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正面突圍，調老子的義大利炮

「錢伯鈞，錢營長，你要幹什麼？」參謀長方立功大聲驚呼。

錢伯鈞繼續瞄準，歪著腦袋，眼睛眯縫，隨著蘇飛在馬背上不斷顛簸搖晃的聲音而移動著，死死地瞄準，手指已經扣在了扳機上，隨時擊發。

楚雲飛被提醒了，厲聲制止：「錢伯鈞，住手，你要幹什麼？」

錢伯鈞悲憤地嘆息一聲，放下步槍：「參座，團座，你們難道真的要放虎歸山嗎？這個八路軍新一團的騎兵小軍官，很不簡單啊，既然不能為我所用，就要消除後患。我們總不能為了面子埋下禍根吧？」

方立功若有所思。

楚雲飛眉頭皺緊，突然揚起，英氣勃發，在戰馬上搖晃著，舉起了馬鞭：「哼，錢營長，你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像剛才那個八路軍軍官的心機和素養，在我358團並不少見！一個土鱉鶴立雞群而已，何必動氣？」

方立功大喜，立刻提出作戰計劃的要點，將軍官們引導到戰略戰術問題上。

十分鐘以後，358團的一個步兵營已經前出到坂田聯隊的左側，並派遣一個連隊，分成三個排三個方向，向日軍潛伏接近。

日軍哨兵發現以後報警，被晉綏軍中的神槍手一槍擊中咽喉斃命。

晉綏軍官兵對著日軍猛烈射擊，在幾秒鐘之內，擊斃擊傷日軍數十人。

日軍大驚失色，馬上反擊。

隨後，日軍迅速出動了步兵，炮兵，壓制了358團的晉綏軍步兵。

晉綏軍步兵一個連馬上潰退。

日軍緊追不捨，一個步兵中隊狠狠地壓了上來。

錢伯鈞冷笑不止。

作為軍校高材生，他執掌358團主力營，一個營就有一千多人，有步兵連多個，還有工兵連，炮兵連，重機槍連，火力精悍。

等日軍進入他們的伏擊圈兒，一聲令下，槍炮齊發，日軍一百五十餘人的甲種中隊迅速潰滅，血肉橫飛。

日軍大隊長得到消息，馬上給聯隊長半天彙報，同時，新的中隊集中起來，向3658團報復性進攻。

坂田聯隊加強的炮兵大隊，也對晉綏軍358團猛烈射擊。還將騎兵大隊300多人也轉移到了那邊方向：「要西，土八路的司令部，果然在此啊，不僅有頑抗的土八路，還有晉綏軍的一部分主力，哼，好，我終於抓到大魚了！」

等蘇飛騎兵班返回的路上，就聽到了那邊的激烈槍炮聲，頓時，所有騎兵班的八路軍戰士，都喜笑顏開。

「文書蘇飛同志啊，你真的厲害的。晉綏軍真的被你忽悠瘸了！」

蘇飛也很得意，嘴上說：「哪裡哪裡，主要是團長的判斷準確，知道他們就隱藏在柏樹灣，這是根本的。」

回到第三條防線上，李雲龍已經親自來迎接了，老遠就搖晃著手，等到了跟前，親自給蘇飛牽馬！

「蘇飛同志啊，你立功了，大大的功勞，老子記住你了！」

蘇飛被李雲龍喊到了一個半地下掩體內，是臨時指揮所，有好幾個幹部都在，像張大彪，孫德勝等人，還有警衛員虎子。

虎子一直對蘇飛眨眼，還豎起大拇指。

李雲龍表揚了蘇飛，根據槍炮聲，判斷出358團出動的兵力和裝備，以及日軍轉移戰鬥的兵力和火力，商量下一步怎麼打的問題。

「我提議，馬上對小日本坂田聯隊的正面陣地發起反攻，重挫敵人銳氣！為今後的轉移奠定基礎。」

多數幹部同意，但是，一個連長擔心：「團長，我們新一團損失嚴重啊，彈藥也很少了。如果進攻，肯定會損失很大。我們完成任務的時間不多了，如果此時進攻，不划算吧？」

李雲龍火了，跺腳喊道：「娘們吉吉的，張連長，啥叫出其不意？我們必須重創敵人，才能將來安全撤離，再說，358團跟鬼子較勁，咱們八路軍新一團當縮頭烏龜，怎麼能在楚雲飛那個臭小子跟前抬起頭來？」

