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一首歌

岳琰明完全不知道因為早上電梯里的偶遇，自己正在被算計。

到了下午，作曲三部的經理王權急匆匆地走進了辦公室，對著三十多人的員工拍拍手。

「大家注意一下，今天總經辦下達了一個通知，現在我們手上有一單OST的單子，馬上發到大家的郵箱里，要求我們三部本周必須完成的。」

「特別是三名實習生，還有四個月以上還沒有交過作品的，這是必須完成的任務，否則公司將重新考慮你們的合同。」

老王講完兩句話，也不停留，直接進了辦公室，「嘭」地一下把門重重地關上了。

門外，立刻像菜市場一樣地，嗡嗡嗡地議論聲響起。

「卧槽，這誰這麼缺德？我就是半年沒有交作品，這不是針對我嗎？」齊海這個賤人第一個發言。

「那也不一定，還有三個實習生呢。」辦公室里唯一的金牌作曲人劉金希端著保溫杯道。

升到金牌作曲人，就可以不用再公司坐班了，所以華娛全公司的四名金牌作曲人，只有三部的劉金希碰巧在。

華國的作曲人分為初級、中級、高級、金牌和曲爹。

不過岳琰明現在只是實習生，連初級都不是，他也沒有關心過每一級需要什麼條件。

主打的就是我做鹹魚，我不想知道。

「我交過了。」同為實習生李達舉手道。

「我上個月也交了。」另一個實習生付艷也怯生生地回答。

「所以...」齊海賤兮兮地跑到了岳琰明座位前，趴在座位的隔板上拉長了聲音。

卧槽！

岳琰明突然發現，自己兩條紅線全部佔了。

所以這是針對我的？憑什麼？

不會是那兩個小娘皮搞的事吧？

岳琰明腦海里出現了那兩個美麗身影，怎麼有點向老巫婆的方向靠攏了。

「這不是上個月作曲部發下來的任務嗎？不是說三個高級一個金牌都交過作品嗎，全部打回來了？」李艷梅已經打開了郵件，有些疑惑道。

「啊？是那個啊。叫什麼《我的上一任》的？」被其中一條紅線刺了腳背的齊海聽到是這個任務，驚呼道。

「搞什麼？金牌都搞不定的任務指望我們這幫菜雞？」另一個被誤傷的初級胡海濤鬱悶了。

「小嶽嶽...」李艷梅也意識到了問題，有些擔心地看著岳琰明。

「沒事，艷梅姐，我可以的。」岳琰明安慰道。

想明白了，他倒是無所謂了。

這擺明了是找事的，這幫幾個月都交不上作品的人，要是能搞定任務那才是奇怪呢。

要不是喜歡這個部門的環境，他連這份工作都無所謂了。

不過要是整天在家只是寫寫網文，他估計用不了多久自己就抑鬱了。

沒有社交圈，沒有朋友的日子是單調且枯燥的。

為了有人一起吹牛摸魚，他決定忍了，還是抄一首歌應付了再說。

把郵件打開，看了一下劇情介紹。

咦？這不就是地球上的《前任3》嗎？

那就簡單了，都不用選擇，直接適配。

他把軟體打開，噼里啪啦一陣鍵盤輸入，先要把作曲搞定。

然後嘛，把歌詞抄一遍。

因為心裡不爽，就想把任務應付了，他完全沒有注意到，背後圍了一圈人。

李艷梅、齊海、劉金希都是第一次看到岳琰明這麼一本正經地工作，不由自主地站到他身後圍觀起來。

「啪」岳琰明把最後一個按鍵按下，點了一下保存鍵。

「卧槽！卧槽！」身後，齊海有些驚訝的聲音傳出。

奈何老子沒文化，一句卧槽行天下。

岳琰明一個激靈，他都不知道背後站了這麼多人。

一轉身，就看到齊海一雙滿是幽怨眼神的眼睛。

說好了一起當鹹魚的，原來你努力起來不是人。

齊海現在看岳琰明就是一個帶壞同學的壞孩子，一起抓魚玩泥巴，每天不做作業的，結果考試來了你是100分。

「幹嘛呢？」岳琰明鬱悶，我也沒有辦法啊。

劉金希拍拍他肩膀：「小嶽嶽，你是扮豬吃老虎啊，就這首歌，你至少是金牌的水平。」

這是來自金牌作曲人的肯定，也就是這不是玄幻的小說里，否則高低整一個大帝之資。

「是啊，小嶽嶽，你是真的狗啊。」齊海的臉上完全是被始亂終棄的怨婦表情。

