先生。」

司空響又交待了幾句，這才放他離開。

望著小石子遠去的背影，司空響眸色暗沉。

回到御書房，司空響見夜風正坐在桌前看兩張信箋紙。

「殿下，這兩張信紙都被你摸出毛邊了。」司空響嗤笑一聲，道，「能否給我看看？這信上的內容是難以理解啊還是字難以辨認啊？值得咱們英明神武的殿下每天翻出來看幾遍？」

「你懂什麼？」夜風卻沒有一點難為情，指著信紙道，「可兒的信，本宮每看一遍，都有不同的收穫。」

「哦？」司空響挑眉，「真沒想到陸姑娘文筆還這般好。」

「你看這兩句，雖然只是平平常常的問侯語，但是她卻說天寒記得添衣。你看，那時她知道京城天氣變冷了，擔心本宮著涼，於是叮囑本宮注意保暖。你看，可兒還是很關心本宮的。還有這句，說山裡的梅花開了。這話什麼意思，你知道嗎？」

司空響愣了，不由問道：「什麼意思？不就是說梅花開了嗎？難道殿下還能從中品出梅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