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聖人的坍縮期

青年摔倒后，連帶著打翻了桌椅上的茶具。

「什麼人？」

瓷器碎裂的動靜也很快引起了隔壁幾人的注意。

只見三個身材高大，腰間別著佩刀的男子推門而入。

他們先是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青年，接著地盯著房間內的許悠。

「你是何人？在這作甚！」領頭的青衣小廝當即發問。

「唉。」許悠輕嘆一口氣。「早紀人呢？叫他來見我。」

當許悠把「早紀」兩個字說出口，在場幾人的臉色無不豁然大變。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知道堂主的名號。」

其中一個剃著光頭的男子盯著許悠，忽然發現了什麼：「你……你是楊古！」

「就是你殺了關寧！」

他話音落下，幾人立馬反應了過來，當即拔出了腰間的佩刀。

青衣小廝更是回過頭，關上了房間的木門，想來個瓮中捉鱉。

三人手拿鋼刀將許悠圍在中間，眼神警惕，虎視眈眈地看著許悠。

許悠看著幾人的陣仗，索性也不反抗，將倒地的桌椅扶起，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們莫要聲張，讓早紀來見我吧。」

許悠說著，撿起地上一個茶壺的碎片，就著裡面少許的茶水，輕輕地抿了一口。

見許悠根本沒打算反抗，反而一副悠哉的樣子，摸不著頭腦的幾人一時間面面相覷。

「就憑你？我們堂主豈是你想見就見的。」

「好好好！」許悠點點頭，「那我人就在這裡，你們打算怎麼處置我？」

「當然是殺了你，為關寧報仇，以解心頭之恨！」

「殺了我？到時候你們堂主怪罪下來，只怕你擔待不起！」

「笑話，殺了你這廝，堂主只會重重賞我，何來怪罪之說。」

許悠不屑一笑：「早聞誅神堂的大名，只可惜今日一見，也不過如此。」

「你什麼意思！」青衣小廝雙眼一瞪，手裡的鋼刀已經架在了許悠脖子上。

「說你們沒腦子的意思，我可是當朝一品大員，現在我人在你們手上，你們居然想著要殺我。」

「那不然怎樣？好吃好喝的把你供起來？」

「我可是聖人的心腹，擔任領侍衛內大臣一職，了解整個皇宮侍衛的輪崗換防，你們不是要殺聖人嗎？怎麼？我腦子裡的情報，你們不打算要了？」

許悠的一番話說的青衣小廝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最終他惡狠狠地看著許悠：「就算是殺不你，打你一頓，也是可以的。」

說罷，青衣小廝作勢就要揍許悠。

「袁陣，退下！」門口處，傳來一聲喝斥。

眾人齊齊望向門口。

那裡不知何時，站著一個書生模樣的公子哥。

「堂主！」青衣小廝一愣。

只見書生幾步上前，來到許悠面前單膝跪地：「屬下早紀，參見副教主。」

書生的舉動一時間看呆了眾人。

「堂主，你……」

「廢什麼話，還不跪下！」書生怒斥道。

幾人看著一臉悠然的許悠，心不甘情不願的只能單膝跪地。

「屬下無能，請副幫主責罰。」

「都起來吧。」許悠將手裡的茶壺碎片一扔，無奈地開口道。

見幾人依舊一動不動，許悠只能加大嗓門：「我說起來你們都聽不到了嗎？」

書生這才領著眾人悻悻地站起。

「坐，都坐吧。」許悠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椅子。

「堂主，他難道……？」青衣小廝看著書生，一副突然想起了什麼的樣子。

「沒錯，他就是變數。」

書生說完，在場的幾人無不震驚地看向許悠。

傳聞幫中鼎鼎大名的「變數」，潛伏在狗皇帝身邊暗子，居然就在眾人的眼前。

「可他卻殺了關寧！他……」青衣小廝當即憤然道。

「不錯，關寧的確死於我手。」許悠當即點頭承認。

「堂主，你看他都承認了，他……」青衣小廝見狀，當即拍案而起。

「閉嘴滾出去！」書生終於按耐不住了，怒吼出聲，「你們還嫌丟人丟得不夠嗎？」

「我……」青衣小廝啞口無言。

「怎麼？還要我說第二遍？」

青衣小廝整張臉漲得通紅，但他看著書生鐵青的臉色，最終一臉憤然的摔門而去。

「你倆還在這嘛？滾！都給我滾，這裡的事你們膽敢說出去一個字，我要你們好看！」

在書生的痛罵中，房間里最終只剩下了他和許悠。

許悠嘆息地搖搖頭，他看了書生一眼，還是出聲解釋道：「關寧當時雖說已經靠近了聖人，但他還是殺不了聖人，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關寧與其死於他人之手，倒不如把你往前再推一把，現在領侍衛內大臣是你，他也算死得其所了。」

「不，你不知道。」許悠有些落寞的搖搖頭，「關寧也知道自己殺不了聖人，當時他看向我的眼神，就是讓我殺了他。」

書生聞言眼神一黯，親手殺死自己兄弟的滋味可想而知。

但隨即他又想到了什麼：「那狗皇帝咒力的坍縮期將至，近況如何？」

許悠答道「聖人他最近很少露面，連早朝都不上了。」

聽著許悠一口一個「聖人」的喊著。

書生面露古怪：「我怎麼感覺……你在狗皇帝身邊待了二十幾年，是越來越像他的狗腿子了。」

許悠當即翻了了白眼：「大哥！不像會死的！」

書生苦笑一聲不再說話。

「都像你們一樣，一口一個狗皇帝的叫著，萬一哪天睡覺說夢話嘴瓢了，怕是下一秒我就被他的咒力殺死了。」

許悠說著，目光看向地上那個被自己打暈的青年：「這裡已經被發現了，我走之後，你們趕緊轉移吧。」

書生一臉納悶地問道：「我們這好好的，怎麼就被發現了。」

「那就要問你那群手下了，你說你，從哪找的這麼一幫人，一點基本常識都沒有。」

「唉，他們之前都不曾待過京城，眼看狗皇帝的坍縮期將至，這人手不夠，你叫我怎麼辦。」

許悠沉默少頃，接著發問：「你們……準備的怎麼樣了？」

「日夜趕工，精度還是不盡人意，但只要不出意外，繼續打磨一段時間，一定來得及。」

「希望這次，能夠大功告成吧。」

「你這是什麼話，這次是一定能成功，我怎麼感覺你一點信心都沒有？」

許悠看了書生一眼，沒有說話。

「關寧都靠近狗皇帝10米內了，如果不是怕那狗皇帝耍詐沒帶傢伙事，那狗皇帝已經是個死人了，這次我親自上陣，只要靠近狗皇帝200米內，我有信心一擊斃命！」

許悠嘆息一聲，還是沒說話。

他心裡清楚，關寧的死，就是為了驗證坍縮期是否真的存在。

「你到底什麼意思？」

書生頓時急了：「我們能做到把關寧送到那大殿之上，這次進入200米範圍只會更簡單。」

「我不是這個意思。」許悠終於開口了，「你知道我二十五年前，為什麼選擇進入皇宮潛伏嗎？」

書生一臉不解：「不知道啊，你現在說這個幹什麼？」

「我想親眼驗證一件事，傳言殺死聖人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等到坍縮期降臨，另一種是……」

許悠說到這裡，眼前的光亮再度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