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不是軟柿子
白氏見女兒求助,趕忙開口道:「許是看錯人了,安平縣主。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聽韻軒那種地方,人多眼雜,燈光又昏暗,看錯也是常有的事。」她試圖以這樣輕描淡寫的話語將此事搪塞過去。
陶久喜輕蔑地瞥了一眼白氏,隨即故作疑惑地說道:「這位是?」
「我們前幾日曾在商品行見過。」白氏殷勤上前。
陶久喜目光垂落,冷淡開口:「沒有印象。」
謝凝秋回應道:「這是白氏,是老爺的側室。」
「是妾?」
陶久喜臉上擺出一副略顯驚訝、不太相信的樣子。
「我乃安平縣主,一個妾室也能未經允許,就擅自回話?大家本是一家人,說上幾句倒也無妨,可上來就說我看錯了,這難道是說我污衊妹妹?」陶久喜言辭犀利,步步緊逼。
白氏沒料到陶久喜竟會如此借題發揮,自己不過才說了一句話,就被她抓住機會發難。
可無奈自己身份確實只是妾室,在這等場合中本就處於劣勢,只能委屈地解釋:「妾身怎麼敢懷疑縣主。只是木雅向來乖巧,定然不會在外面與人發生爭執。」
「雅兒她每日在府中不是研習女紅,就是誦讀詩書,怎麼會捲入那種紛爭呢?縣主您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
「那還就是說我胡言亂語?」
陶久喜突然加重語氣,端起的茶杯重重地摔在桌面,發出清脆的響聲,引得眾人皆驚。
「我雖不才,但也不至於睜眼說瞎話。我既已說出此事,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沈木雅妹妹當時的模樣,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還未等沈木雅與白氏再有機會開口,陶久喜就迅速轉向謝凝秋,聲音帶著委屈。
「沈夫人,我與沈國公成婚,乃是陛下聖旨賜婚,本以為進了沈家會被善待,不曾想,今日只是定親宴,就讓你們家妾室欺負我。我這心裡,實在是委屈得很。」
白氏見狀,心中暗自詫異,沒想到陶久喜一邊表現得如此強勢,一邊又能瞬間裝起可憐,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白氏只能趕忙說道:「安平縣主息怒,妾身沒有這個意思。或許是木雅與旁人有了些相似之處,才讓縣主產生了誤會。」
謝凝秋何等精明,立刻接茬道:「白氏,這樁婚事是陛下欽賜,你在家中不知天高地厚就算了,今日竟然敢隨意攀咬安平縣主。你也不想想,這事兒若是傳出去,對沈家的名聲會有多大的損害?」
「夫人,妾室並無此意!」白氏與謝凝秋對話時,也不再像之前那般客氣,語氣中帶著幾分不甘。
「在場人都聽見你了,你還想怎麼狡辯?平時老爺嬌縱你們母子,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算了,今日安平縣主才進門,你們就這麼對她,是否真的以為沈家當家做主的是你們?」
「夫人莫要把事情說的這麼嚴重。我可擔不起這種罪責。莫不是夫人想趁著管家權在手,便要對我發難?」白氏語氣仍舊強勢。
「你!」謝凝秋憤怒指著白氏,卻說不出別的。
陶久喜看著謝凝秋嘆了一口氣,情況都這樣了,還壓不住一個妾室。
活該被欺負了那麼多年。
於是決定繼續助攻:「我竟渾然不知,沈府的妾室竟然能這般與主母說話,這要是放在別人家裡,定是要被打死的。」
「沈大人乃吏部尚書,家中竟是如此??」
陶久喜故意把沈玉泉搬出來,白氏剛欲反駁的話,瞬間卡在喉嚨,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謝凝秋聞言,身子坐得更為端正,以前都是她孤軍奮戰,沒有任何人幫她,心疼她。
今日,終於在白氏母女面前,不再被軟刀子懟得啞口無言了。
當白氏再準備開口的之時,謝凝秋便強勢開口道:「閉嘴!」
陶久喜繼續說道:「還有你,妹妹,你身為吏部尚書的長女,事情做了便是做了,沒做便是沒做,有什麼說不出口的,而且這是派人一查便知真偽。」
沈木雅見話題又轉向自己,心裡明白哪怕低著頭也躲不過去了,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嫂嫂,那時我只是在場,是她們要鬧......」
「你身為沈家千金,出去的一言一行都代表沈家,就算你沒有主動挑起事端,但是也參與其中,做出如此有失體統之事,若傳出去,沈家的顏面何存?」
沈木雅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辯解卻又不知從何說起,這真要查起來,便會知道,她是挑事的。
「但是我與沈國公雖定下親事,但是還未成婚,你們家事,我也只能好言相勸幾句。」陶久喜又把自己撇了出去。
聽了這話,沈木雅剛鬆了一口氣,緊接著,卻看見陶久喜光明正大地給了謝凝秋一個眼神。
對,就是光明正大,毫不掩飾地給地謝凝秋一個眼神,那眼神里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是示意謝凝秋處理此事。
謝凝秋當下心領神會,臉色一沉,語氣嚴肅地說道:「木雅,你嫂嫂雖然寬宏大量,不予計較,可你做出這般行徑,絕不能就此輕饒。」
「你自幼教養在白氏身邊,白氏理應對你嚴加管束、悉心教導,然卻縱容你犯下此錯。我身為沈家主母,亦難辭其咎,看來是平日對你們的管教有所疏漏。此次,你與白氏需在府中禁足三月,於這三月間,你們要好好反省,仔細思量自己的過錯,切不可再這般肆意妄為,致沈家聲譽於不顧。」
「三個月?」
那意思就是沈之翌成婚之時,也不准她出席。
白氏瞪大了眼睛瞪著謝凝秋,可如今謝凝秋有陶久喜在一旁幫忙,底氣十足,她也不敢太過放肆。
「怎麼?」
最後白氏只能咬著牙答道:「妾室領命。」
見母親就這樣屈服了,沈木雅的拳頭緊緊握起,心中滿是憤懣與不甘,她暗自下決定,定要讓這嫂子日後的日子不好過,此仇不報非君子。
教育了妄想挑事的母女兩人,陶久喜終於能踏實吃了這頓飯。
她本身沒有想過參與沈家后宅之事,也沒想過非要去幫謝凝秋討回什麼,但是這白氏母女非要分給自己下馬威,那她只能順勢而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