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要執掌中饋
林清緒震驚地看著沈懷瑜,整個人有些石化。
他獃獃愣愣地看著沈懷瑜:「沒有人敢這麼對我……」
「是嗎?」沈懷瑜聞言笑得更歡,「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林清緒打小就備受寵愛,就算真的頑皮被罰,也不過是被娘親打打手心,何時受過這種屈辱……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沈懷瑜,眼裡又驚又慌。
隨後在那一巴掌真的落下來之前,狠狠地將沈懷瑜推開。
「?你!」
然而,推是推開了,但腳腕卻被沈懷瑜緊緊握住,死也不撒手。
沈懷瑜笑眯眯地看著林清緒,那目光就像是在嘲笑林清緒無能一般。
林清緒被氣到呼吸急促,順勢就踹了一腳。
徹底擺脫桎梏后,林清緒顫抖地伸手指著緊閉的房門,看著一臉爽快笑意的沈懷瑜:「滾出去!」
「那可不行,我會被凍死的。」沈懷瑜輕笑著,握住林清緒的手,「善良」地替他擦拭乾凈后,赤條條地鑽進了被子里。
林清緒氣到咳嗽,沈懷瑜卻已經打起了鼾。
好不容易將咳嗽壓下去,林清緒又開始犯難。
門是不能出的,剛剛讓沈懷瑜滾出去也只是氣話。
畢竟衛國公府人多眼雜,傳出去點什麼,那位又要疑心。
林清緒咬著牙將衣服穿戴整齊,憋屈地掀開被子一角躺了下去。
他已經儘可能地離沈懷瑜遠了,但床就一點點大,多多少少還是能碰到。
林清緒神經緊繃,根本不敢閉眼,生怕這人又對他做什麼。
可這幾日本就疲累,三更天之後還是渾渾噩噩地睡了過去。
在林清緒閉上眼睛沒多久,沈懷瑜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身,視線落在了林清緒脆弱的脖子上,鬼斧神差地將手摸了上去,摩擦著上面淺青色的血管。
只要稍微用點力氣,這個娶自己為男妻的人就可以命喪黃泉。
五指漸漸收緊,林清緒不舒服地輕哼了兩聲之後,又不自覺鬆了力氣。
沈懷瑜眸色晦暗,死死地盯著林清緒,心底矛盾不堪。
就在此時,沈懷瑜聽見屋外一聲細微的響動。
心底不由得一松,沈懷瑜放開林清緒,還「善良」地給他掖好被子。
自個兒再找了件乾淨衣衫披上,走了出去。
門開,冷風灌入。
沈懷瑜在雪地看見了一個猶如雪人般的身影。
他記得這好像是小世子的一個侍衛,叫十三還是十四來著……
「這麼晚了,小侍衛在這兒做什麼?」
刃十三的嘴唇被凍的發白,看向沈懷瑜的眼睛卻是猩紅的。
「你對世子做了什麼?」
這話問得很有意思,沈懷瑜覺得自己像是被正房抓住的外室。
這讓沈懷瑜有些不悅。
可不等他回話,刃十三就抖開身上的雪,似乎要直接闖進房間。
沈懷瑜眉頭一皺,抓住刃十三的肩膀:「做什麼?」
「我要看看世子是否安全。」
刃十三一直都沒有走遠,他在心中一直覺得林清緒是為了掩人耳目才成親,才會和沈懷瑜共處一室。
他根本不相信林清緒會真的和沈懷瑜做些什麼。
然而,他在雪地站了這麼久,裡面的動靜全部都入了他的耳朵。
寒風蕭瑟,刃十三卻覺得自己心中更冷。
只是後面又零零碎碎地聽見了一些話,刃十三覺得或許事情沒有那麼糟,這才想進去瞧一瞧,驗證一下。
沈懷瑜曾經也是官家豪門公子,沈家還在的時候,底下人可沒有誰敢像這個侍衛這樣大大咧咧地往主人房裡沖。
可真有意思,兩人關係不簡單啊。
「看什麼看呢?」沈懷瑜歪著腦袋,打量的眼神上下將刃十三看了個遍,最後嗤笑一聲。
「我才剛入門,你就想著爬床了?」
「什麼?」
不等刃十三反駁,沈懷瑜又冷下了臉色他趁著刃十三不注意一腳將他踹翻在雪地里。
「聽好了,有我沈懷瑜在一日,他林清緒就別想著納妾。」
沈懷瑜曾經也是個紈絝,自己的東西就算不喜歡,砸碎了也不許別人碰。
沈懷瑜居高臨下地看著刃十三,嘴角笑意譏諷:「有空就帶幾個人好好將衛國公府巡視一遍。」
「都漏成篩子了還擱這肖想不屬於你的人。」
刃十三有些惱火:「你又有什麼資格說我,你也不過是個死……」
「囚」字還沒有落下,沈懷瑜就直接將門給合上了,舒舒服服回到林清緒身邊躺下。
