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錯過(上)
時間如白駒過隙,十數年的光陰將一切改變,不可挽回……
命運殘酷,嘯楓並未遵守他許下的諾言,在八歲的時候,年少輕狂,與崇羽發生激烈的爭鬥,決絕的離去。
那一日,嘯楓姿態不卑不亢:「父王,這幾件事是我們做的不對。可是,我們是活生生的,在我們眼中對一切都充滿了好奇,您不該如此限制我們,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們好,但您如此獨斷,zhuanzhi。會害了您,毀了我們……」
「夠了,你給我閉嘴。」崇羽盛怒之下,聽不進任何言語,揮手打斷男孩:「本王就算有錯,也不要你來教訓。你若不滿我的治理,等你做了天帝再來改。」
男孩上前幾步,情緒激動,不顧禮節規矩,出言頂撞,「我才不稀罕什麼帝位?我的人生應該由我自己來掌控,若您執意如此,那這個地方我不想再呆下去。」。
「好,好,既然你不願呆,你就給本王滾。」崇羽滿眼血絲,面容猙獰,已怒到極點。
「我可以走,不過希望您永遠都不要後悔。」少年站起身踏出屋門。
娜婭眼見事態發展愈演愈烈,快速爬上前抱住嘯楓的腿試圖挽留,「哥,不要走。小婭以後乖乖的,再不調皮搗蛋了,你不要留下小婭一個人。」
「小婭,不哭啊,你乖乖的長大,哥就來接你,好嗎?」男孩彎下腰,眉眼帶著溫柔的笑意,抬手抹去女孩眼角的淚花。
小姑娘仰著臉,哭得像只小花貓般,哽咽著,只想抓住一絲絲微茫的希望,「你會回來嗎?你會不會騙我。」
「怎麼會?哥什麼時候騙過你。」男孩微笑。
「那好,我一定會乖乖的,快快的長大,等你回來。「她抽泣著。
「嗯。」嘯楓蹲下來抱了抱她,就轉身大步離去。」
娜婭看著那遠去的身影,心中好像挖空了般難受,她趴伏在地上,似要用盡全身的力量,「哥……哥,不要忘了小婭在這裡。你一定不要丟下我!」
娜婭初嘗與最親之人離別滋味,痛不欲生,這時另一個叫龍天,額有雙角的少年闖入她的的人生,以強大而無賴的姿態暫時填補了嘯楓的空缺,不過,那個頭也不回離去的倔強背影成了少女永遠暗藏的心傷。
並且,她從未放棄去找尋他的願望……
當年的小姑娘今已年滿十八歲,花季的年齡,正是青春年少,意氣風發。
她漆黑順滑的長發垂至腰際,白如凝脂的肌膚似乎吹彈可破,淡紫色的瞳仁如紫水晶一般明亮清透,那是神族中王族的標誌,比起幼時,越發的亭亭玉立,楚楚動人。
此時的她挺身立在凌霄殿前,一身華麗絳色衣裙,神情孤傲,冷漠。
業已成年的龍天靜立一旁,他玉冠束髮,白衣飄飄,一把摺扇不離手。頭上的龍角已然褪去,一副英俊瀟洒的模樣。
今天是少女生辰,崇羽在這裡正為她舉行著隆重的成人禮,兩鬢已有銀絲的天帝緩緩走下高台,親手為她戴上公主王冠,以此詔告天下他的女兒已長大成人。
少女躬身謝禮,態度恭敬疏離,面無表情。
成人禮過後,天帝招來龍天:「孩子,你們今日都已成年,娜婭也到了該出嫁的年齡,本王知道你一直對她很是呵護照顧,現在本王問你可願終生守護照顧她,不離不棄。」
少年聞聽此言,正中下懷,欣喜若狂,「龍天願意。」
崇羽看著少年,捋捋鬍鬚,很是欣慰,「好,有你這句話,本王就可以放心將女兒交給你了。」
「可是公主她……」龍天尚有遲疑。
「這你不必擔心,由本王去說。」
「龍天謝帝成全。」少年高興得滿心滿眼皆是笑意,但礙於禮數,仍然規規矩矩的謝了恩。
娜婭在成人禮后便隻身回到了楓婭閣,脫去繁重的禮服,坐在床上,緩緩地摘下公主王冠,輕輕地撫摸著上面精緻的花紋,珍貴的寶石,心中感傷,哥哥,我已經長大了,可你又在哪裡呢?
「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崇羽走過來坐在了她身邊。
少女猛的回過神來,站起身行禮:「父王,您來了。有什麼事嗎?」
天帝看著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心中滿是欣慰。然而,女孩冷漠疏遠的樣子,又讓他的心蒙上一層陰霾,「孩子,你已經十八歲了,按照規矩,過了成人禮你就該出嫁了。」
「我不想嫁。」少女淡淡開口。
崇羽陪著笑容,微微有些討好的味道,「龍天怎麼樣?長的英俊,對你也十分好。」
「不要。」娜婭搖搖頭,隨口作答,暗暗翻白眼,他哪裡對本公主好了,整天就知道跟我抬杠,要不是你給他撐腰,我早就把他踢出十萬八千里了。
這時一直站在門外的龍天聽到這個答案,失望立刻襲上心頭,但他轉而又淡淡一笑,嘴角滿是苦澀,輕聲喃喃:「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什麼都依你。」
「那你想如何呢?」天帝徵求著娜婭的意見。
少女眼臉低垂,只想快些結束當下的話題,「父王,請容女兒思量幾日。」
「好,待你想好,就來告訴我。」說完,崇羽就離開了。
回到思政殿,天帝再次招來龍天:「孩子,我已替你問過小婭的心意。可她說並不中意於你,這……」
龍天努力使自己神色如常,但心頭卻凝滿失落:「公主有她自己的心意,臣自當尊重公主殿下。」
崇羽看著強顏歡笑的少年輕嘆一聲,揮手叫他離去。
看著自己父親離開之後,娜婭心中便打起了小算盤,按照規矩,我的確該談婚論嫁,然而哥哥下落不明,我不想嫁人,也不能嫁人。
突然她腦中靈光一閃,不對不對,這可是個出天宮的好機會,我不能lang費。
主意打定,她立即跳下床去到思政殿:「父王,女兒對選夫出嫁一事有其他想法,不知父王可否成全?」
崇羽來了興緻,放下了忙於批改奏章的筆,「哦……說來聽聽。」
「女兒想去人間尋我的駙馬。」娜婭的眼中精芒閃過。
當日曾那樣固執,事後才知道後悔,一步走錯,便再回不去原點,有的時候,蒙在鼓中未必不是一種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