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晚間獨奏的鋼琴41
門外響起敲門聲,一聲接一聲地十分沉悶,在這安靜的屋內顯得格外突兀。林老師出門了,現在屋內只有時有星一個人,那敲門聲就像敲在他的心上,讓他原本就因日記內容而紛亂的思緒被猛地打亂。
時有星將日記本放到桌面上,出門了房間輕輕帶上門,打開門,入眼一個有些憔悴的貴婦站在門口,她的衣著精緻卻不失莊重,微微凌亂的髮絲似乎暗示著她的匆忙與不安。
她在看到時有星后,那雙眼睛陡然一亮,緊盯著時有星,彷彿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種希望,那眼神中包含著期待、急切,還有一絲難以言說的複雜情緒。
「小星,媽媽聽說你出事了,你現在怎麼樣了?」沈舒禾說著,眼裡滿是緊張,將時有星上下掃視了一番。她的眼神急切而專註,不放過時有星身上的任何一處,彷彿在尋找著可能的傷口或不適。當並沒有在他的身上發現任何傷口時,她長舒了一口氣,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還好你沒事。」
沈舒禾身著一襲簡約而優雅的連衣裙,裙擺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擺動。她的頭髮整齊地挽起,幾縷髮絲散落在臉頰邊,增添了幾分柔和。她的妝容淡雅,卻難掩眼角的一絲疲憊。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時有星深深的關愛,那是一種母親特有的溫柔與擔憂。
對於從來沒有感受過母愛的時有星來說,真的有那麼一刻間,讓他沉溺其中。
時有星靜靜地看著眼前的母親,在她的眼裡,他看到了一位母親對兒子真切的擔憂。
「這些東西都是我和你父親買來給你補充營養的,你既然現在不願意和媽媽回家,那就收下這些東西,也讓媽媽心裡好受一點。」沈舒禾的語氣里滿是懇切與無奈,眼中的期待也愈發明顯。
沈舒禾手中提著一堆看起來就十分貴重的東西,邊說著邊將手中的東西遞到跟前。那些物品被精心包裝著,禮盒上精緻的花紋和鮮亮的絲帶彰顯著不凡,隱隱透著父母對時有星滿滿的用心。
似乎為了讓時有星更方便接過,她的身子也稍稍前傾,臉上帶著溫和又略帶央求的笑容,盼著時有星能收下。
時有星一直靜靜地注視著她,沒有要從她手中接過那些東西的打算,而是出聲問道:「你是今天才知道我出事的消息嗎?」
他緊盯著那張臉,面上平靜地就像是隨口一問。
挺拔著身姿站在那兒,雙手隨意地垂在身側,整個人散發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沉穩,與沈舒禾此刻略顯急切又帶著些緊張的狀態形成了鮮明對比。
沈舒禾面對這看似尋常卻又暗含深意的問題,一時竟有些不知如何作答,那原本帶著溫和與央求的笑容也微微僵住了,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手中遞東西的動作也不自覺地頓住了。
那雙看著時有星的眼睛,明顯有些慌亂的避開了時有星的眼睛,似乎在猶豫著該如何回答。她輕輕地咬了咬嘴唇,然後緩緩地說道:「我……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她的聲音有些顫抖,顯然是在說謊。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愧疚和不安,不知道自己的回答有沒有讓時有星相信。
面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她就像是一個初入社會的新人,在這場關於真心與信任的考驗里顯得局促又無措。
或許是因為對這個親生兒子的愧疚,沈舒禾根本無法從容地說出謊言,她的嘴唇微微顫抖著,似乎還想再補充些什麼話語來讓自己的說辭更圓滿些,可腦子裡卻是一片混亂,只能愣愣地站在那兒。
空氣的沉默,讓沈舒禾十分地不自在,她臉上重新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容,不自在地問道:「怎麼了?小星。」
那笑容看著是那樣勉強,嘴角的弧度都帶著一絲僵硬,彷彿稍一鬆懈就會垮掉。她的眼神里滿是緊張與不安,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時有星的表情,一邊努力維持著表面的鎮定,試圖用這看似隨意的詢問打破這令人窒息的沉默,可心底卻害怕時有星會繼續追問下去,讓她那本就搖搖欲墜的謊言徹底被戳破。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你回去吧。」時有星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太多情緒起伏,可那話語里卻透著一股疏離。他的目光從沈舒禾身上移開,看向了別處,像是不想再多做糾纏,也似乎在用這樣的方式表明自己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態度。
他微微側身,做出一副準備轉身回房的樣子,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與剛剛沈舒禾滿心期待來探望時的那種溫情氛圍形成了鮮明對比,只留沈舒禾站在原地,臉上那牽強的笑容也徹底僵住了,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別,小星。我......」沈舒禾眼見時有星似乎真的有要回屋的打算,急忙出聲阻止,聲音裡帶著一絲慌亂與急切。
只是看到時有星停下來后,看向自己的目光,她欲言又止。
時有星神色淡淡地看著她,平靜地問道:「還有事嗎?」
沈舒禾面對親生兒子冷淡疏離的態度,心口處微微泛著酸意,在想到抱錯回來的兒子,她深吸了一口氣,通紅著眼眶,「媽媽求你放過棲之。」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哀求,微微發顫,每一個字都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艱難吐出。那眼中的懇切近乎哀求,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她的目光緊緊鎖住時有星,滿是擔憂與害怕。
見時有星沒有說話,沈舒禾繼續道:「我知道顧棲之做錯了事,」嘴唇微微哆嗦著,話語間滿是苦澀與無奈,像是在極力壓抑著內心複雜的情緒,「但我也教導了他十幾年,實在不忍心放任他不管。」
「他已經沒有父母了。」
時有星諷刺的笑了笑,很想問她一句,「那我呢......」
在沈舒禾為顧棲之求情的時候,這句話就已經沒有問的必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