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大黑咬人了
看了一會兒,實在沒意思,張為清就在他們玩的草地上找個地方睡覺。
雖然環境吵吵嚷嚷,他居然睡的還挺香。
迷迷糊糊中他好像回到了後世,回到了負債纍纍,貧困潦倒的時候。
「爹!娘!阿雪!」張為清大聲的呼喊,可是空蕩蕩的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他心裡害怕極了,仍舊拚命的大喊著這三個最愛他同樣也是他最愛的人,直至嗓子嘶啞。
「你們都不要我了嗎?」無力的張為清癱坐在地上,他感覺自己的心彷彿被無數把匕首刺穿,千瘡百孔。
正在夢中煎熬,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叫他,由遠及近。
又聽到有人在叫阿公,還是兩個童稚的聲音。
張為清努力的睜開眼睛,感覺臉上有些濕涼,一摸才明白這是淚水。
「阿清不好了,大黑咬人了!」張德讓急沖沖的跑了過來,喘著粗氣道。
「啊?」張為清一驚,也顧不上臉上的淚痕了,和他爹一人一個,抱起兩個小傢伙就往家裡跑。
「誰被咬了,嚴重嗎?」張為清急聲道,心中暗自懊悔,後悔把大黑留下來了。
「你堂弟,阿翔。」張德讓澀聲道,「腿骨好像咬斷了。」
「咬斷了!」張為清先是一驚,接著又有些疑惑,「阿翔到我們家去幹嘛的?」
「誰知道呢,剛才民兵到天后宮里找我,就說大黑把人咬了。」
「唉,日子才剛好過起來,怎麼就出了這事呢。」張德讓苦著臉道。
張為清心情也有些沉重,這要真是落下了殘疾,堂叔一家還不得賴死他們家。
兩人腳程快,很快就回到家裡,一隊民兵正守在他們家門口,沈鳳霞幾人也都被攔在了外面。
「哎喲,哎喲,救命啊…」張為祥躺在地上呻吟著,倒是沒有看到大黑的身影。
「阿清。」看到張為清回來,一家人彷彿是找回了主心骨,一窩蜂的湊了上來。
「這可咋辦啊!」沈鳳霞都快急哭了,不住的拍著自己的大腿。
「大黑平時看著多乖啊,怎麼會咬人呢?」張為民也是不敢置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
張為清腦子也是亂鬨哄的,哪裡有什麼好辦法。
「你們急什麼?張為祥是來偷東西的,被你家的大黑狗給抓了。」見幾人心急如焚的樣子,一個民兵納悶道。
「啊?」
「啊?」
…
張為清幾人齊齊一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贓俱獲,我們趕到的時候他手裡還拿著從你家偷的東西呢,而且鎖有明顯被撬的痕迹,屋裡也是被他翻的亂七八糟。」
「呼~」聽到這話,張為清一家齊齊的長舒了一口氣,原來大黑不是發瘋,而是在幫他們看家呢。
如果是偷東西被咬了,那可就不是他們家的責任了。
張為清定了定心神,從口袋裡掏出煙散給幾位民兵。
剛才太著急了,都沒仔細的打量這幾位。
這些民兵都是他們村的人,比他年紀大個十來歲,不是很熟悉,但也經常在村裡見到。
「現在怎麼處理?」張為清問道。
「梁叔和阿發已經去叫警察了,叮囑我們看好這裡,別把現場給破壞了。」接了煙,民兵說話就更和氣了。
「哎喲,這個殺千刀的混蛋玩意,偷東西…」沈鳳霞聽到這會兒終於反應過來,跳著腳的大罵。
她剛才真是嚇壞了,回來的路上腿都是軟的。
