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縣城賣豬
有了騾子車，接下來的路，王凱就輕鬆許多了，甚至有些愜意。
迎著天邊漸漸升起的太陽，身後是厚厚的積雪，王凱坐在騾子車上，一邊吃著野豬肉，一邊吆喝著民謠。
「三九的梅花紅了滿山的雪，蕭條枝影月牙照人眠……」
此時的少年，意氣風發。
大雪覆蓋的路上，實在難走。
臨近九點半，王凱才趕到縣城。
「包子，新鮮出爐的包子。」
「大鯉子，剛捕上來的大鯉子，新鮮的大鯉子，便宜賣了。」
……
此時的集市，小販的吆喝聲不斷，十分熱鬧。
王凱沒有忘記根生叔的囑託，給騾子餵了點草料還有水，一共花了幾分錢。
隨後自己坐在板車的邊緣，開始學著別的小販子吆喝了起來。
「野豬肉，新鮮的野豬肉……。」
集市上的行人被王凱的吆喝聲吸引了，但是當聽到王凱說不單賣的時候，都紛紛搖著頭離開，這半扇豬也得有一百多斤，五毛一斤也得五十多塊錢，哪裡買得起啊。
其實這並不能怪王凱，他也是沒有辦法，一方面這野豬肉被凍的邦邦硬，不好分開，另一方面，就算分開了，好的肉都被買走了，但是剩下的一堆邊角料，根本就沒法賣，那樣的話，就賣不了太多的錢了。
「小兄弟，你這野豬肉怎麼賣？」
問這話的是一個中年男人，騎著一輛鳳凰牌自行車，穿著也很講究，王凱覺得這應該是一位有錢人。
「五毛一斤，不散賣的，大哥。」
中年一聽不散賣，臉上有點猶豫，又看了看了車上的豬。
「是新鮮的嗎？」
「是新鮮的，昨天剛打的，你看肉的顏色就知道了。」
王凱用刀切開一塊肉拿給中年男人看，肉質很鮮紅。
中年人點了點頭，讓王凱給他稱下。
「嗯嗯，大哥，你等我一下。」
王凱連聲應好，跑到一邊賣土豆的地方借了個公斤稱。
不得不說這個時候人民的樸實，賣土豆的攤主剛才就發現了這邊的動靜，不僅借了稱，還跟著一起幫忙稱重。
這可是半扇豬肉，一個人還是很困難的。
「大哥，一共是115斤，也就是57塊5，你給57塊就行。」
「好，那就多謝小兄弟了。」
中年男人也是十分滿意，當時候的5毛錢，也是可以做很多事情了，隨後很痛快的從包里掏出六張大團結遞給了王凱手中。
「大哥，你有七塊錢零錢嗎？我沒有零錢找你。」
王凱有點面露難色，今天出門急了，沒帶那麼多零錢。
「啊這，我也沒有零錢。」
中年男子也沒有零錢。
「來，我跟你換。」
就在兩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剛才賣土豆的攤主再一次熱心的幫了王凱。
「叔，太謝謝你了。」
王凱對攤主表示了感謝。
「哎，小夥子，窮家富路的，這點小事不足掛齒。」
王凱看著手裡的57塊，心情一陣暢快，這樣的收入，已經抵得上二哥三個月的工資了。
王凱從土豆攤主那裡，花了幾毛錢買了一袋土豆，雖然家裡不缺土豆，但是剛才土豆攤主幫了自己這麼大的忙，自己也應該支持下，要不然這就有點不地道了。
王凱買完土豆后，讓土豆攤主看下自己的騾子車，他要去買點東西。
縣城的集市，王凱以前沒少來，而且經常在賣衣服的攤位上轉來轉去，就為了多看一眼美女。
所以這次他要去供銷社買東西。
「幫我拿三瓶雪花膏。」王凱知道自己的大嫂和二嫂因為自己，也受了不少的罪，所以想著買雪花膏來緩和下關係。
「你說啥？三瓶雪花膏？」
供銷社的賣貨員有些不確定的詢問了一遍，因為這個時候，雪花膏不算便宜，即便那些國營廠子的職工用，也都是一家人用一瓶，哪裡會有人一買，就是三瓶買。
王凱點了點頭，確定是要三瓶。
「小弟，這是給媳婦買的吧，這年頭這麼疼媳婦的男人不多。」
賣貨員顯然是個自來熟，即便不認識，也要搭上幾句話。
「不是，我還沒娶媳婦呢，我是給我娘，還有大嫂二嫂買的。」
王凱笑了笑。
「小弟，你真孝順，都說長嫂如母。」
王凱拿著包好的雪花膏，又在集市上了逛了一會，買了兩條大鯉魚，花了一塊錢，又買了桃酥和果子。
現在小侄子豆豆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吃點魚補補腦子，將來會有大出息。
前世的豆豆很爭氣，考上了大學。現在王凱回來了，他要讓豆豆考上更好的大學。
在集市上又溜了一圈，王凱又買了一些黃桃罐頭還有幾斤羊肉。
拎著大包小包的王凱感覺差不多了，不能再買了，再買，回去多半又要被罵了。
就在王凱準備往回趕得時候，路邊一個不起眼的攤位引起了他的注意。
「好標準的獵犬。」
王凱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個賣狗的攤鋪。
王凱現在屬於白手起家，所以他之前就打算先從倒騰山貨開始，那麼有一隻好的獵犬是非常有必要的。
「小兄弟，買狗嗎？純種的東北獵犬，毛厚，體壯，長大以後碰到黑瞎子都敢上。」
男人被凍的有點哆哆嗦嗦，說話也有點不利索。
「黑瞎子都敢上，那你賣的是狼還是虎啊。」
王凱打趣道。
賣狗的男人到底是老實本分的主，被王凱這麼一打趣，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小兄弟，這一窩小崽子的爹就是撲黑瞎子死的，當時也是為了救我爹，也就是因為這事，我爹看到這群小東西難過，不想再養了，想著送人，但我娘又生病了，所以就想賣點錢。」
賣狗的男人說出了實情。
「大哥，五塊錢賣嗎？」
王凱也不會和人討價還價，就給了一個他能承受的價格。
「行，但是小兄弟，你一定要那個要照顧好它啊。」
這名男子一臉不舍的看著小狗。
「大哥，我會的。」
王凱憑藉著經驗，挑選了一隻大耳朵獃頭的小傢伙，雖然現在看著有種矮粗胖的感覺，但是王凱很清楚，這種絕對是當獵犬的好苗子。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王凱趕著騾子車，回屯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