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送行，萬人空巷
蘇暖暖弄來了板車.
最開心的莫過於王氏和蕭佳寧。
母女二人剛剛還擔心，暖暖幾人抬著莫寒趕路實在太辛苦，還在想著等會兒換她們母女來抬一段路。
相公身上的傷雖然沒有莫寒的重，可是也是被打的血肉模糊，王氏母女此刻正一左一右扶著他趕路。
現在好了。
有了這板車后。
她們趕路的時候，也能夠輕鬆一些。
二房三房的人見到蘇暖暖弄來板車后，眼裡全都露出了對板車的渴望。
對此，蘇暖暖絲毫不知。
蘇暖暖一行人在前面走著，後面跟著一群百姓，那些百姓全都自覺地不吵不鬧跟在流放隊伍後面。
王氏看到這些百姓暗暗抹淚，心中更加悲戚。
看了一眼板車上仍舊陷入昏迷不醒的君墨寒一眼，默默在心中腹語：
莫寒，你做的那些……陛下記不住，滿朝大臣記不住，可是這滿城百姓，他們卻沒有一人忘記！
莫寒小小年紀就去戰場出生入死，朝廷記不住他為天啟立下的戰馬功勞，京城內的百姓卻無一人敢忘記！
百姓一路走一路跟，有膽子大的人，朝著流放隊伍丟荷包丟吃食。
一瞬間，整個流放隊伍立即就亂了起來。
凡是流放之人，身上的金銀細軟肯定早就被洗劫一空，身無分文的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全都在那裡爭先恐後接著朝著他們飛來的東西。
百姓可不知鎮國公府內的那些齷齪，那些吃食和荷包自然也沒有漏了二房和三房的人。
「戰王，我們大家相信你，你絕對不會通敵叛國！」
有人帶頭喊了一聲，其餘人也全都跟著高喊，現場頓時變成了君墨寒的個人歡送會。
「戰王不會通敵叛國，我們相信戰王！」
氣氛剎那被帶到頂點。
蘇暖暖心中滿是擔憂，百姓越是表現出來對君墨寒的愛戴和擁護，那位就越想除掉君墨寒。
「王妃，這些吃食你留著路上吃。」
有位頭髮發白的老者抱著兩顆大白菜，突然放到了蘇暖暖的板車上。
「老人家，謝謝你！」
蘇暖暖把大白菜還給老人家：「老人家，我們不能連累你，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
「王妃你就收下把，這些東西不值錢，老婆子一大把年紀了也活夠本了，當年若不是戰王帶兵把韃子趕出關外，老婆子一家早就死在了那年冬天，哪裡還會與如今的好日過！」
老太太淚流滿面，看著躺在板車上緊閉眼眸，一動不動的戰王，那蒼老的眸子全是心疼擔憂之色。
聞言，蘇暖暖不再拒絕，再次彎腰道謝收了老人家送的白菜，其餘人見此也連忙跑著去買食物買蔬菜，凡是能夠在路上吃的都去買些來。
而有人手上本來就買的有的人們，毫無猶豫把採買的東西丟給蘇暖暖一行人，沒有食物就把身上帶著的銅板銀子丟給他們。
蘇暖暖幾人推著君墨寒趕路，百姓們自覺地把東西直接給放在板車上，不一會板車上就放上了許多東西，不過也都是一些吃食和一些散碎的銀子於銅板。
「謝謝，多謝，多謝！！！」
蘇暖暖一路走，一路跟那些百姓不停地彎腰道謝，王氏母女卻早已淚流滿面。
蕭懷從昏迷中醒來，睜開眼看到就是眼前的這一幕。
也被眼前的一幕，給深深刺痛雙眼，眼圈發紅的看著那些百姓，內心十分震撼。
黑壓壓的人。
萬人空巷。
只為送莫寒那孩子。
百姓的生活都不好過。
可卻甘願拿出為數不多的吃食和銀錢來接濟他們。
昨天在大殿上，他在得知陛下有心要除掉莫寒那一刻，他的心是冷的身體是冷的。
此刻，他看到這些百姓。
他的身體是熱的，心亦是火熱的。
他忠於的君王忘記了，戰王這些年為朝廷立下的戰馬功勞。
但……
他們所守護的那些百姓卻不曾忘記過！
負責押送的官差頭頭胡彪，也被眼前的一幕給深深的震撼到了，內心說若沒有一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戰王這些年為他們天啟出生入死，若是沒有戰王在邊境駐守這些年，他們天啟百姓可不會有如今的太平日子。