「娘,你們回來了。」張婷婷從她那屋探出個頭,懷裡還抱著林文寧。
「二姐,你們沒事吧。」張為清問了一句。
「沒事,他就進了你們屋,後來就被大黑咬傷了。」張婷婷顫聲道。
當時的場面還挺嚇人的,她到現在都沒緩過勁來。
正說著話,遠處又有人哭著罵著跑了過來。
「喪良心喲,放狗咬人…」
赫然是許久沒見的堂嬸陳大丫,也就是張為祥的娘。
自從張為清用地換了木船之後,兩家幾乎再沒有什麼交集,平時在村裡遇見了也跟陌生人一樣。
「還有沒有天理啊…」
「我苦命的兒啊…」
「賠錢,把我兒子傷成這樣…」
陳大丫透過籬笆牆看到一家兒子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裡,就地一躺就開始號喪起來。
張為清一家根本不理她,進不去家,他們就在門口找地方蹲了下來。
沈鳳霞也不罵了,反正也是他們家占理,等警察過來就是,沒必要跟這女人掰扯。
「可惜哦,戲才看了一半,後面才是精彩的部分呢!」突然沈鳳霞小聲嘀咕道,看戲看的正入迷呢,全被攪和了。
「可以再回去接著看啊,反正也沒事了。」張為清笑道。
「啊?不好吧?」沈鳳霞猶豫道,發生這樣的事情,還能接著去看戲?
「總比在這聽她號喪好聽吧。」張為清眼角厭惡的瞥了一眼堂嬸,這女人還沒搞清楚狀況呢。
「那待會警察來了?」張德讓遲疑道。
「都人贓俱獲了,那麼明顯的事情,我跟著配合處理一下就行。」張為清不在意道:「對方偷東西是事實,那就公事公辦唄,該抓抓,該判判,沒什麼好擔心的。」
「活該啊,無賴的娘生個小偷的兒子,報應來了。」王秀蓮快意道。
之前因為地產生的糾紛,可把他們一家都給噁心壞了,她到現在都記恨著這一家子孬貨呢。
「算了,還是一起等吧,再回去也接不上了。」沈鳳霞看陳大丫那撒潑打滾的樣子,擔心兒子吃虧。
她這麼一說,其他人也紛紛點頭,李成雪則是握著張為清的手。
好在也沒等多久,民兵隊長梁興田和阿發就帶著幾個警察回來了。
一看到警察,陳大丫立馬來了精神,拉著幾個民警哭訴。
說張為清一家如何如何喪心病狂,又是怎麼放狗咬人的,說的聲淚俱下,就好像她親眼所見一般。
「昌讓家的,阿翔他偷東西,人贓俱獲。」聽陳大丫胡謅八扯,梁興田皺眉道。
「你胡說,我兒子才不是那樣的人,我家阿翔在鎮上幹活,一個月好幾百…」陳大丫扯著嗓子大喊。
「這位同志,我們來就是調查的,請不要妨礙我們執行公務。」民警也是被陳大丫吵得頭疼,說完這句話就往這邊走來。
張為清一家迎了上去,把他們知道情況向民警講述了一遍。
梁興田作為民兵隊長,也將他們看到的事情經過說了出來,包括當時張為祥裝東西的蛇皮袋也被他拿了出來,裡面赫然裝著十幾萬的鈔票。
證據確鑿,又有民兵們作證,民警將一切記錄在案,幾乎不需要再做什麼調查了,就是一樁盜竊案。
「他胡說,我兒子沒偷東西!」陳大丫聲嘶力竭的大喊著,還試圖阻攔民警把人帶走。
民警根本不理她,這樣的場面他們見的多了,撒潑打滾的,尋死覓活的,在證據面前都沒什麼用。
看著兒子被帶上車,陳大丫嚎啕大哭,沖著民警的臉上身上就是一頓撓。
「抓起來,一起帶回所里。」領頭民警一聲令下,陳大丫也被銬住雙手,押上了車。
「活該!」沈鳳霞又罵了一句,被陳大丫罵了那麼長時間,早就憋了一肚子火,現在看到她也被抓,心裡說不出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