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調虎離山

戰爭是什麼樣子？

每個人的答案或許都不一樣。

櫻子的回答是……血！

入目所見，到處都是血，有敵人的也有戰友的。

無數血液在地面匯聚成小溪，流進奔騰的淞樂川，原本碧青的河水變得暗紅。

「這就是戰爭嗎？」

櫻子的臉色有些發白，她本以為自己見到婆山町大家的死後，內心已經變得足夠堅強，不會再被外物所動。

但真正上了戰場后，她才知道自己以為的堅強是那麼的脆弱，不堪一擊。

「是的，這就是戰爭！」

藤原龍一走了過來，聲音低沉，「是對血與火的讚歌，是對生命之花的褻瀆。」

他回頭看向櫻子，神情真摯莊重，「這也是為何我們一直堅持跟妖魔簽訂契約的原因，並非我們懦弱怕死，而不想戰火再次降臨這片大地，讓人民陷入苦難。」

櫻子目光從戰場上收回，對於藤原龍一的話並不贊同。

「戰爭的確殘酷，和平難能可貴，但這並不是你們與妖魔虛與委蛇的借口。」

「假如你們真的替百姓著想，那麼應該是大力發展國家力量驅逐消滅作惡的妖魔。」

「你們的行為，我實在無法認同！」

藤原龍一輕輕搖頭，「事情遠沒有神女你想象中那麼簡單，我們一直都有在極力去完成你說的那種可能，但我們做不到，在我們的頭頂一直有著另一片天!」

「我不明白。」

櫻子表情疑惑。

「他說的應該那尊半神。」

一道冷漠的聲音從後面響起，櫻子回頭髮現是沉默許久，全身籠罩在黑袍下的鐮鬼發出。

「鐮鬼大人！」

櫻子微微欠身，向對方問好。

鐮鬼的身體似乎愣了一下，稍稍沉默后道：「您是神主的神女，無需對在下如此客氣，像禍津大人那樣叫在下鐮鬼就好。」

「不可以的。」櫻子堅持的搖搖頭，「奶奶說過，對於任何人都應該保持最基本的禮貌和尊重。更何況，鐮鬼大人和藤原大人是來保護櫻子的。」

「神女大人，鐮鬼先生說的很有道理，作為神主麾下臣子的臣子，您無需對我們太過客氣，那是對於尊卑的僭越。」

藤原龍一開口贊同道。

說完他感覺到有目光看來，回頭看去鐮鬼的身形映入眼帘。

明明對方的樣貌都被黑暗籠罩，可他的確感受到對方的視線。

「可是……」

櫻子表情猶豫，自小受到的教育讓她很難接受嚴格的等級觀念。

「如果神女大人覺得不妥，那麼可以換一個不那麼正式的稱呼比如：大叔之類。」

藤原龍一沉思片刻，想到了一個折中的辦法。

櫻子眼睛頓時一亮，「那我就叫您藤原大叔！」

她回頭看向氣質陰沉的鐮鬼，熱情道：「鐮鬼大叔，我可以這樣叫您嗎？」

大叔？

鐮鬼聞言沉默，好一會兒才木訥的點點頭。

「好誒！那麼藤原大叔、鐮鬼大叔我們也幫助大家擊敗妖魔吧！」

櫻子開心的揮舞手臂，一點也看不出剛才被戰爭震撼的模樣。

「神女大人不可以！」

藤原龍一聽到櫻子的稱呼臉上剛剛露出的笑容立刻一僵，連忙阻止道。

「戰場很危險，您待在這裡就好。」

「這樣啊，那藤原大叔你們去吧。」

「……也不可以，我們的職責是保護您的安全。」

櫻子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情緒十分低落。

「神女大人，您沒事吧？」

藤原龍一見狀有些手足無措，他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處的鐮鬼想要尋求幫助。

對方站在原地動也未動，可他能感受到對方避開了自己的視線。

藤原龍一額頭青筋鼓起。

真想把你凍成冰雕！

「藤原大叔放心，我沒事的。」

櫻子抬頭，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同，代表著神主的顏面，不能以身犯險。」

她目光看向藤原龍一，「不過只要我不離開這裡，應該就沒有問題吧？」

