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新證據
突然又被燕盡馳點名,郭伍年渾身一抖。
眾目睽睽之下,他心虛的模樣,人人都看到了。
燕盡馳冷笑一聲,不再看他。
他轉向肖鶴長,禮貌地問道,「岳父大人,小婿就問您一句話,這些通番賣國的信箋是不是您親自書寫?」
肖鶴長回望回去,他一眼就看到一邊的肖洛,正憂心忡忡的凝視他,還有肖展義,也正焦心地看著他。
肖鶴長忽然意識到。
他怎麼就考慮了肖晴的安危,就沒想到他還有一個女兒,還有一個兒子。
還有肖家上上下下上百號人。
現在不只有他一個人的問題。
若是他自己,他真的認罪了又如何。
肖晴這樣陷害他,或許是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他欠了肖晴一輩子,他的命還了她也無妨。
可是,他的命,還牽扯了其他孩子,還有上百號人。
若是他的罪名坐實,滿門抄斬是最輕的處罰。
通番賣國這等謀逆的罪名沒有誅連九族就是皇上對他多年的恩情了。
思至此,肖鶴長挺直了腰板,面向晉武帝,「皇上,微臣冤枉,翼王與翼王妃二人對微臣所言,均為不實,微臣從未做過任何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大晉之事。」
晉武帝見他終於為自己辯解,心中一塊石頭也悄悄落地。
若是說其他人會謀反,晉武帝或許會相信,但是說肖鶴長會通番賣國,晉武帝卻無法認同。
只是前面這麼多證據擺在面前,令他一再質疑,畢竟這樣罪名,晉武帝哪裡敢忽視不管。
看到晉武帝開始動搖,李於逢也意識到不對勁,他向肖晴使了一個眼色,肖晴點點頭。
她聲淚俱下地面對晉武帝,哭訴道,「皇上,臣女從未說過一句謊話,這書房裡的信箋的確是臣女無意間拿書之時搜尋到的。若無此事,我怎麼會陷害父親如此嚴重的罪名,那可是要誅連九族的大罪。若是做實,臣女自己也會受到牽連。若不是因為事態過於嚴重,臣女不得不將此事呈報陛下,臣女如何能做出陷害一事啊!」
這樣一說,從邏輯上看,的確肖晴又說的有道理。
哪有女兒陷害自己父親謀逆,這不是自掘墳墓是什麼。
晉武帝抿著嘴不說話。
肖洛冷笑一記,先是對晉武帝一拜,說道,「皇上,這世上確實很少人會陷害自己父親,但是狼心狗肺之人就會做這樣的事。肖晴從小不在父親母親身邊長大,對父親母親從未有過什麼深刻的情感,亦或者說,她是怨恨肖府的。恨為何肖府將她拋棄。怨恨一起,又有何事會不敢做?」
肖晴面露冷冽之色,陰沉沉的面孔難以掩蓋,轉瞬,她又哭得戚戚,「皇上,姐姐怎麼能含血噴人,臣女雖然從小不在肖府,但是一直安守本分,從未心生過怨恨。反而臣女一直對肖府心存感恩之心,若沒有肖府,臣女如何能嫁得心悅之人,如何能做得了這翼王妃?臣女對肖府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存心陷害?若不是這罪名會危害大晉,臣女如何都不會說出來的。」
肖晴隨即流下大把的眼淚,我見猶憐。
肖洛冷冷看著她演戲,突然開口道,「你們陷害肖府還有一個原因,你們要掩蓋一個真正的現實。」
眾人一聽,好奇心都被揪了起來,豎起耳朵想要聽到什麼新鮮的話。
肖洛面對晉武帝說道,「皇上,臣女想要看看肖晴手上所謂父親通番賣國的信箋。」
晉武帝點點頭,冷湛走上前,拿過御案上的信箋,快步走到肖洛面前,遞給她。
肖洛展開信箋,左右翻看,再次抬起頭時,眼神篤定。
「皇上,臣女有新的證據呈交,用以證明誰才是真正通番賣國之人。」
晉武帝蹙眉,半餉后,點點頭道,「呈上來。」
肖洛隨即對燕盡馳身邊的鴉青說道,「鴉青侍衛,勞煩你前往宮門口,將茉莉和百合接進殿內。」
鴉青雙手抱拳,立刻轉身離開。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鴉青便帶著茉莉與百合匆匆而來。
鴉青此時手上,多了一個大錦盒。
茉莉進來時,便給了肖洛一個放心的眼神。
肖洛從鴉青手中接過錦盒,打開來,呈現給晉武帝看,同時說道,「回稟陛下,這些信箋才是真正通番賣國之人所寫。」
當錦盒打開,李於逢心中一凜。
這些信箋怎的如此熟悉。
突然,李於逢腦中「嗡」的一下炸開,這不是兩年前在成婚時,自己在郊外一處隱秘的宅院被燒成灰燼,他尋了兩年都找不到兇手是誰。
裡面的信箋,李於逢一直以為都被大火摧毀,沒想到居然出現在肖洛的手上。
難道……肖洛就是那個火燒他秘密基地的兇手?!
李於逢驟然將目光射向肖洛,肖洛卻毫不畏懼,示意冷公公過來把錦盒裡的信箋都呈現給晉武帝。
晉武帝拿到信箋,開始一封一封打開來看。
越看,晉武帝的手越是發抖。
這上面何止是通番賣國,還有勾結朝中官員的信箋,其中將大晉的邊疆輿圖,軍隊部署情況都詳盡地寫在信件中。
內容不止涉及國土,還有商事領域。
這簡直是把大晉的中心命脈一一泄露給東瀛國。
而這些信箋,同樣是櫻花味道的紙張,與肖晴拿出來的略有不同的是,這些紙張都有不同程度的泛黃損毀。
不像肖晴拿出來的紙張,嶄新了許多。
根本不像是放了多年,長期使用過的痕迹。
而這些信箋上,赫然印著李於逢的印章,與簽名落款。
當時李於逢還未被晉武帝相認為皇子,賜予「李」姓。
故而落款還是名為「燕於逢」。
又是這個李於逢。
晉武帝抬起眸時,已經不是生氣,而是風雨欲來的陰沉。
自從將李於逢認回皇子后,晉武帝屢屢收到各種官員的舉薦,他們居然都推薦李於逢成為太子。
那時的晉武帝,已然心生不悅。
一個剛剛魚躍龍門的皇子,怎麼突然就會在朝中積累了如此深厚的人脈,令那些官員能替李於逢說話,舉薦他為太子。
看來李於逢早就有所籌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