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天定宿命
周圍的景象消失,她走出了黑洞,黑洞邊上,一隻古龍正在悠閑地玩著一顆夜明珠。
見到陸昭昭出來,它還有些驚訝。
「你……這麼快就出來了?」
陸昭昭點點頭,將周身修為散開。
「喲,漲了這麼多修為。」
「多謝前輩贈予機緣。」
陸昭昭向它抱拳。
古龍不在意地搖了搖尾巴,說:「你只要把我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
陸昭昭輕笑道:「那是自然。」
說罷,將劍拿出,古龍擺尾,化作一道光,附身在劍上。
陸昭昭將劍收回劍鞘,而後走出洞府。
她看著上方的岩漿,正打算閉氣上去,劍身突然傳出聲音:「我在你的劍上,你只需要握著此劍,便可以在岩漿中來去自如。」
聽了這話,陸昭昭挑眉,一頭扎進岩漿中。
果真是和來時不一樣的感覺,沒有防護的皮膚遇到了岩漿卻並沒有被灼燒,只覺得如同置身於爐火旁,暖洋洋的。
一口氣出了岩漿,再呼吸到新鮮空氣,陸昭昭不由得有些懷念。
深吸了幾口氣,這才有她還在世間的實感,畢竟洞府中時空緩慢,自然而然的,空氣也有些凝滯,身為人,在裡面終究是有些不習慣的。
陸昭昭臉上洋溢著笑容,卻在視線掃到一處時僵硬了幾分。
「聞笙?」
她輕呼一聲,守在邊上有些困意的聞笙立馬清醒,眼中透著喜悅的光,朝她跑來。
感覺到劍上寒意凜然。
陸昭昭突然想起來,面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聞笙,他是千年前斬龍組合的其中一個,在那之後還登上了妖王的位置。
「別讓他過來,我看著心煩。」
一道細微的聲音傳入耳中,陸昭昭只能開口:「停下,你就站在那裡。」
聞笙聞言,立馬停住腳步,有些不解地看著她。
陸昭昭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問:「我在裡面呆了多久?」
「今天是三年又十日。」聞笙乖乖回答。
陸昭昭皺眉,竟然過了這麼久嗎?
「期間你一直在這裡等著?」陸昭昭追問。
聞笙點點頭。
見她久久沒有說話,表情也有些凝重,聞笙有些擔心,小心翼翼問道:「你……有受傷嗎?」
「無礙。」陸昭昭回答,她此刻在想事情,因而說話簡潔,不多回復,但落在聞笙眼中,她這般惜字如金便是對自己生了氣。
糾結了好一會,聞笙開口:「我去下面找過你,但是那個洞府我進不去,只好又出來了。」
這話聽著像敷衍,他又立馬補充:「危瞻碣和我說了,以你的修為不會有事的,但,但我還是很擔心你,你……沒事就好。」
他說了這麼多,陸昭昭這才把視線落在他身上,但也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也只能點點頭。
「對了,我帶你出去吧!」聞笙立馬接上話頭,不讓氣氛冷下來。
陸昭昭思考了一下,同意了。
這一路,聞笙一直和她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雖嘴上話語不停,但還是怕她介意,一直不敢靠近。
「聞笙。」
「在!」
走了這麼久,這是陸昭昭第一次叫聞笙的名字,他立馬站直了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陸昭昭,有些緊張。
這副模樣倒讓陸昭昭有些發笑了,她緩和了語氣,看著不遠處的邊界,說:「接下來危瞻碣又打算做什麼?我還需經過哪些流程?」
聞笙愣住,遲遲沒有回答。
陸昭昭自嘲一笑,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罷了,問你做什麼呢,你和他是一夥的,當然不會說。」
而後,繼續往前趕路。
又過了一會,聞笙悶悶的聲音傳來:「沒有了。」
「什麼?」陸昭昭看向他,聞笙也看著她,說:「沒有別的過程了,你如今已經經歷完天罡的所有修習過程,你們在同一個歲數達到了同樣的修為。現在……只差最後一戰了。」
