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火攻
看似毫不起眼,實際上當飛蟲落下,或是燃起一片火光,或是炸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最重要的是未知,此時還沒有昆陽之戰,但是劉盈扮演的大魔導師含金量不比劉秀低。流星落於營中,在封建迷信下所帶來的暗示幾乎把每一個匈奴人都壓垮了。
「天罰!」「天譴!」見到噩夢般景象的匈奴人幾乎個個五體投地跪伏在地上懇求天神的原諒,倒是勉強維繫住了秩序。可惜畜生不知道在危險中保持安靜,不時有掙脫了韁繩的烈馬東奔西竄,然後在不注意中踩踏起一片肉泥,或是將自己的馬腿絆斷。
危難臨頭,驚疑不定的諾查反倒是最先反應過來,帶著幾騎親衛就開始北逃,全憑爹媽給的兩條腿。火藥的近距離爆炸引發了大量的馬匹應激。劉盈刻意將火箭部隊前出且基本不攜帶馬匹就是因為他做過熱武器和馬匹的結合訓練,萬一哪枚火箭布朗運動后回了原地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誘發了匈奴營帳的亂象之後劉盈並沒有派兵出擊擴大混亂。此時能造成最大損傷的是愚昧,跪在地上的匈奴人已經完全喪失了應對能力,其次是無人糾正而迅速擴大的火災,再次便是混亂的牲畜。
后兩者的威脅都是不分敵我的,劉盈手中的部隊實在過於精華,承受不起無謂的死傷。
硝煙味得益於風向傳不過來,劉盈且安心睡下。
大火燒了一夜,次日伴隨著人畜屍體燒焦的臭味和碳灰味就很難聞了,得虧大火在處理屍體細菌上還是比較讓人放心的,劉盈趕忙遣出部隊去收屍。一場大火造就了豐沛的凝結核,天色不是太好,萬一夏日驟雨將屍骨泡發,那怕是連義渠城都得整個棄掉躲避瘟疫。
散出去的部隊還是抓獲了不少俘虜的,裨小王,當戶什麼的都有擒獲,被燒成灰的那也就不算了,畢竟一晚上鬧騰,能有體力逃出漢軍騎兵追逐範圍的,腦子和力量總有一樣得在匈奴排的上號。
畢竟漢匈之間深仇大恨也沒到後世那個水平,作為勝利者的劉盈是仁慈的,就不用鐵絲串鎖骨了,拇指扣加上麻繩捆成一條線。
比較合作的下層牧民一人發碗小米粥去挖坑去,這些人確實食之無味,劉盈甚至打算把這些被神跡嚇破了膽的傢伙放回匈奴去,趕得越遠越好,留在手裡無用至極,殺降嘛,李廣的下場擺在那裡,你可以說治軍的問題這樣那樣的,有時候道德還是要講講的。
匈奴高官拿去祭祖,不論死活都蠻好用的,或者拿來跳跳舞娛樂娛樂,可惜沒有搞到右谷蠡王這樣的重量級,成績還是比不上衛霍。
至於偽裝成牧民什麼的,且不提皮膚牙齒這些,漢匈遣使好歹是互認貴族體面的,真丟進俘虜營服徭役存活率還不如降將呢,再說勇士什麼的吹吹牛就好,能忍受被曾經的牧奴騎在頭頂上發號施令的也不是正常人了。要是有能闖過層層篩選的抽象行為藝術家,那少點功勞也只能少了。
審問確定了軍情之後,劉盈繼續調配起了兵卒,中央軍立功的要回去,沒掙到功勞的一部分撥去給灌嬰,徭役兵役要拉過來,一方面消耗為持久作戰而多準備的糧食,另一方面填坑起木樁。有些工作可以丟給匈奴俘虜,問題是起地雷這種不行。
從來沒有什麼理由說漢文帝打不過匈奴,漢武帝更能打,劉徹北伐本事在於眾皆不能,唯能氪金而已。文景兩代的積存,從官到民都被劉小豬氪光了。所以財務上沒有難題的劉盈也膽敢兩路北伐,中路調中央軍自守。
回到長安的劉盈接到的奏報顯示冒頓確實還是有本事的,打一代熱武器代差的新郎中騎灌嬰居然損失不大,還能靠刷大月氏這個經驗寶寶補補血。
不過那又如何呢,正兵無力突破,奇兵全軍覆沒。穩紮穩打下河西走廊已經開始築城,白紙上好作畫,新城是類似義渠城永備部分這樣的類棱堡架構,具有大量設置交叉火力的突出部分。沒有棱堡經典的防護坡那是因為可見未來不存在能夠和漢軍拼火器的對手,該省的就省。以枚歆為正使的使團也順利出發。
兩項任務順利完成,又有灌嬰這樣的超級名將做對比狠刷了一波軍功威望,當然姨父樊噲在對比下即便是立下了奇襲空虛的龍城這樣的大功也未免顯得含金量不是很足。
作為補償,劉盈這邊當然是把刷子功勞分了些給樊伉,自從張良做出匈奴西移的判斷他們倆就知道樊噲那一路多半是名聲大於實際的。但是即便是作為實際軍情部長的張良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判斷就是真理,其次表演戰的意義,並不下於真正的戰場斬獲。老蔣存地失人固然愚蠢,然而作為匈奴的掌舵人,面子,或者說長期攢下來的戰無不勝的聲名,本來就是可以動用的政權軟實力的一部分。
冒頓拿出替死鬼用以映襯自己的戰力的本事確實是一絕,不過忽悠忽悠愚蠢的匈奴人還行,糊弄漢人那就是班門弄斧了。韓王信部屬等漢奸與漢廷的秘密聯繫愈發豐富,劉盈反倒撤回了不少單線聯繫,只留下數人總攬方面。干間諜這種事,最討厭的就是外行合作者了,尤其是外行合作者還手握大權,那真是煎熬。
冒頓欲率本部西遷毆打小朋友這種事都能傳出來,並直接導致了眷戀鄉土田地人口的漢奸離心離德,難道這些叛徒們就想不到冒頓臨走前必然會清理一撥隱患,而且自始至終也從沒真正信任過這些降將嘛。
基本上都還算在劉盈的預料之中,匈奴西遷早點做個「上帝之鞭」把東方的強盛傳播出去也好,雖然匈人不似蒙古人那樣會做生意,但是域外的匈奴總還能做個聯繫,而且也不敢輕易傷害漢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