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談不上懼怕
「你似乎很怕我。」
格林德沃剛說完這話就察覺到身旁這人抽了抽嘴角。
阿斯特拉轉過頭，他只覺得自己已經維持不住禮貌的表情了，如果可以用臉打人的話該有多好啊，自己一定要抽死這個小兔崽子。
「您認為呢，格林德沃先生？」阿斯特拉似乎是咬著牙將這些話說完的，「您能不能有點將我送進校醫院住了近兩個月的自覺？」
「所以你就因為這個怕我？」
在這裡他應該用什麼感嘆詞？對，梅林，入鄉隨俗，他應該說些梅林的物品來表達自己的驚訝和憤懣。
梅林的鎚子！瞧瞧這個人臉上的疑惑和不應該，這是一個人在這種情況下該有的表情嗎？他能不能有點自覺？
「畢竟是讓我丟了半條命的人，我對您還是有些敬畏之心的。」
「是嗎？但你的反應並不是面對仇敵該有的。」格林德沃難得的有些疑惑，「感覺不到憤怒，也沒有太過明顯的恐懼。面對一個差點殺死你的人，你展現出的只有同學或不熟悉的人之間的客套。或許還有一點逃避，這大概代表著你對我的某些恐懼。」
阿斯特拉的表情沒什麼太大的變化，他詢問道，「您也會疑惑？」
「是人都會疑惑。」
格林德沃湊近阿斯特拉，盯著他的眼睛，「你有一雙很不錯的眼睛，阿斯特拉。金色的瞳仁，格外透亮純凈，像是被露水覆蓋的金色玫瑰花瓣，讓人提不起敵意，也讓人無法探查你內心真正的想法。」
「我們都是純血統，格林德沃先生。」
阿斯特拉微勾起嘴角說著，「我能看到您的天賦，您的野心，您的價值。我們同樣來自德姆斯特朗，我和您做了六年的同學，您的名號在學校里廣為流傳，甚至您走之後，還在校內留下了您的目標。」
格林德沃微眯起眼睛。
「死亡聖器。」
阿斯特拉輕聲吐出這個辭彙，他繼續說著。
「這也是您來戈德里克山谷的目的吧，據說這裡埋葬著死亡聖器擁有者的其中一位。」
格林德沃直起身，阿斯特拉的個頭不算矮，但格林德沃比他還要高上一些，低下頭去看他。
「所以，你早有預謀？」
「怎麼會？只是碰巧。」阿斯特拉為自己澄清道，「迪佩特先生舉薦我過來結識阿不思先生時，我並沒有想到您也會在這裡。」
「我只是想說，我並不在意您對我的傷害，格林德沃先生。」
「因為您是有天賦的。」
「或許以後還會做出一番事業？」
「像我們這樣的純血統，在某些時刻是沒有傷害這種說法的。」
「您也應該知道這一點。」
格林德沃將胳膊從阿斯特拉的肩膀上拿下，背著手垂著眼皮看著他。
「我當然知道。德姆斯特朗的學生們大多都是高傲的，但其中魚龍混雜，出現幾個有不同想法的人也正常。」
「你似乎被你的父母熏陶的太成功了，阿斯特拉。」
「這點從你的父母輕而易舉地同意了和我的和解就能看出來。」
「當然，我也不否認你在學業方面的成功，無論是在人際交往，還是在魔法造詣上，你都很成功。」
「謝謝您的讚賞，格林德沃先生。」阿斯特拉輕笑了一下。
格林德沃瞥了他一眼，「蓋勒特。」
阿斯特拉笑笑，「好的，蓋勒特先生。」
雙方達成和解后，格林德沃也開始和阿斯特拉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所以，你是被霍格沃茨的教授引薦來和阿爾見面的？」
「沒錯。」阿斯特拉大方承認，「阿不思先生的才華經常被迪佩特先生稱讚，所以他引薦我來到這裡。」
格林德沃似乎對這句話很滿意，他抬著頭，神情帶了些與有榮焉的驕傲神情。
「阿爾的才華確實是世間少有，如果不是他的家庭困住了他，他完全能夠向世人展現他的驚艷。」
不知道為什麼，阿斯特拉覺得格林德沃在提到阿不思先生時的神情格外驕傲，就像是巨龍向外界展現自己華麗璀璨的寶石一樣。
「看來您和阿不思先生已經成為很好的朋友了。」
聽阿斯特拉這麼說，格林德沃的嘴角浮現笑意，「阿爾和我很親密，我和他剛見面的時候就覺得我們早就該認識了。他聰慧且極具才華，他認同我的觀點，簡直像另一個我，是我的半身。」
和格林德沃當同學這麼多年，阿斯特拉還真沒從這個傢伙嘴裡聽到這麼多讚美的話語。
沒想到這個人還挺會夸人的。
阿斯特拉剛冒出這個想法，就見格林德沃瞥了自己一眼。
「當然，雖然你比不上我和阿爾，但已經很不錯了，沒有人能撐過我的實驗，你是第一個。別的不論，起碼比那個山羊小子強上一百倍。」
阿斯特拉心裡那點兒剛剛對格林德沃產生的改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應該感謝你的誇讚嗎？」
「為什麼不呢？」格林德沃反問。
好吧，這個人能屈能伸。
阿斯特拉跟著格林德沃來到自己下午來時路過的小廣場，繼續往旁邊的小道上走，他們來到了一處墓地。
只是格林德沃在經過小廣場時的表情不太好看。
阿斯特拉的手裡多了一朵金黃的玫瑰，他將這朵玫瑰高舉過頭頂，迎著月光觀賞著虛晃的朦朧覆在花瓣上。
「別看了，對著鏡子照照眼睛，你的眼睛比這麻瓜送的玫瑰好看的多。」
聞言，阿斯特拉將玫瑰放下，視線掃過離去的小姑娘的身影，最後落在了格林德沃身上。
「你厭惡麻瓜？」
格林德沃的臉上沒什麼明顯的表情，他的聲調倒是帶了些理所當然，「談不上，但你說的也沒有錯。」
「了解，不同的純血有不同的理念。」
阿斯特拉邊說著，他的餘光掃到了一個人名。
坎德拉·鄧布利多。
「你在看什麼？」
格林德沃出聲問道。
「阿不思先生的母親。」
阿斯特拉將黃玫瑰放在坎德拉的墓前，手指離開花瓣，迎著月光，原本金黃的顏色逐漸褪去，僅剩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