蘇飛真的無語了。

李雲龍啊，李雲龍，為了面子，意氣用事啊！

霸道，囂張，這哪裡是八路軍的軍事民主作風？

張大彪提醒，「團長，我們再有半小時就完成阻擊掩護任務了！」

李雲龍翻翻白眼兒：「老子不比你清楚？正因為這樣，我們才必須進攻，小日本不是擅長這一招嗎？以進為退，先打得你手忙腳亂，再突然撤退，順利平安，對吧？」

蘇飛隨著李雲龍通過交通壕到了第二條防線上。

在堅硬的，遍地山崗岩石的地方能挖掘這麼好的交通壕，真的不容易啊。

立刻用望遠鏡朝前面觀察。

日軍停止了進攻，明顯收縮陣地，採取了守勢。

李雲龍觀察了片刻，將望遠鏡遞給了蘇飛：「大知識分子，你看看，多少給老子整一個意見！」

蘇飛真的對李雲龍的口頭禪不適應，人民軍隊不應該是最講文明的？

哪有這麼多的匪氣和痞氣？

「鬼子退守了，防守比較嚴密，所以，我軍如果真的發動進攻，可能得不償失。」蘇飛認真觀察，得出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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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龍嘿嘿一笑，搶走瞭望遠鏡：「總算沒有給咱們新一團丟臉！行了，虎子，告訴幾個營長連長同志們，取消反攻計劃！形勢變了，咱們也不能，那個叫啥？守豬逮兔？」

新一團並沒有閑著，李雲龍調集了神槍手，向日軍狙擊。

「打小日本的黑槍！也是策應358團，免得他們說我們八路軍戳死貓上樹坑隊友，不仗義。」李雲龍親自上陣，隱蔽起來，朝日軍射擊。

八路軍陣地上，不斷響起清脆的槍聲，叭勾，叭勾，打得很遠，聲音很悠揚。

還別說，李雲龍的戰術指揮絕對百分百準確！

在八路軍的打擊下，日軍不斷死傷，損失慘重。

誰讓他們有些託大呢？

陣地上隨隨便便亂躺，根本看不起八路軍。

一個接著一個的小鬼子被爆頭和擊中了腰身。

小鬼子急了，迅速調整部署，改變了傲嬌散漫的風格，和八路軍對射。

冷槍對射，八路軍並不佔便宜。

日軍坂田聯隊的老兵們，很多特等射手，長期「餵養」大量子彈嚴苛訓練，槍法一流。

但是，八路軍的戰術改變，有些出其不意，取得了先手。

「團長，時間到了。電訊班也接到總部命令，可以撤退了。馬上撤退，注意安全，盼望同志們勝利歸來！」警衛員虎子帶著一個陌生的精幹文雅的戰士前來彙報。

李雲龍丟下步槍，轉回到戰壕中，擺手讓電訊班的戰士回去，告訴總部，堅決執行命令。

戰壕中，八路軍戰士還在進行打冷槍運動，李雲龍大口喘息，精神疲憊，剛才的狙擊戰鬥，精神消耗很大。

「虎子，傳達我的命令，時間到了，準備撤離！」

此時，一發炮彈突然飛上了天空，發出凄厲的長長的嘶鳴聲以後，降落到新一團陣地上，距離李雲龍所在的戰壕只有區區三十多米，將一名八路軍戰士炸飛。

李雲龍勃然大怒，氣得瘋狂捶打戰壕溝壁：「草擬嗎小鬼子，你們這些狗日的，啊啊啊啊啊！」

話音未落，更多的鬼子炮彈飛來了。

大家趕緊隱蔽。

炮彈很兇惡，幾乎是地毯式轟炸，有迫擊炮彈，也有山炮炮彈，還有步兵炮炮彈，讓八路軍防線上，更不能抬不起頭

一會兒，李雲龍從隱蔽的地方抖擻身上的灰塵，

「虎子，鬼子要進攻了，傳我的命令……」

鬼子炮彈轟炸的間隙，張大彪等營長連長已經過來了：「團長，趕緊撤退吧，再不撤，就來不及了！」

李雲龍嘿嘿嘿笑起來：「正好。穿我的命令，不許撤退，進攻，和鬼子對攻！正面突圍，正面撤退，擊潰坂田聯隊！」

啊？

張大彪等營連長們，全部驚呆了。

此時，蘇飛不能忍了。

「團長，請您按照總部命令，立即向後方撤退，脫離和鬼子坂田聯隊的接觸，現在還來得及！」

李雲龍一斜眼兒，怒了：「你懂個幾把！老子爬雪山過草地的時候，你還在吃尿泥！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張大彪等人一臉愕然看著，張張嘴，都不敢吭聲。