「劉老師，齊劉海，你們幹嘛呢？我不就是正好有了點靈感嗎？」岳琰明覺得這幫傢伙就沒有一個好人，非要自己失業回家才好嗎？

「呀，什麼女孩可以把小嶽嶽這樣的帥哥傷害這麼深啊？」付艷疑惑道。

果然，女生的關注點就是不一樣的，一不小心就往八卦路上一去不復返。

岳琰明白了她一眼，迎面對上了李艷梅滿是關心的眼神。

毀滅吧。

岳琰明決定不解釋了，就這幫腦洞和別人不一樣的貨，越解釋越離譜。

自己還是純情小處男的好吧。

下午5點59分，岳琰明準時把文件回復到了王權的郵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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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點下班，到家就8點多了，加班是不可能的。

他卡著點，打完下班卡一邊在電梯前排隊，一邊給王權發信息：王經理，作品已經發您郵箱，請查收。

作為新時代的年輕人，加班是不會的，但是禮貌一定要到。

辦公室里，喝著普洱茶的王權聽到了手機上的信息提示音，瞄了一眼就是一愣。

岳琰明？還把作品發過來了？

為什麼總覺得怪怪的？

這個小傢伙，自從上班以來，每天就是上班一杯茶，上網沖衝浪，玩玩遊戲，然後卡著點下班。

說他是年輕人吧，行事風格就和快退休了一樣。

要不是長得還比較帥，算是作曲三部的顏值擔當，自己早就罵了無數回了。

結果今天逼一下？居然第一個交稿？說好了一周，他居然還是當天就交。

這不會是胡亂寫了一通應付自己吧？

好吧，他承認還是很好奇的，不是好奇有多好，而是有多爛。

隨手點開了附件，作為作曲三部的老大，電腦上都是連著外放的。

點了播放鍵，深深喝了一口，聽岳琰明的歌，估計要壓壓驚。

一大段電子合成的鋼琴前奏，三秒鐘，王權嘴裡的茶都來不及咽下，全部嗆在了氣管里，咳得差點窒息。

這是岳琰明寫的？如此流暢順滑的鋼琴前奏，是這個作曲三部頭號鹹魚寫的？

慢慢聽下去，王權的臉色越來越嚴肅。

他把歌詞的文檔打開，點擊了列印。

「呲呲呲...」印表機快速地吐出了一張紙。

王權超速地把歌詞拿到手，把音樂再次點擊播放。

全部聽完，王權長出了一口氣，在那裡愣了半天。

好一會兒，他終於回過了神，抄起電話，撥通了岳琰明的號碼。

響了三聲，電話被接起，一陣嘈雜的背景聲音中，岳琰明問：「哪位？」

王權臉就是一黑，你特么是沒有備註我的號碼還是壓根就沒有看來電啊。

「小岳，我王權，你在公司嗎？」王權耐著性子問。

「啊？王經理嗎？我已經在地鐵了。」岳琰明帶著點奇怪的回答。

好吧，就不該對這個貨有什麼期望。

王權心裡罵罵咧咧，嘴上還要保持上位者的平靜：「你的那個歌我收到了，你考慮一下，明天我們找人錄個小樣，討論一下找誰唱這個歌。」

「啊？」對面又是一個疑問，聲音大到在地鐵的背景聲音中都聽得一清二楚，「這個還要我參加嗎？不是公司安排的嗎？王經理，你看著辦吧，我沒有意見。」

你特么...

王權都快忍不住開罵了。

這孫子也不知道是實習生真的不懂，還是天性這麼憊懶。

一首歌交付之前要處理的事情太多，和創作者相關的也不少，就說歌手，不同級別的分成也不一樣。

從業二十多年，自己還第一次遇到這麼神經大條的混蛋呢。

算了，有才的人在這個行業就是有特權的。

經歷過大風大浪的王權在辦公桌上四處亂摸，終於找了一片厄貝沙坦，就著茶吞下。

以後和這貨打交道，先吃一片降壓藥預防一下，這一會，他都覺得頭暈了。

「等你明天上班了來找我，我和你當面談。」想了想，王權決定還是先結束談話。

接觸了四個月了，他也算比較了解岳琰明的，電話里肯定沒有自己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