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鮫人淚4
海面傳來惑人歌聲，迷霧奇迹般消散了些。
身後響起物體拍打在地的聲音，江泠依舊看著海面，歌聲沒有停歇，似乎在蠱惑江泠走向海面走向它。
咸腥的味道傳來，江泠回頭就看到了兩條鮫人，它們長相漂亮，烏黑的髮絲濕潤貼在臉上，鮫尾支撐著地面，這樣足足比江泠高出很多。
兩方對視，其中一條鮫人伸出手，它的手指都是被蹼連接。
江泠拿出一顆較為圓潤的珍珠放在它手心，鮫人搖搖頭，不過還是把珍珠收下。
想了想江泠拿出那顆血紅色珍珠。
他敏銳察覺到兩個鮫人情緒變化，連海面的歌聲也停歇了。
身後再次響起尾巴拍打在地的聲音，一條更為強壯更為漂亮的鮫人出現，它看起來性別明顯，是個男鮫人。
他伸手想要拿過紅色珍珠，被江泠躲過。
「兩個問題。」
「好。」
古樸的音調響起，和先前的歌聲有異曲同工之妙。
「為什麼詛咒這裡？」
身後兩個鮫人的臉上浮現怒意，對著江泠微微呲牙，這種奇怪的表情在它們這種生物上並不難看。
「這是他們應該償還的債務，人類常說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為首的鮫人回答了江泠。
江泠捏著紅色珍珠移到鮫人手心上空，卻沒放下去。
「鮫人淚是什麼？」
那兩條鮫人一臉茫然。
將它們反應收入眼底，江泠看向為首鮫人。
他沉默了很久才道：「鮫人無淚。」
江泠揚眉鬆手紅色珍珠落入鮫人手心，鮫人對著江泠點頭。
「離海邊遠些。」
留下一句話三條鮫人消失在原地，只聽到噗通落水的聲音，還有鮫尾擺動的殘影。
江泠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
【等等，主播你幹啥了？遇到鮫人還和它們交易了？雖然沒什麼重點線索，但是主播居然沒有被鮫人撕碎！要知道我剛剛從另外三個玩家那過來，要不是他們其中一個人謹慎提議買個替命道具，這副本就主播他們兩個人了！】
【我靠，我還以為主播在摸魚呢！原來是有一手啊，這是誤打誤撞還是？那紅色珍珠到底是什麼啊？】
【某種意義上主播確實在摸魚。】
江泠彎腰撿起一顆貝殼，趁著夜色離開，淡淡腥味在空氣中飄散。
回到房間時正好看到相當狼狽的三人或躺或坐在院落，看到江泠從海邊的方向回來睜大了眼睛，尤其是看到他完好無損還很悠閑的模樣。
剛剛經歷鮫人屠殺的三人恨得眼珠子都突出來了。
江泠越過三人打開房門又關上。
第四天已至。
【請玩家前往海邊撿貝殼。】
熟悉的系統播報聲響起，這次再沒有玩家吐槽。
他們深刻知道珍珠的重要性。
謝璟瑜這次沒再去撿貝殼，對著江泠笑笑，「你好像每次都比我們知道得早，又或者知道得多。」
「巧合罷了。」
江泠用同一句話打發謝璟瑜。
謝璟瑜搖搖頭不再說話，認真整理自己的珍珠。
江泠走出門拿起空蕩的瓶子沉默。
【啊啊啊啊！主播我知道！我舉報那兩個玩家偷你的淡水！實在太可惡了！主播你一定要給他們點教訓！】
【真缺德，不過這遊戲確實是這樣玩的，主播還是太悠閑了些，也不避著人。】
江泠掃了眼彈幕，手指敲擊著空瓶子發出聲響。
女孩端著清水出來示意江泠喝，江泠垂眸看她，隨後蹲下身來。
「這是什麼水？」
女孩摸了摸臉頰有些不自在，最後退後兩步將水一飲而盡跑開了。
【是什麼？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哪樣啊，你們天使說話不要留一半！】
江泠笑笑摸了摸乾澀的唇，又從褲子掏出昨天的貝殼，他思索片刻放進褲兜。
淡淡腥味再次飄散。
他走到一個平台看向海邊，這裡能看出那邊氣氛有些凝滯。
似乎在抵制外來人拾取貝殼，三個玩家被圍在一起，周圍是憤怒的村民。
他們神色激動說著什麼，每次說話都讓他們開裂的嘴唇裂得更嚴重，甚至有些村民整個嘴巴都裂開了，露出猩紅口腔，口水滴答滴答往下掉。
這場面把三個玩家差點嚇傻，還好他們其中一個交出了全部貝殼，神情激動的村民穩定下來不再針對他。
其餘兩個玩家見狀也紛紛交出貝殼，不過還有個偷奸耍滑的，偷偷藏了個，被裂口的村民咬下一條手臂，才哀嚎著交出全部貝殼。
見他們神色匆匆，江泠收回視線，目光注視向海面，那裡有東西在海面跳躍。
似乎注意到有人看它，它沒再躍出海面過。
哀嚎聲越來越近，江泠看著他們越過自己跑向女孩院子，他勾唇笑了。
【主播笑了！好美我拍拍拍！主播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會被村民排擠？難怪主播只去撿了一天貝殼，還把其他貝殼交給村民換取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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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美主播還很聰明！我先粉了！】
【你們怎麼這麼膚淺？不就長得好看了點嗎？（我也粉嘻嘻。）】
江泠抬腳朝女孩院子走去，還沒進去就聞到淡淡腥味，是從男玩家的斷手傳來的。
血腥味。
他捂著斷手不停哀嚎，臉色蒼白如紙，額頭因為疼痛布滿汗珠。
來院子時他兌換了不少葯塗抹在傷口，但是沒用！
扶著他的其餘兩個玩家臉色都不好看，原本他們也想藏一兩個的，還好他們沒有衝動。
女孩拿出奇怪的草藥，伸出五根手指。
三個玩家面面相覷，他們現在身上都掏不出一個鋼蹦來，去哪湊五顆珍珠！
他們將視線投在謝璟瑜身上，他連續好幾天去拾取貝殼，貝殼也是自己開的，想必存貨很多。
「能借我五顆嗎？我拿積分跟你換！五百積分怎麼樣？或者一千？」
斷手的玩家繼續哀求道。
替命娃娃一個副本只能買一次，就算有積分每人都只有兩條命，剩下自己那條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該死的！早知道不跟著他們夜探漁村了！
該死的遊戲！該死的鮫人！！
男玩家眼底湧現不甘和恨意來。
謝璟瑜掏了掏兜，空空如也，他搖頭道：「你們也知道珍珠是村民還給鮫人的債務，這兩天鮫人也會收走我們的珍珠，我也沒有了，今天都住不起了。」
男玩家眼中的光芒渙散，但還是掙扎看向江泠，他幾乎祈求道：「求求你了，我把全部積分都給你！我不該瞧不起你的，我不該偷你的水的！對不起！你一定有珍珠吧？借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