「當然。」

藤原龍一併不明白對方的意思，下意識的點頭道。

很快，櫻子就用她的行動告訴了他。

天台上，櫻子雙手做出拉弓的姿勢，無數光線在其手中匯聚，變成一把比人還高的大弓。

霞光凝聚的弓弦被拉動，弓如滿月，一根散發著光明凌厲的光箭浮現。

咻！

櫻子鬆手，光箭射出，剎那間穿過數里距離命中一頭坦克上的妖魔。

光箭洞穿妖魔醜陋的腦袋，一擊斃命！

櫻子面露喜色，手中大弓不斷張開，一支支破魔箭射出。

咻咻咻！

箭矢破空的聲音不斷在天台上響起，每一次落下都會帶走至少一頭妖魔的性命。

櫻子好似不知疲倦的機器，不斷收割著妖魔的生命。

藤原龍一剛開始還饒有興趣旁觀，而在看到櫻子射箭不停時，表情漸漸被震驚取代。

他本以為如此強大的攻擊，櫻子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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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沒想到對方一點疲憊的意思也沒有，動作一如既往的乾脆利落。

十幾分鐘后，藤原龍一恢復了鎮靜。

倒不是櫻子的表現不夠震撼，而是他已經反應了過來。

對方所表現出的不凡，自於其背後的神明。

不然櫻子一個女孩，哪怕再天資卓越，也早應該精力耗盡才對。

對方既然有神明背書，那麼眼前的一切也都能說的通了。

「有東西過來了。」

鐮鬼的聲音從旁邊響起，語氣幽幽好似有人在背後吹著脖子。

藤原龍一全身一顫，顧不得對方連忙朝外面看去。

寬闊的淞樂川上空，一片烏雲飛來。

仔細一看，那哪是什麼「烏雲」分明就是一群烏鴉！

這些烏鴉體型龐大，最小都堪比牛犢，頭上長著三隻猩紅眼睛，鳥喙張開，變成三瓣，吐出長滿倒刺的舌頭。

「三眼恐鴉群！」

藤原龍一臉色大變，立刻召喚出式神，周圍溫度驟降，沒有面容的妖怪出現在他的身後。

「你留下保護神女！」

他對旁邊的鐮鬼囑咐一聲，飛向鴉群。

「阿月，凍結它們！」

藤原龍一來到空中，神情嚴肅且凝重。

三眼恐鴉靈界下位種族，擅長精神攻擊，單獨一隻實力並不強。

但數量一旦上來了，就會產生族群效應，精神力量暴漲，即便是四階，乃至五階的強者也會被影響。

不過要對付這些妖魔也很簡單，遠距離消滅它們就可以了。

這一點上，他的阿月絕對是宗師級別。

「藤原大叔一個人沒問題嗎？」

櫻子注意到空中獨自迎上鴉群的藤原龍一，她抬弓瞄準鴉群射出箭矢。

鐺！

鐮鬼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後，手中一把巨鐮揮舞切斷空中射來的森白谷刺。

不遠處的管道後面，一個全身被森白骨甲覆蓋，手持白骨鏈劍的妖魔走出。

黑袍下，本該是鐮鬼腦袋的地方一片漆黑。

但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鐮鬼身上的憤怒，一縷縷濃郁的煞氣浮現，森冷的殺機鎖定了對面的白骨妖魔。

鐮鬼身體化作一團陰影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來到了白骨妖魔的身後，手中巨鐮揮下……

鐺！

巨鐮切斷了鏈刀，卻卡在了白骨妖魔的身體上。

吼！

後者發出尖銳的尖嘯，身體白骨轉動捨棄了被卡住的白骨，轉身就逃。

鐮鬼一甩巨鐮，融入陰影立刻追了出去。

「鐮鬼大叔小心啊！」

櫻子手持大弓，跑出幾步，眼神擔憂的看向追出去的鐮鬼。

在她身後，漆黑的影子里緩緩伸出一把尖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