說到這,他垂下眼眸,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地難過。
看著他這副模樣,陸昭昭有些感觸,她不禁想,他們三個人曾一同入西境闖蕩,一同斬龍,按理來說應該算得上摯友,可最後又為何會分崩離析,以至於不死不休。
夾在兩人都糾葛中間,聞笙他……應該也是很難過的吧。
「抱歉。」
陸昭昭補上一句道歉,聞笙扯出一個笑來,像是安慰她,更像是安慰自己:「都過去這麼久了,早就不難過了。」
真的會不難過嗎?陸昭昭不清楚,但她想,這樣的情感應該很難忘卻吧,尤其是對妖魔來說。
「聞笙,你為何對我和對其他人不一樣?」
她的問題讓聞笙有些獃滯,他認真地想了很久,說:「你是我醒來時見到的第一個人?」
「只是因為這個?那豈不是無論是誰,只要剛好在那個時間出現就可以了?」
陸昭昭笑著打趣,她的話把聞笙搞得緊張,連連擺手。
「不是,不是的。你來之前也有很多人闖入,只是他們都有些不好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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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懷著別的心思。」
陸昭昭打斷了他的話,她清楚地記得,自己之所以會去那裡,只是因為記得書中那個地方曾有異象,因此想去探探情況,試試能不能遇到機緣罷了。
「但你和他們不一樣,你見到我的第一反應不是大吼大叫,也不是想出手置我於死地。你的眼睛很好看,是我見過最乾淨的一雙眼睛。」
聞笙急的抓住了她的手臂,他滿臉焦急,越解釋越說不清,但就是固執地想陸昭昭明白他的心意。
劍身動了一下,是古龍察覺到聞笙的靠近,有些不舒服。
聞笙察覺到陸昭昭的不自然,以為是自己的原因,慢慢鬆開了手。
他還想說些什麼,遠處一道聲音傳來。
「觀南!」
這個聲音叫這個名字,陸昭昭不用看都知道是誰。
聞笙也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夕陽下,承桑偈背光站著,光給他鍍了一層金邊。
他走到陸昭昭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看來此行受益匪淺啊。」
他又側頭看向聞笙,道:「妖王也在啊。您離開這麼久,兩位魔君可是鬧得不可開交,要不,您還是快些回去?」
聞笙一臉警惕地看著他,又轉頭看了看陸昭昭,在承桑偈挑釁的目光中堅定地搖頭。
承桑偈笑了笑,沒再理他,只和陸昭昭說話。
「你那位師尊和我們西境的這位新魔君這幾年可沒搞出大新聞。」
「發生了什麼嗎?」
「他呀,和魔君爭一個女人,兩人鬧的滿城風雨,不過這段日子好像要決出勝負了。」
聽他這麼說,陸昭昭倒來了興趣,追問:「哦?年師妹選了誰?」
承桑偈的臉突然靠近,面容在陸昭昭跟前無限放大,他輕聲道:「你猜猜?」
陸昭昭也帶著笑意,她故作深思,想了一會,正要回答,一隻手橫亘在兩人中間。
聞笙有些不自然地隔開了兩人,尤其是隔開了承桑偈。
這兩人都看向了他,聞笙的耳朵都紅了,但他依舊正色道:「看路,不然容易摔倒。」
承桑偈收了笑容,說:「不勞妖王費心,我不會摔,也不會讓她摔的。」
兩人的氣氛劍拔弩張,反倒是陸昭昭這個人族出身的做和事佬:「行了,別吵。」
而後站在兩人中間,隔開了兩人。
方才承桑偈的問題她大概也能猜出答案,年梔只會選擇雲弦,兩人雖歷經磨難,但終究會修成正果,這是大框架,不會改變的,而新魔君,他只能是郎有情而妾無意,只能自己獨自傷感。
她本來對這段三角糾葛和各種火葬場還挺期待的,可惜沒能親眼見到,不過眼下迫在眉睫的是她自己的事情。
她與危瞻碣,人族和妖魔,註定不死不休,這不僅是一個輪迴,更算得上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