所以他才沒有驅趕這些百姓，只當是沒有看到。
百姓送行的消息，也不知怎麼傳到陛下的耳中，陛下大怒立即讓五城兵馬司的人前去驅趕百姓。
百姓被嚇得再也不敢相送，立即四散而逃。
五城兵馬司的人高高在上地睥睨著君墨寒一行人，那眼神落在昏迷不醒的君墨寒身上，簡直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樣。
「誰是護送隊伍的頭領？」
五城兵馬司的首領冷聲問道，胡彪立即站出來答道：「小的胡彪見過大人。」
「擾亂京城治安，你可治罪？」
胡彪心中一冷，連忙跪下告罪道：「還請大人恕罪，以後小人定然加強看管，絕對不會讓今日之事重演，還請大人饒恕小的一回，給小的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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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首領帶著滿臉怒容又看了一眼胡彪，心中想著全城的百姓都來送君墨寒，可見君墨寒在百姓心中很是得民心，這樣的人陛下可絕對不會容許他活著到達西北流放之地。
想到剛剛接到的命令。
若是這趟差事辦不好，回去他也不好交差。
戰王府是禁衛軍那邊查抄的，這件差事本該禁衛軍那邊接手才是。
也不知郭大剛昨晚吃了什麼東西？
竟在這個時候吃壞了肚子。
這般吃力不討好的差事，最後只得落到他們五城兵馬司頭上來！
想到這裡，首領心裡就一肚子憋屈。
只聽他冷冷出聲：「這一路上，你可得仔細看護好了……一定要確保這些犯人平安到達西北流放之地才是。」
「是，小的一定會仔細看護，絕對不會讓一個犯人在流放路上逃跑。」胡彪連忙保證地道，他又不傻。
大人嘴上雖然說著，讓他一路上護送他們所有人平安到達西北流放之地，可那眼神里的殺意卻想掩飾都掩飾不住。
唉！
胡彪暗暗嘆口氣。
護送犯人說起來好做，也是油水最多的差事，這些年來他一直往西北苦寒之地押送犯人，自然知道有很多能夠讓人悄無聲息消失的法子。
首領見胡彪上道點點頭沒有說話，視線在看向板車上昏迷不醒的君墨寒一眼，心中感嘆一聲：「陛下想要除掉的人，哪怕你貴為皇子軍功卓越又如何，還不是照樣逃不過一死！」
五城兵馬司的人走後，押送隊伍又繼續上路，身後不再有繼續跟隨的百姓。
蘇暖暖一行人推著板車來到城門口，老遠就看到城門口那裡黑壓壓地站了一些人，走近了一看那些人身上和他們一樣都帶著枷鎖和腳銬。
原來這些也是被流放的犯人，等在這裡應該是為了一起趕路。
待走得近了，蘇暖暖認出了那些人來，全都是一些朝中大臣。
李家，何家，陳家的人。
陳家主僕加一起一共有八人，一個丫鬟加上一個嬤嬤還有一個小廝和看著護院一樣的男子。
主人那邊，就有陳老爺子、陳夫人以及陳家公子和小姐四人。
不惑之年的陳老爺子，頭髮鬍鬚發白。
他那腰桿卻挺得筆直，給人一種寧死不屈的架勢。
而旁邊站著的陳夫人，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溫柔嫻靜的氣息，她那嬌美的容顏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陳老爺子的妻子，反而倒像是……
也難怪惹得那些官兵對其頻頻側目。
再看陳夫人身旁的陳大公子，只見他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子溫潤的書卷氣息，一看就是一個讀書人，而且還是讀了很多書的那種。
反倒是一旁的陳小姐身上透露著一股靈氣和幹練的氣息，不過她卻是一個女子，也不知在這吃人的流放之地，他們兄妹二人能不能護好自己的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