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應約

傍晚，戈德里克山谷。

阿不福思拿著刀，泄憤一樣地剁著案板上的肉，站在另一邊處理水果的阿不思時不時回頭擔憂地看上一眼。

與阿不福思相對的，是站在他旁邊切蔬菜的格林德沃。

咔嚓咔嚓的聲音和砰砰砰的聲音結合在一起，彷彿兩個人之間在進行一場無形的戰爭。

「還是我來吧，阿不福思。」阿不思想上前接過阿不福思手裡的菜刀，「我用魔法更方便一些。」

「不行！」

阿不福思立刻抬手制止，對上格林德沃投射過來的危險目光，阿不福思毫不猶豫地瞪了回去。

「廚房交給我就好，阿不思你就好好在外面看著阿莉安娜，順便在阿斯特拉來的時候好好接待他。放心，我絕對會看好這個金毛小子的，絕對不會打起來。」

這句話讓阿不思覺得這兩個人絕對會打起來。

但最後，抗議無果，在格林德沃殺人般的目光下，阿不福思將阿不思推了出去。他沖坐在沙發上的阿莉安娜笑了笑，囑咐阿不思照顧好阿莉安娜。

等再回過頭對上格林德沃的視線時，阿不福思臉上原本溫和又帶著點牽強的笑容立刻褪去，換上了一副嫌棄的表情。

他關上門，將門反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將手裡的刀重重地落在案板上。

阿不福思側過頭，牽強地勾起嘴角，表情陰冷地看著格林德沃。

「小子，說什麼話都是徒勞的，我不管你想幹什麼，總之一句話，別往我哥身邊湊。」

格林德沃的表情也說不上好看。

咔嚓一聲，案板上的菜被切成兩半，連帶著案板也被切成了兩段。

格林德沃手裡還拿著刀，阿不福思手裡也拿著刀，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火藥味，大戰一觸即發。

叮鈴一聲。

是大門處的風鈴響了，阿不福思聽到阿莉安娜噔噔噔地跑向了門口，緊接著就是阿斯特拉溫和的聲音。

「又見面了，阿莉安娜，還有阿不思，這是我送給你們的禮物。」

阿斯特拉伸手扶住小姑娘的肩膀，避免她沖的太急而摔倒，順便將手裡的花籃遞給阿不思，裡面是紅色和黃色兩種玫瑰。還有幾盒糖果，以及籃子底下壓著的健齒魔葯。

「我聽迪佩特先生說你喜歡吃檸檬雪糕，所以帶了一些過來。」

阿不思笑著道謝，看著阿莉安娜開心地向阿斯特拉展示自己的新裙子。

「很好看，很適合你。」阿斯特拉毫不吝嗇地誇獎阿莉安娜，「你穿上就像一朵小向日葵。」

阿不思帶著阿斯特拉來到屋裡坐下，阿斯特拉看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阿不福思。

「阿不福思和蓋勒特在廚房。」阿不思解釋道，「他說一定要讓你嘗嘗他的手藝。」

「不好意思，您剛才說誰和阿不福思在廚房？」阿斯特拉不可置信地問了一遍。

「蓋勒特。」阿不思也有些擔憂地看著廚房的門，「我也有些擔心，但裡面並沒有什麼動靜，他們也不讓我進去。應該沒什麼問題。」

「你錯了，阿不思，就因為沒有動靜所以才有問題。」

孩子靜悄悄，必定在作妖！

阿斯特拉快步上前，輕敲廚房的門，「阿不福思，蓋勒特，我能進來嗎？」

沒有人回應。

「阿不福思？蓋勒特？」阿斯特拉又敲了敲門。

還是沒有動靜。

好極了，出事了。

用開門咒將門打開，映入眼帘的就是握著刀的兩人躺在地上不知生死。

沒有血痕，首先排除雙方拿刀互毆的可能性。

阿斯特拉蹲下身，看到了雙方的魔杖。

他拿出自己的魔杖，對著兩根魔杖開始施咒。

一個閃回咒，兩個閃回咒。

確定答案了，蓋勒特對阿不福思下了詛咒，阿不福思對蓋勒特使用了統統石化，瞧瞧，蓋勒特的眼珠子還在轉呢。

進門的阿不思看到的就是阿不福思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蓋勒特面朝地板，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景象。

「他們沒事。」

阿斯特拉解開蓋勒特身上的統統石化，又給阿不福思餵了一些藥水，又施了咒，去除了他身上的詛咒，最後將人交給阿不思。

「現在，你們三個，都出去。」

阿斯特拉很自覺地繫上圍裙，伸手指著廚房大門。

一個廚房放糖殺手，一個雖然會做正常人類食物但現在還在迷迷糊糊不知道東南西北，另一個就是不可能會下廚房的主。

於是阿斯特拉選擇自己扛下一切。

「還是我來吧，你是客人，阿斯特拉。」阿不思並不贊同阿斯特拉獨佔廚房的想法。

「為了等你出去時阿不福思身上不會多幾個詛咒，阿不思，把廚房交給我吧。」

阿斯特拉的臉上依舊是得體的笑容，「只是希望下次，你千萬不要讓阿不福思和蓋勒特獨處了。」

心累的阿不思嘆了一口氣，最後選擇先把弟弟和蓋勒特帶出去。

阿斯特拉也很心累，他覺得自己答應鄧布利多一家的邀請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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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既然來了，為了讓自己不虛此行留下還算不錯的回憶，自己動手也不錯。

這麼想著，阿斯特拉開始處理廚房裡的東西，用魔法將食物歸好類，點火煮飯。透過窗戶看著落日餘暉，阿斯特拉覺得這樣也不錯。

阿不思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副場景。阿斯特拉攪動著湯勺，從他的角度看也只能看到他的小半張側臉。陽光灑在這個人身上，他站在光里，身影顯得有些朦朧。

似乎是察覺到了阿不思的視線，阿斯特拉側過身輕聲問他，「阿不思？你怎麼進來了？」

阿斯特拉背著光站在窗前，光影的衝撞讓阿不思看不清這個人的臉，只能聽到他溫和的聲音。這讓阿不思有些恍惚。

母親還在的時候，好像也是站在這裡這麼和他說話的，那時候他最常聽到的……

「我做了兩份，有甜湯和鹹湯，還有燉菜，應該會符合你們的口味，要嘗嘗嗎？」

「……阿不思？」

見阿不思長久地不回答自己，阿斯特拉有些疑惑，他走到阿不思身前，卻發現他的眼角有些泛紅。

「阿不思？」

直到那抹金色出現在自己眼中，阿不思才回過神，他連忙扯起嘴角，儘力沖阿斯特拉露出一個說不上好看的笑容，「抱歉，我走神了。」

這是，怎麼了？

阿斯特拉心中充滿疑惑，但面上卻不顯。

他看向客廳，發現阿不福思和格林德沃正被阿莉安娜拉著看什麼東西，兩人還時不時地拌幾句嘴，一時注意不到這邊。

想了想，阿斯特拉輕輕關上廚房的門，沖阿不思張開手，「我似乎讓你想起了誰，需要我給你一個擁抱嗎？起碼這讓能讓你的心裡好受一些。放心，你的弟弟妹妹不會知道他們大哥的這一面的。我也不會讓蓋勒特知道的，出去之後，你還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下一刻，阿不思擁住了面前的這個人。某些得不到釋放的情緒像是找到了宣洩口，在這個阿不思認識不到兩天的人面前傾泄而出。

這個人身上好像真的有某種奇怪的魔力，讓靠近他的人下意識地安心，就像沐浴在落日餘暉之下。沒有刺眼的日光，只有柔和溫暖的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