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報到
江山提著一個大包，走進了縣委的辦公樓。
不用門房指點，他也知道組織部在哪裡。
這時候，組織部就是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的前面，是幾張辦公桌。
後面，有一排大柜子，柜子的左邊，有一張獨立的辦公桌。
那就是部長的辦公桌。
這時候，沒有什麼組織部常務副部長。
就是縣委縣政府，也沒有設常務副職。
副職也沒有現在的那麼多。
在縣委組織部，只有一名部長，一名副部長。
部長是正科級，副部長是副科級。
但組織部長一般都是縣委常委兼任，屬於高配為副處級。
江山進去后，進門的第一間辦公室的一個女同志站了起來。
「同志，你找誰？」
江山馬上說：「我叫江山，是來報到的。」
那女同志一聽，翻了桌上的記錄，找到了。
「你就是江山同志？」
江山點著頭，遞上了介紹信。
女同志收了，看了看，便去了最後后的部長那。
「部長，那個叫江山的來了。」
部長抬頭看了看門口，說：「請他過來。」
「是！」
女同志回來，讓江山將東西放到了邊上。
她帶著江山，去了部長的辦公桌邊。
人到了后，她介紹了部長，便退了回去。
部長看了一眼江山，指著桌對面的一張木椅子，說，「請坐！」
江山謝過後，掏出煙來，給部長敬了一支。
部長接過煙，看了一眼，「你抽這煙？」
江山忙說：「不是，聽說這邊的人流行抽紅山茶，便從省委組織部出來，買了兩包這煙。」
「你去省委組織部幹嘛？」
像副科級的幹部，只歸縣委管，州委都不管的。
你一個副科級的去了省委組織部？
這主要是，部長沒時間，看江山的檔案。
江山說：「我是京大畢業生，分配后，要去省委組織部轉戶，再去州委組織部轉了一次，這才來到了咱劍川縣。」
部長一聽，傻了。
「京大畢業的，都是分到了京城各部委，退一步，分到了省委。你怎麼分到了我們縣，並且指定你下鄉任副鄉長？」
江山知道，這事不能隱瞞。
上一次，他沒有改姓，所以，到了縣裡后，大家好奇。
先是對他很好，以為京大畢業的人，將來一定有出息。
後來，知道了他是被家族逐出家門的人，便對他冷淡了。
這一世，江山準備先說出來。
要冷淡，你們就先冷淡！
江山說：「我曾經是京城人，現在與家族決裂了！」
部長一聽，便知道，這江山的身上有故事。
「那你為什麼分到了我們縣？」
江山說：「我母親是本縣人。所以，我來母親的家鄉，也是我的家鄉了。」
「你母親是誰？」
「江明月！」
部長一下子站了起來，「你是江明月的兒子？」
江山點頭：「十年前，我回來過，送我母親的骨灰回來的。」
部長的眼睛紅了：「孩子，這麼說，你在曹家吃了不少的苦！」
江山說：「那肯定的！但是，現在我好了，我回家了！」
「對！你回家了！劍川人，都是你的家人！」
經過部長自我介紹，江山才知道，部長是母親的同學。
上一世，好像沒有這個故事啊。
也許是上一世，他隱藏了一年多。人們不知真實的情況。
一年後，組織部長調走了。
組織部長讓江山去一個空位子坐下，他找到了江山的檔案。
拿著檔案，部長去了縣委書記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部長說：「書記，有個事情向你彙報一下。」
「什麼事？」
「我們縣不是新分來了一個大學生嗎？是京大畢業的。」
縣委書記點煙的手停住了。「京大的畢業生，分到了我們縣？為什麼？」
部長將情況說了一遍，遞過了檔案，「現在，曹山已經改姓為江了。」
書記看起了檔案，「京大的團干！好一個人才！可惜了，他與曹家決裂了。曹家對他的打壓繼續著。今天上午，我接到了省里的王副省長的電話，要求我們將江山放到最貧窮的區里去，並下到鄉里。」
組織部長說：「這是一個人才啊！」
「沒辦法，眼下，曹家在盯著。我們不能違抗。否則，你我的帽子就要被摘了。先讓江山去江河鄉任副鄉長吧。那地方，是他母親的家鄉，鄉親們不會排斥他，反而能保護他。」
部長一想，也對。
要說誰能同情保護江山？只有江河鄉的人了。
江山的外公，幾個娘舅都在，表哥表弟撐著。在那裡，江山吃不了虧。
「等過幾年，曹家人不再死盯江山了，我們再照顧一下他。」
「好！」
於是，這件事就定了下來。
部長將江山喊到了會客室。將書記與他的打算告訴了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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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向部長行了一個鞠躬禮！
「謝謝書記！謝謝部長，你們的恩情，江山永不相忘！」
之後，江山便拿到了介紹信，乘車去了江河鄉。
一個副鄉長，不值得縣裡派人送去。
江山乘公交車，到了江河區委。
這年代，行政級別是，縣下面，設了區，區下面，設管理區，也叫鄉。
一個縣，有六大區鎮，區鎮的書記是縣委常委或副縣長兼。
區里，書記與區長，都是一人兼任。
副區長與副書記，兼了下面鄉的書記，書記也是兼了鄉長的。
這樣一來，區里的各部門負責人，是副科級。與下面的副鄉長平級。
當然，區里的各部門，也就黨政辦，婦聯，工會，農業辦。
財政沒設所，只有一個人。
警察沒設派出所，只有一個特派員。
鄉里，根本就沒有部門。
就只有鄉長，副鄉長。
江河鄉，一共有一個正鄉長，兩個副鄉長。
管轄的大隊有四個大隊。也就是後來的四個村。
70年代農村的自然村設大隊，大隊的職務是大隊長。
到了八十年代初，才撤大隊設村，成立村委會。
江河區，一共有三個鄉，一共管轄著十二個生產大隊。
這一回，江河區的領導，安排了一個副區長，送江山去江河鄉上任。
不送不行。你江山過去，說你是副鄉長，誰信？
只有領導送你過去，當著眾人的面宣布了，這才叫確定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