林清緒估計是在做噩夢,眉頭擰得緊緊的。
沈懷瑜撐著臉看他,捏住他的鼻尖,喃喃:「到底將我從牢里撈出來了,我也不能恩將仇報啊。」
-
翌日。
林清緒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無人了,連被窩都是涼的。
林清緒輕輕鬆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又緩了一會兒準備起床,卻突然覺得有些頭昏腦漲,鼻子也有些堵。
他張了張口想喊人進來,結果嗓子更是啞得不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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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昨天又是喝酒,又是假叫|床,又是脫了衣服在床上被風吹。
發個燒都是輕的。
不過也好,也省的他再去裝病了。
估算著到了起床的時間,林清緒喊了人進來伺候他洗漱。
下人見他面白如紙,聲音虛弱無力,慌張地喊府醫。
又是一陣兵荒馬亂之後,林清緒終於可以吃上早膳。
小口地將清粥喝完,林清緒總算有點心情去關心沈懷瑜了。
「世子妃一大清早就叫上刃侍衛去逛園子了。」
「園子?」林清緒沒有糾正丫鬟對沈懷瑜的稱呼,只是皺著眉頭問道,「他去逛園子做什麼?」
丫鬟頓了一下,然後才說;「世子妃說他現在也是國公府里的主人,他要好好修整一下府里。」
林清緒:「……」
林清緒斟酌了一下沒管,畢竟沈懷瑜鬧騰的越厲害,對他來說就越好。
他才剛剛吃完飯,宮裡就來人說皇帝要見他。
林清緒換了衣服,帶著一個小廝坐上馬車往宮門駛去。
車廂內燃著一個火爐,但依舊冷。
林清緒的臉被凍得更白,他抿唇突然指著自己的臉問道:「我現在看起來如何?」
小廝茫然,盯著林清緒俊秀的臉良久:「世子真好看。」
林清緒揉了揉眉心:「不是讓你說這個,是……算了,現在再問也沒用。」
一路無言,駛到宮門前。
張榮華已經在門口等著了,見到林清緒很高興地迎了過來。
「林世子!陛下等你許久了。」
-
房間里瀰漫著濃郁的龍涎香香氣。
林清緒站在殿內,恭敬地作揖行禮。
皇帝見到林清緒裝出一副生氣的模樣:「滿意了?可還高興?」
林清緒羞澀地笑了笑:「還得多謝陛下成全。」
「呵。」見林清緒臉上的表情不似作假,皇帝露出一絲笑意,「喜歡誰不好,偏偏要喜歡他。」
他一邊說著一邊讓張榮華給林清緒搬椅子。
正月天冷,木椅面也是冰的。
若是尋常百姓家也就算了,宮門侯府里可不會直接讓人坐這種椅子。
林清緒垂眼,蒼白的臉上迅速浮上紅霞,活像昨天晚上被折騰慘了,今天又不得不撐著身子來見皇帝的模樣。
「陛下,臣……」林清緒似有些難以啟齒,素白的手指緊緊攥住椅背。
他輕舒一口氣:「臣今日身子不適,實在坐不下去。」
聲音越說越低,又因為燃香味太重,劇烈地咳嗽起來。
皇帝忙令張榮華給他倒水。
接著又是一番你來我往的試探,許久才放林清緒離開。
林清緒腿都站的失去知覺,慢慢地走出宮門。
他覺得頭昏得厲害,好幾次差點栽進雪地里,將張榮華嚇得不輕。
好不容易到了門口,卻又見刃十三一臉煩躁地站在馬車邊,看見林清緒才眼睛一亮。
「十三怎麼來了?」
刃十三眉頭再次皺起:「世子!府內出事了!」
「沈懷瑜非要執掌中饋,現在已經和林二夫人鬧起來了!」
林清緒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
他一邊催著人回府,一邊問刃十三:「他好好的怎麼突然打上中饋的主意了?」
「……」刃十三有些難以啟齒,看向林清緒時,眼底還有些試探,「他說他是您的小心肝,說您要將您的所有好東西都給他。」
「權在哪,愛在哪,執掌中饋是您對他愛的表現……」
小心肝……
林清緒胃裡一片翻騰,可刃十三還在身邊。
林清緒只能忍著無語,乾巴巴地笑了幾聲:「怎麼什麼都往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