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雞頭犬

犬吠聲是從亂葬崗那邊傳出來的。

高祖父用頭巾遮掩好口鼻來阻擋屍臭味，率先走向了亂葬崗。

等靠近了，屍臭味越發濃郁直刺咽喉。

打眼望過去亂葬崗里，橫七豎八的擺放著無數具死屍。

有的屍體可能暴晒的時間久了，已經膨脹變大呈現一副巨人觀狀。

有的被野狗撕咬去了皮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在熒熒鬼火的點綴下，約摸著有20隻左右的野狗，正在撕咬著屍體上的腐肉。

縱使我祖父他們見慣了死屍，也被眼前這如地獄一般的場景嚇了一驚。

這群野狗常年吃死屍的原因，一個個長的膘肥體壯身體渾圓。

身上的皮毛，在月光下都泛著微微的光澤。

飢餓是總是能戰勝一切不利因素。

此刻高祖父他們看到這20幾隻野狗，對食物的渴望早就戰勝了心理上的恐懼。

一個個腦海里都幻想到了，火堆上被烤的金黃的滋滋冒油的狗肉。

「這二十幾隻野狗，單憑我們五個人肯定不能一網打盡。」

「咱們派個人回去喊些人過來幫忙，多帶些弓箭過來，爭取把它們一網打盡！」

「這任務交給我了，哥幾個在這守著，我跑得快，我回去喊人！」

說完隊里最滑頭的一個人就向回跑去，畢竟沒人喜歡多聞一下這上頭的屍臭味。

那人走後，高祖父他們怕驚跑了野狗群。

蹲在了一人多高的雜草叢中，把身形隱匿了起來。

一邊盯著野狗群的動向，一邊靜靜地等著援軍的到來。

安靜下來沒多久，只聽「嘎嘣」一聲。

骨頭斷裂的清脆聲音，從前方的一片雜草叢裡傳了出來。

一隻體型比其它野狗要大上至少兩倍，看似野狗的動物，從草叢中跳到了野狗群里。

剛才還在打鬧撕咬的野狗群，瞬間安靜了下來，一隻只臣服著低著頭都沒了聲。

之所以說那東西看似野狗，是因為它脖子以下長得像只狗，脖子之上卻長了一個雞頭。

那雞頭好不威武，整個雞頭被鮮紅色的雞冠和肉裙佔據了一大半。

像山峰一樣稜角分明的雞冠，高聳的挺立著。

褶皺起伏的肉裙，懸挂在它烏黑而又尖長的嘴巴兩端。

只要它稍微移動一下身體，那肉裙就跟著左右的搖擺。

加上它那身金黃色皮毛的襯托，在野狗群里顯得格外的高貴華麗。

它兩隻前腳踩在了，一具腐爛的屍體上面。

環視了一圈低頭默聲的野狗群，隨即發出來一聲如嬰兒般啼哭的聲音。

那聲音尖細刺耳，在這荒郊野外的亂墳崗里，顯得的格外的詭異！

高祖父他們幾個人躲在遠處的草叢中，大氣也不敢喘地盯著眼前這隻異獸。

任憑他們這些年走南闖北的征戰多年，見過不少新奇事物，經歷過不少離奇的事情。

還是被長得這麼怪異，叫聲這麼詭異的雞頭犬震驚到表情凝固。

「老丁，你這張嘴是開了光了吧？」

「真被你說著了，血月出，妖孽現,這他媽的真出來一個妖怪！」

「這話是老祖宗傳下來的，你們這些小輩哪能領會到老祖宗話里的精髓！」

「你們說這異獸能不能殺？殺了它會不會帶來厄運啥的？」

「兄弟們一個個都餓的找不著北了，還考慮雞毛厄運，先弄死吃飽再說！」

「別等到明天遇見清軍，連反抗逃跑的力氣都沒了。」

「對對，先吃飽再說。」

「這東西也就長得怪異點，體型大一點。」

「我覺得跟狗也沒多大區別，你看它不也是跟狗一樣在搖尾巴嗎！」

野狗群在雞頭犬的鳴叫過後，紛紛從草叢裡叼出一顆人頭走向了雞頭犬。

然後把各自上貢的人頭，恭敬地擺放在了雞頭犬的面前。

從人頭脖頸處不難看出，有的斷口平整光滑，應該是被刀砍下來的。

有的參差不齊皮肉相連，應該是被野狗硬生生撕咬下來的。

這些人頭的共同點就是新鮮，單看人頭上皮肉的腐爛程度就不難判斷出來。

「這是個什麼意思？」

「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上貢！」

「把新鮮的人頭當成貢品，就跟藩王給皇帝上貢一樣的道理。」

老丁很是肯定的說道。

「拿人頭當貢品，我這次算是真長見識了，關鍵這雞頭犬拿這人頭來幹嘛？」

野狗群上完貢品紛紛後退，雞頭犬走向最近的一顆人頭。

低頭湊近聞了幾下，張開漆黑色的雞嘴把人頭叼到了嘴裡。

上下頜稍微一用力，只聽嘎嘣一聲，那人頭就被輕鬆地咬碎了。

人頭上流出的血液，順著滿嘴鋸齒一樣的牙齒縫隙就流了出來。

沒嚼幾下，雞頭犬把頭一仰，就把嘴裡人頭吞了下去！

同樣的操作，那雞頭犬就這樣接連著吃下了十二個人頭。

等準備吃第十三個的時候，雞頭犬只是低頭一聞。

用爪子輕輕撥弄了一下，那人頭就順勢滾到了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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雞頭犬眼神森嚴的，盯著上貢第十三個人頭的野狗。

那野狗此刻嚇得已經渾身打顫，小便已經失禁。

跟犯錯的孩子似的，一點一點的移動到了雞頭犬的身邊。

等移動到近前，雞頭犬用力揮動了一下它那寬厚的爪子。

那隻野狗哀嚎著如拋物線一樣，落向了高祖父他們躲藏的草叢邊。

高祖父他們此刻有點驚慌，心想莫不是是被發現了！

先不論這隻體型巨大的雞頭犬的戰鬥力，就這20幾隻野狗，也能輕鬆把他們四個人給撕碎！

「撲通！」

那隻野狗不偏不倚，砸在了高祖父的腳下。

要說這狗也真是皮實，沒多大事一樣。

正準備踉蹌著站起來，兩隻狗眼瞅見了高祖父。

就在它準備張口發出低吼時，高祖父伸手抓住了它的狗嘴。

死死地按了下去，硬是把它的叫聲悶了回去。

與此同時，高祖父把手中的牛尾刀，從野狗的脖頸處捅了進去。

牛尾刀寬大的刀頭，直直的從背部刺了出來。

那野狗抽搐了幾下，身體就癱軟了下去，再也沒了動靜。

從野狗落地，到被我高祖父一刀斃命，也就短短的幾秒鐘。

雞頭犬那邊好像並沒發現這裡的異常，依然盡情地享受著人頭。

高祖父他們在草叢裡繼續潛伏，直到等到援軍的趕來。

趕來的援軍有40多人，幾乎來了一半的隊伍。

一個個聽到有狗肉吃，都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的不行。

所有弓箭手、一張捕捉網、唯一一把火槍都被帶了過來。

在人數和武器方面，我高祖父他們佔據了絕對優勢。

都是久經沙場的老兵，不用過多的臨場指揮。

大家很默契地分散開包圍住了野狗群，勢必想將它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