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迷團

夜晚，錦衣衛百戶所。

房間里，衛青坐在一張桌案後面，手裡拿著白天在綺玉姑娘房間，發現的那張紙條，低頭沉思著。

看這張紙上的字跡，顯然是綺玉姑娘匆忙之間寫下的，又是在匆忙之間把紙條塞到了被子下面，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這個紙上的「山」字又是想要告訴別人什麼呢，是想告訴別人有東西在山上，還是要告訴別人，自己的死，是跟一個山姓的人有關呢。

衛青思考的有些頭疼，便抬起手來揉了揉額頭。

「大人，大人！」門外傳來金豆的叫聲。

衛青把手放下來，說了聲:「進來」。

金豆一手推開了門，一手抱著一大袋子吃的走了進來，來到桌案前，金豆將大袋子一放:「大人，快嘗嘗，全是燕州的特色糕點。」

衛青一向不喜甜食，只往糕點上瞥了一眼，便又把目光放到了桌案那張紙上，隨口道:「你倒是玩的快活」。

「大人，小人出去可不是光為了玩，小人出去，也是為了給您這案子找點線索」。

金豆繞過桌案，走到衛青身旁，低下頭來，湊到衛青耳邊，一臉神秘道:「大人，你猜小人今天在集市，聽到了什麼？」

衛青往金豆這邊一抬頭，嘴都差點和金豆的嘴唇碰上，只驚得衛青慌忙往邊上斜了斜身子。

旁邊的金豆，還在一臉未知未覺的繼續說道:「小人聽說，燕州周邊地區，這幾年，失蹤了好多個青壯男子。」

還有這事？衛青聽罷，也是一驚，京城並未聽聞這些消息，看來是地方官府，將這些人當失蹤人口壓下了。

金豆見衛青一直沒有說話，便順著他的目光向桌案上望去，一眼看到了桌案上的那張紙條。

「大人，這個是……？」

衛青見金豆問起這個紙條，便把在紅樂坊發現這個紙條的經過說了一遍。

「啊，是這樣」金豆一隻胳膊環在胸前，一隻胳膊支著下巴，在桌案前走了一圈，說道:「我覺得，這綺玉姑娘一定是想用這個字告訴別人點什麼。」

「大人，你說，會不會是這樣」金豆望著衛青，兩隻眼睛晶亮晶亮的，假設道:「庫監李正每晚都要去紅樂坊，但賑災款丟失那夜，李正卻並沒有去，而是被別人或者約，或者騙的去了別的地方。而綺玉姑娘很可能知道這個人是誰。」

金豆望了衛青一眼，見衛青在認真聽著，便又繼續推理起來:「綺玉姑娘也許根本不是自殺，而是被人害死的，有可能那日夜間，綺玉姑娘聽到門響，知道不好，匆忙之中寫下這個字，胡亂塞到了被子里，所以這個字，很可能就是兇手名字的第一個字。」

聽了金豆的話，衛青點了點頭，先前他也這麼推理過，不過這個山姓的人，又會是誰呢？

這時，金豆又想了想，說道:「大人，還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山字，並不是一個完整的字，而是綺玉姑娘只寫了這一半，再寫另半個字已經來不及了，匆忙中只能把這寫了一半的字塞到了被子下面。」

金豆的話如電光石火般，照的衛青心裡一亮，對呀，自己怎麼沒想到這點呢，帶山字的姓，猛然間，衛青一下想到了什麼，不由渾身一震。

而金豆腦瓜一轉，也馬上想到了這一點，道:「大人，這燕州知府崔伯通的崔字里，不就帶了一個山嗎？」

金豆拿了一塊糕點，塞到嘴裡，拍了拍手上的糕點渣子，又道:「大人，您知道，小人會點相術之道，那崔大人，小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賑災款失竊一案，他定脫不了關係。」

衛青點了點頭，這幾天經過調查，這燕州知府崔大人，疑點頗多。

「不過，盜取賑災款這麼大的案子，恐怕崔大人上面還有更大的同謀」衛青沉吟著說道。

聽衛青這麼說，金豆腦瓜一轉，道:「大人，您聽說過打草驚蛇這四個字嗎？」

見衛青點了點頭，金豆又道:「現在，這個賑災款失竊案的案犯就好比一條蛇，它躲在草叢裡，我們找不到它，但只要我們拿棍子打一下這個草，就會把它驚起來，我們不就可以看到它了嗎？」

衛青看著金豆，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不得不承認，此人實在是有些小聰明。

「大人，您現在只需這樣」，金豆又走到衛青身邊，把嘴貼到衛青耳邊輕輕說了幾句。

金豆的嘴巴幾乎挨到了衛青耳上，嘴裡呼出的熱氣如同絨毛一樣掃拭著衛青的半邊臉。

衛青只覺得自己的耳朵後面「忽」的一下，像著了火一樣，整個臉都紅了起來。

掩飾著往旁邊斜了斜身子，衛青對金豆這總是無規無矩的舉動實在是有些無可奈何。

想自己堂堂一錦衣衛指揮使，哪怕當朝一品大員見了都得禮讓三分，平頭百姓見了更是嚇得退避三舍，只有這個金豆，在自己面前行為舉止總是亳無規矩，真當自己這個錦衣衛指揮使的名頭是個擺設嗎？

「大人，你說小人這個主意怎麼樣？」這邊金豆說完，一臉期待地望著衛青。

雖然有些嫌棄金豆沒有規矩，但衛青不得不承認，金豆的腦袋實在是有幾分聰明，他點了點頭，道:「主意不錯，就照你說的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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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金豆再來到集市上的時候，集市上交頭接耳的，都在紛紛議論著賑災款失蹤案一事。

「哎，聽說了嗎？賑災款不是庫監李正偷的，是有人偷了，然後嫁禍於他，他早已被那真正的兇手殺害了。」

「是呀，聽說昨晚上李正的冤魂還出現了，說自己死的冤，希望有人幫他主持公道。」

金豆拍了拍手，不錯，這錦衣衛的辦事效率就是快，接下來，就等著這條蛇自己從草里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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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知府大人崔伯通的府邸里，崔伯通將一袋銀子交給自己的侄兒崔彪，叮囑道:「你現在趁著夜色快走，出了城，我已經找人備好了馬車接應你。記住，我不叫你回來，千萬不要回來。」

崔彪點了點頭，拿了銀子走出府邸，不一會就消失在夜色中。

見崔彪出了府，崔伯通在屋裡又想了一會，把管家叫到跟前，吩咐了幾句，管家聽了連連點頭，不一會也出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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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錦衣衛百戶所，謝小虎來到衛青的房間，向衛青彙報了幾句，衛青點了點頭，看來，蛇已經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