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善哉
林清緒的嘴角微微抽動著，十分無語地看著沈懷瑜：「你的少年時期實在是有個性得緊吶。」
「確實。」沈懷瑜認可地頷首，但隨後又十分痛惜地捂住了心口，「但我不知道，我居然和你是竹馬的情誼！我得想起來！」
說完，沈懷瑜快速地擦完林清緒的頭髮，然後繼續研究醫書，嘴裡還念念有詞地念著什麼。
看他這樣認真，剛剛撒了謊的林清緒心裡有些不得勁了。
愧疚在心底冒了頭，林清緒輕咳了兩聲道：「那什麼，其實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兩個小時候、至少在我的記憶里沒有交集。」
沈懷瑜一頓，眼裡都是懷疑。
林清緒伸手將沈懷瑜攤在桌子上的醫書給合上了，然後眨巴著眼睛笑道：「再說了，就算真的有交集，那也是過去的事情了。」
「人不該活在當下嗎？」
沈懷瑜表情鬆動，但依舊放不下模糊記憶里的那個漂亮小孩。
他敢確定那個一定是林清緒，太可愛了，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和林清緒曾經發生過什麼，是怎麼相處的。
林清緒見沈懷瑜又是一副要走神的模樣，心中不悅。
他從背後隔著椅子抱住了沈懷瑜，下巴壓在沈懷瑜的肩膀，聲音輕柔還帶著一點點撒嬌：「我困了。」
「你是要繼續看你的破醫書，找不一定有我的記憶？還是要和我一起睡覺呢？」
林清緒說著，手指已經挑開沈懷瑜輕薄的衣衫，順著衣領摸進溫熱的身體。
凸起的傷痕依舊會讓林清緒心中難受，但漸漸加速的心跳也會讓林清緒心安。
他輕輕呼著氣，聲音打著轉落進了沈懷瑜的心裡：「大夫是不是說過，你身上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能動嗎？」
沈懷瑜的心臟突突了幾下，「漂亮小孩」瞬間變成了「漂亮清緒」。
沈懷瑜側目，和林清緒對視。
二人鼻尖挨著鼻尖，連彼此臉上細小的絨毛都能看清楚。
沈懷瑜抓住在他衣服里到處勾火的手：「我說不能動的話，林世子可以自己出點力氣嗎？」
「……」林清緒臉上溫度迅速攀升，眼中帶著嗔意，「你明明知道的，我沒多少力氣，你是想累死我好換個夫君？」
「你可以的。」沈懷瑜說著已經傾身吻了過去。
細微的水聲在房間里響起，刺激著人心跳得越來越快……
沈懷瑜握著林清緒的手腕，引導著林清緒卧進自己的懷裡。
二人在椅子上痴纏了一會，等到全然情動的時候，林清緒被抱著走向了床榻。
帷幔散下，世界變得狹小，只能看見眼前人。
沈懷瑜哄著、纏著，讓林清緒自己脫了衣服，也讓林清緒坐在了自己身上。
指尖攥皺了被單，汗水從林清緒的下巴上滴落，落在沈懷瑜胸前的傷口上。
力竭時，林清緒喘著氣倒在沈懷瑜的懷裡。
於是二人的位置也顛倒了過來……
彼此痴迷、彼此交付著所有、最後又彼此依偎……
彷彿再沒什麼能將二人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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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天氣很好。
沈懷瑜帶著人將自己在沈府的東西全部搬到了林府。
因為有很多從外地帶回來的小玩意，林清緒很感興趣。
於是就跟著沈懷瑜一起整理東西，看中什麼就直接拿走。
可整理著整理著，林清緒突然發現了一個眼熟的東西。
林清緒伸手將看起來有些年頭的木條拿了起來，看著鬼畫符般的字跡，有些愣神。
但很快他就想了起來。
那年春天，他們陪祁盛儼一起去了歸靈山。
射箭贏了謝辰光之後，林清緒就和沈懷瑜一起去了靈雲寺，也就是那一天二人互通了心意……
而這個就是當初沈懷瑜在靈雲寺上求來的簽。
林清緒輕輕地勾起嘴角，指腹摩挲著簽身，上面的簽文林清緒不認識，只記得沈懷瑜說這是枚上上籤。
林清緒將簽文握緊了，隨後又注意到綁在簽頭的紅色緞帶。
他有點疑惑：「當初就有這個東西嗎？」
林清緒顰眉，好奇地將緞帶解下來查看，細細端詳了會兒，卻見這是根髮帶。
而在髮帶的末尾處，用金線綉著一個小小的「緒」字……
「又看中什麼了？傻待在這兒不動。」沈懷瑜探過來一顆腦袋，眼睛先看向林清緒的側臉，而後才注意到林清緒手裡的東西。
沈懷瑜一下子睜大眼睛，伸手就要搶：「啊！這個不能給你。」
林清緒抓著東西，一個彎腰躲開了沈懷瑜的手臂，接著無辜地看向沈懷瑜：「我就是看看，又不要你的。」
「胡說吧！」沈懷瑜磨牙，「每一次你都這麼說，每一次你都拿走了！」
「別的也就算了，但這個不行！這是我的寶貝！！」
林清緒將簽文和髮帶緊緊地護在懷裡，有些不悅地眯起眼睛：「寶貝？那我呢？」
「心肝寶貝。」沈懷瑜不經思考地答道。
有點噁心，還有點想笑，但林清緒還是很好地忍下了。
他揚起下巴，倨傲地道：「那現在，你的心肝寶貝想問一問，你的寶貝身上為什麼會有心肝寶貝的髮帶？」
沈懷瑜一下子閉上了嘴巴，落在林清緒眼中就是心虛！
林清緒輕哼一聲：「如實招來，什麼時候偷的？坦白從嚴，抗拒招打！」
「……」沈懷瑜的嘴巴抿成了一條直線，不太想回答。
這根紅髮帶是他從刃十三那裡搶回來的，搶回來之後就一直自己留著。
後來離開京城，他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只有那根簽文和這根紅色的緞帶被他藏在懷裡……
沈懷瑜相信事事都得靠自己，但在戰場的那段時間，看著那些士兵一個個重傷、死去……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事事相信自己的沈懷瑜再一次將希望寄托在這個小小的簽文上。
那個小和尚說他可以心想事成，那麼他一定可以回去見林清緒的——每個深夜，沈懷瑜都攥緊簽與髮帶這麼對自己說……
說著說著，他就真的活著回來了，而林清緒也在等著他。
他確實心想事成了，連刃十三這個傻鳥都自己背著包袱滾出去了。
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