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海面的燈
那一瞬間,楚辭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停止了跳動,恐懼如同潮水一般蔓延,狠狠的攥住了他的心臟。
「放開她……」楚辭的聲音有些沙啞,男人持刀,更加逼近了夜色的喉嚨:「不想她死就不要過來!」
楚辭呼吸一窒,下意識的攔住了白幼景和相川雅,「你別動她……我放你走……」
男人眼裡是說不出的嘲諷,他用蹩腳至極的中文低聲道:「走到哪裡去?海里嗎?」
楚辭這才記起,他們是在船上,周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那你說要怎麼樣。」
「開船!回島上!」男人手裡的匕首再次貼近了夜色的喉嚨,看的人心驚肉跳,楚辭想也沒想的就道:「好!」
「你瘋了!回島上去等死嗎?」白幼景瞪大了眼睛,一把拽住楚辭:「我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楚辭一把甩開白幼景:「我只知道夜色在他手裡!我只知道夜色救過你你不要忘恩負義!」
白幼景臉色煞白:「你說誰忘恩負義!」楚辭冷笑:「誰忘恩負義誰自己清楚,原來夜色竟然救了一隻白眼狼。」
眼看就要內訌,相川雅趕忙道:「你們兩個都冷靜!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夜色是一定要救的,卻不能聽他的,一旦回到島上,不止我們會死,夜色也不可能活下去。」
楚辭也知道是自己太激動了,輕聲道:「不好意思……」
「喂,你們商議好了嗎?是要她的命,還是……要我的命!」男人優哉游哉的看著楚辭幾人吵架,眼裡全是諷刺,就是這麼幾個牛鬼蛇神把帝國的戰士送到了天照大神身邊?
相川雅攔住欲要開口的楚辭,向前一步,用日語道:「我想我們可以談談。」
「我們沒什麼可以談得!」男人有小小的驚訝,最後卻歸於淡漠,相川雅剛想說什麼,就看到夜色睜開了朦朧的睡眼,夜色有起床氣,就算在受傷期間、被打擾了睡眠也一樣想發飆,相川雅憐憫的看了男人一眼,他已經可以預料到這人的凄慘下場了,男人被相川雅憐憫的眼神看的莫名其妙,剛要開口,就覺得右手一疼,喀嚓!
匕首咣當掉在了地上,蹦了兩下,男人只覺得天旋地轉,下一秒他已經在地上了,一具曼妙的身體壓在他身上,白嫩的手指掐著他的脖子。
楚辭終於鬆了一口氣,只是這一口氣還沒吐完,就聽到咣啷一聲,腳下一震,只見那個可憐的娃子被夜色提著脖子,摔麻袋似的摔在牆上,還沒等男人從牆上滑下來,咣啷,夜色已經拽著男人的腳腕,把男人狠狠的摔在地上。
三個人的心猛地一抽,嘶~好疼……
夜色很完美的為大家詮釋了一下傳說中的絕學,奪命十八摔,把那男人當麻袋摔過來摔過去,直摔的他剛開始還有慘叫悶哼,最後卻沒了聲息。
摔完了收工,夜色提著慘兮兮的男人到了桌子旁,「都過來啊,干看著幹什麼啊?」
三人齊齊咽口唾沫,走了過去,燭光底下,男人本來有些小帥的面容被揍的腫脹不堪,到處青紫,估計他媽媽來了也認不出他來了。
三個人又是一陣哆嗦,默默的決定,以後絕對不能招惹沒睡醒的夜色,簡直是暴走的小怪獸!他們可不是凹凸曼……
「說吧,你們還有沒有援軍?」夜色彈彈男人腫脹的額頭,問道,男人嘰里咕嚕就是一通鳥語,只聽懂一個八嘎的夜色淡定的拽著男人的頭髮、把男人的腦袋狠狠的撞在了桌子上,然後轉頭問相川雅:「他說的什麼?」
充當翻譯的相川雅為男人默哀了一下,然後道:「他說『混蛋,我堂堂大日本帝國的軍人是絕對不會屈服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哦……」夜色一臉恍然大悟,問道:「真不說?」男人骨氣十足的扭頭,還沒等他展示一下自己的『堅貞不屈』,就殺豬似的慘叫了起來,不為別的,就為了夜色在他關鍵部位碾了又碾的腳。
看的蛋疼的三個人不由自主的菊花一涼,夾緊了雙腿,轉頭默哀……
發泄了自己被打擾睡眠的怒火,夜色有些疲憊的把男人扔給楚辭,道:「我估計的不錯的話,下一波援軍明天中午之前就能到了,大家都小心一些,至於這傢伙,沉了餵魚吧,我繼續睡覺,不要打擾我。」
三個人一齊搖頭、看了男人的慘狀,誰還敢打擾夜色睡覺?還要不要蛋蛋了!
夜色滿意的躺到了床上,翻身,屁股對著楚辭他們,很快就呼吸平緩,睡著了……
楚辭認命的提著手裡的男人,往外走去,貌似這丫的差點傷害到夜色吧?還打擾了他未來媳婦兒的睡眠?就這麼弄死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楚辭摸摸下巴,毅然的決定還是給他個痛快。
拖了男人到船舷邊上,順手撿起男人掉在地上的匕首,楚辭拍拍男人的臉頰,憐憫的看著他無神的雙眼,還有被夜色狠狠碾過的襠部,道:「你得謝謝我啊……」然後毫不留情的抹過男人的喉嚨,手法嫻熟的讓人很難相信,他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少爺。
等到血從死不瞑目的男人喉嚨里噴出來的時候,楚辭已經提著他的腿把他扔進了大海,沒有絲毫罪惡感,因為楚辭知道,如果他不這麼做,『好心』的放過了這個人,那麼慈悲會害死所有人。
楚辭拍拍手掌,用帆布擦去濺在手上的血,準備回船艙,餘光一掃,卻看到漆黑一片的海面上隱約有一點燈光,而且在向他們靠近!
楚辭第一反應就是敵人的援軍到了!一個呼哨過後,白幼景和相川雅就鑽了出來,「怎麼了?」剛剛睡下的白幼景打著哈欠問道。
「你們看……」夜色指指海面,那點若隱若現的燈光,白幼景和相川雅神色一凜,異口同聲的道:「是敵人嗎?」
楚辭搖搖頭:「不清楚,很可能是……」他的心有一瞬間的冰冷,沒有彈藥沒有補給,三個赤手空拳的和一個病號……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