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圈子

「應該就是這了吧？」

陸承澤看著稍遠些地方透出來的些許微弱燈光，低聲喃喃了一句。

撥開因為無人管理而長勢迅猛，已經幾近沒過自己膝蓋的雜草，陸承澤小心的控制著自己的腳步，走出了雜草叢。

離開雜草叢，剩下去往廢棄工廠的路都是非鋪裝路面，地上都是細小的碎砂石，若是不控制腳步，動靜其實不算小。

只是這樣一來自己前進的速度就又會被拖慢了，但是為了不打草驚蛇也沒辦法了。

陸承澤回頭看了一眼自己剛剛經過的雜草叢，又借著遠處工廠透來的一點光亮看了看四周砂石路面的邊緣，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四周的環境有點不對勁，這些雜草叢生的是不是太高了？

陸承澤身高有一米八，而自己剛剛出來的雜草平均都長到了沒過膝蓋，快到自己胸口的長度，也有個差不多一米五了。

雜草沒人管確實長得很快沒錯，但自然不可能一直都長得飛快。

往往說雜草長的快，大多數時候說的都是初時，越往後雜草生長的速度自然也會慢下來，甚至不再生長。

畢竟土地的肥力是有限的，不可能無限制的生長。這周圍還有樹，能長到這個高度，說明這裡的土地肥力或許不小。

但同樣也帶來了一個問題，從這裡離自己剛剛出發的恆無工廠，加上周圍自己沒走過的土地，少說也得有個兩畝地，雖說這裡靠近工廠，但是不可能當時開發的星火學會不知道。

開發之前先進行實地調研是肯定的，農作物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這不管是在上輩子的華夏還是現在的赤晏共和都是默認的。

哪怕跟連片的工廠區相比只是兩畝地，但赤晏共和依舊沒有理由直接放棄放任雜草生長。更何況或許實際情況不止兩畝地，畢竟這只是現在陸承澤目之所及大概丈量猜測出來的。

而且，雖然兩畝地不是連成片的，但實際算下來可不算少，也有個一千多平米了。

首先，這大概的兩畝地具有農業價值，且參照上輩子調研小組的對口交叉考察，也能夠排除隱瞞不報的可能。

但現在的事實卻是學會直接放任雜草生長而不管，那麼假設不成立，結論也就自然推出來了——這片土地並沒有自己預想的那麼高肥力。

這樣一來，這片雜草叢就有兩個可能了。一個是這片雜草叢已經長了非常長一段時間，至少不止三四年的時間，是因為常年沒人管理所以才會長得這麼高的。

另一個可能，則是這片雜草叢是人為的。

但是若說這是人為，那麼又有誰的能力可以影響植物呢？

綠蔭城嗎？陸承澤皺了皺眉頭，感覺不像，據他所知綠蔭城一直以來都崇尚和平，從不主動參與任何國際局勢變化與紛爭，彷彿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片世外桃源。

若以此為前提來看，綠蔭城根本沒有幫助空湮會的必要，畢竟若真要算起來綠蔭城仇視空湮會的程度，應該僅次於星火學會才對。

那還有誰呢？在野的綠蔭城成員？畢竟陳奕文從某種程度上也算是這樣的。

「害，浪費時間思考這個幹嘛。」

陸承澤突然一拍腦袋，他感覺自己鑽牛角尖了，這種涉及自己知識盲區的事情，直接打個電話問問不是更快嘛。

想通了的陸承澤掏出手機就準備給汪遠峰打電話，可準備撥出的時候陸承澤手卻突然停住了。

他到現在才發現一個問題，手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已經完全沒信號了。

什麼時候呢？陸承澤皺著眉頭，他記得，在自己撥開雜草出來的時候好看了一眼手機。

因為當時四周依舊黑暗，懷錶上的指針並看不清晰，所以為了準確掌握時間他都是直接看的手機，而他最後一次看手機的時候清楚的記得，手機還是有信號的。

而陸承澤自從從雜草叢裡出來之後，到走進陰影中觀察四周，並沒有多遠。

就是幾步路的距離，他的手機就沒信號了？

陸承澤不確定的又走回自己剛出來的位置等了一會，手機那小小方方的屏幕右上角仍舊是「無信號」三個字，黑色的字卻頭一次讓他覺得有些刺眼。

陸承澤又掏出懷錶，走到遠處光能夠透過來的位置端詳了一下，失去信號的手機時間大概慢了3分鐘的樣子。

也就是說自己大概進到這片區域的3分鐘之後就跟外界失去了聯繫。

好在自己還有這個懷錶，不然這一信息自己就掌握不到了，後續時間的把握上也會出現偏差。

3分鐘的時差看著似乎沒什麼，但實際上就是這3分鐘，陸承澤錯過了從這裡出去的機會。

不得不說，陸承澤踏入思想界到現在也就堪堪兩到三個月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些，對於思想界的各種手段不夠熟悉。

他在無形之中忽略了一件事情，又或者說，是他的身份下意識的讓他以為這件事情不會發生。

那就是圈子，從來的都不是只有星火學會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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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澤不是沒有專門向蕭立天和陳寧請教過關於圈子的問題，正常來說一個人不管是白丁還是思想能力者，剛一踏入圈子的時候都是不會有所感知的。

只有當你自身道路走的足夠深的時候，才能及時發現自己踏進了圈子。不過一般來說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畢竟在圈子裡解決紛爭也算是思想界的墨守陳規。

而在剛一踏進圈子的這個時候，若是及時反應或者發現自己進了圈子，只要能在一分鐘以內離開，圈子也並不會攔住你。

當然，這是針對於學術水平還較低的思想能力者來說的，畢竟圈子對於高水平的思想能力者的束縛，可以說是幾乎沒有。

這也是陸承澤在知道手機沒有信號的時候，立馬掏出懷錶靈刻來對時間的原因。沒有信號的手機，在時間的計算上會有偏差，而自己手中的懷錶是個靈刻，恰好不管在什麼時候都能精準的計時。

只可惜，發現了這三分鐘的分差，也只是讓陸承澤確定了自己沒有後路了而已。

「算了算了，換個角度想，本來也就沒有退路嘛，船到橋頭自然直。」

陸承澤將手機放回了口袋，嘆了口氣。現在也只能盡量讓自己往好的地方想了，不然消極怠工死的可是自己。

「嘶，可是，那個主教不會在裡面吧。」

只是，就算再怎麼逃避，總有問題是無法逃避的。陸承澤突然意識到了這一點，空湮會將這裡隱藏的這麼深，甚至為了不讓別人撞見這個廢棄工廠區在運作，還下了個圈子。

這麼一想，這裡真有可能就是空湮會在赤元市最大的據點吧，那掌事的那位主教八九不離十也在裡面才對。

就在陸承澤還在咂舌，臉上一片懊惱的時候，突然，他毫無徵兆的撲向一旁的陰影處，右手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將先前用來跟傲因戰鬥的水果刀攥在了手裡。

「咦？」

陰影中，一道稍顯陰柔的聲音響起，原來那裡竟不知什麼時候站了個人！

輕咦聲之後，只見那道人影晃動了一下，便輕鬆閃過了陸承澤的突然發難。

「靈。」

在這種地方遇到這種鬼鬼祟祟的人，來人身份已然明了，不想辦法將這人留在這裡，他後面任務也不用繼續了，也死定了。

陸承澤也不藏著掖著，『靈識』、『靈御』同時全力發動，勢必要在最短時間裡解決這個突如其來的麻煩。