蘇飛也火了。

誰能受得起這種侮辱？

「團長，你正面突圍，打穿坂田聯隊的戰術意圖是正確的一種，但是，損失較大，坂田聯隊就算有358團的牽制，人家隨便安排一個減員嚴重的步兵大隊，就夠我們喝一壺了，日軍裝備的輕重機槍和炮火，以及訓練，都很強，關鍵是子彈很多，而且，你不服從總部命令，是很嚴重的組織紀律問題，會被組織上嚴厲處分的！」

蘇飛幾乎是咆哮起來了。

張大彪趕緊對蘇飛使眼色，但是，見他無動於衷，堅持說完，也馬上表示贊成，「蘇飛同志說的很對！我投一票！」

其他幹部也先後表示，支持蘇飛。

蘇飛很是意外。

八路軍的多數幹部，就是能堅持原則。不唯上。

李雲龍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蘇飛這麼硬氣，突然嘿嘿一笑：「那行，既然大家都贊成我的戰術，我們馬上執行，來大家往中間聚一下，我在地上畫圖講一講。」

言簡意賅，繪圖非常專業！

把蘇飛佩服得連連點頭。

「嗯？」

李雲龍一擺手，幾個營長連長幹部們一陣風一樣走了。

很快，陣地上低聲傳達命令的聲音響成一片。

鬼子開始進攻了。

新一團稍微抵抗，馬上撤退，隨後，放日軍進入了第二條防線。

日軍以為勝利了，亢奮得大喊大叫猛烈衝鋒。

蘇飛再次提醒李雲龍：「就算我們能擊敗這些敵人，可是，敵人是連續掃蕩的，後面還有部隊，我們的正面突圍，損失會很大啊！還有，您這樣做，團長是做不下去了，公然抗命總部，最好的結局是……」

李雲龍淡淡一笑，撇嘴：「槍斃？嘿嘿。」

蘇飛也笑：「撤職查辦，調到後方當被服廠當榮譽廠長，踩縫紉機！」

李雲龍搖頭，表示不可能，又問啥是縫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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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八路軍的被服廠，還是純手工操作的，連縫紉機也是不敢想象的高端貨，李雲龍這回，連縫紉機也沒得踩！

「哼，你這烏鴉嘴，告訴你，老子是旅長的掌上明……寶貝疙瘩，根本不會，頂多電話里草兩句娘！哈哈。」

這自信，有點兒冒泡啊。

蘇飛同情他了。

……

「同志們沖啊！殺呀！」

新一團發起了反攻。

一陣齊射，白刃戰刺刀見紅，全部新一團的部隊都壓了上去，乒乒乓乓一陣廝殺，鬼子一個步兵中隊損失慘重，狼狽而逃。

八路軍沒有片刻停頓，窮追不捨，後面，還有戰士將傷員都背著攙扶著帶走，也有一些戰士，用騾馬馱著物資和傷員。

正面突圍！

等八路軍追過去，進入了日軍陣地，日軍才慌了神。

他們根本沒想到八路軍會全線反攻，氣勢如虹，根本抵擋不住，只能向兩翼逃竄，。

新一團的部隊十分老練，兩側對著日軍射擊，掩護自己的帶隊向前衝鋒

五百多米外，就是日軍的第二道封鎖線，輕重機槍和擲彈筒，明顯比前沿部隊稍後跟多，可見鬼子經過連續追擊戰和攻擊，彈藥也不是那麼充足了。

不過，八路軍戰士犧牲二十幾個人，仍然沒能擊潰敵人。

形勢非常危急。

蘇飛跟著李雲龍行動。

他匍匐在岩石後面，望遠鏡觀察敵人陣地。

看到戰士們不斷壯烈犧牲，受傷很多，和敵人血戰，他十分焦躁。

突然，他驚呆了。

一個熟悉的畫面情景出現了，一個草棚子！

距離三百多米外的鬼子陣地側後方的一個高地上，漏出了幾支細細的黑線。

「團長，團長，那兒是日軍的指揮部，而且，是高級指揮部，甚至是鬼子坂田聯隊的司令部，對，就是那個坂田信哲大佐的巢穴！」

李雲龍聽了，狐疑不已，完全不相信，拿望遠鏡觀察以後，笑了，拍拍蘇飛的肩膀：「行啊，眼力不錯，就是有一個鬼子指揮部，但是，坂田老鬼子的指揮部就是胡扯了。來人，調老子的義大利炮來，把小鬼子的指揮部給我端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